# 5 义字当头

陆薇颜脸色阴沉，仇东脸上带着微笑，小易慌慌张张的来回看着这两人，出声问道：“他们不肯帮……怎么办……”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仇东笑嘻嘻的看着吴洋，“吴洋，我说得对吧？”

吴洋笑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不过嘉兴路情况特殊，我不好断言。”

仇东神色中带着不解：“嘉兴路真的从没出过手？那你们的超能力都用来干吗了？”

吴洋想了一想：“街头王大娘家里没空调，天气太热就变出些冰雪降温，每年都省了好多电费。”

“哈，哈哈，真方便。”仇东干笑了几声，又问，“真的没办法让你们帮我们？”

吴洋沉吟了片刻。

777局的三人显然对此极为关心，仇东和陆薇颜用炙热的眼神看着吴洋，小易也大着胆子，抿着嘴看着吴洋。

“嘉兴路是古板的街道，我们也是守旧的人。”吴洋顿了一顿，看着三人眼里流露出的失落，终究忍不住说道，“……少有的几次出手，都是为了朋友。”

另三人的眼神猛然一亮。

吴洋指着祠堂尽头挂着的匾额，匾额上写着四个字：“看到没有，‘义字当头’！嘉兴路群豪，从来都是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好汉！”

仇东神色严肃的起身，伸手搂着吴洋的肩膀：“男人之间的友谊，无非就是十个字——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吴洋兄弟，扛枪咱没条件，不如先去洗脚城走一圈？”

吴洋肩头一缩，甩开他的手臂：“我未成年。”

小易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果，踮着脚递到吴洋脸前：“吴洋哥哥，你爱吃糖吗？”

“呃……”

可爱的孩子的要求，和美丽的少女的恳求一样，叫人无法拒绝。

……

陆薇颜三人走出祠堂，在路口铜锣旁停下脚步。仇东回头看着嘉兴路，这一条古旧而安宁的街道，在他眼中无端变得高大起来：“真是条不可思议的街道。”

陆薇颜跟着说道：“也是一群不可思议的人。”

仇东摸着下巴，挂着微笑：“吴洋不简单，他很可能是嘉兴路真正的老大。”

陆薇颜微微一愣，皱眉说道：“怎么可能？他不过是个高中生。”

“我只是这么感觉。”仇东说道。

小易突然说道：“吴洋哥哥说话的时候，所有人都认真的看着他；那三个长老说话的时候，吴洋哥哥的精神却不集中。所以，他比较有威信。”

“总而言之，必须和嘉兴路的人搞好关系，特别是吴洋。”仇东说道，“短时间内能对付那几个‘五星上将’的，或许只有嘉兴路的人。”

陆薇颜不动声色，小易却严肃点头。

吴洋看着三人走出祠堂，收好椅子，对着香案上的灵位三拜，也走出祠堂。阿绯在他身后现出身影，手里拿着好几个青色的团子。

“谁给的？”吴洋问。

阿绯咽下嘴里的东西：“太爷爷给的。”

“他们怎么看？”

“太爷爷怪你多嘴。”阿绯说道，“太爷爷说，朋友贵在交心，你告诉他们嘉兴路乐意帮助朋友，会让他们带着目的和我们交朋友，那样怎么能算是朋友呢？”

吴洋一翻白眼：“交不成朋友也没什么，跟他们成了朋友，嘉兴路还不乱套？”

“太爷爷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太爷爷要我告诉你：时也？命也！很多事情冥冥中都是注定了的，逆天而为是没好青团吃的。”

吴洋看着她手里的青团，笑道：“是没好果子吃的。”

“果子没青团好吃。”

……

吴洋的房子在第三块牌坊尽头，处于嘉兴路的最末端。他走到家门前，三位长老正在门前等候。长老们见吴洋来了，都微微额首。

吴洋径直问道：“你们怎么看？”

红鼻子老头一吹胡须：“虽说暂时拒绝了，但这事还不得你拿主意？嘉兴路扛把子的是你，不是我们三个。”

吴洋回头看着那三块牌坊：“不器、不争、不比是规矩，我要是选择帮助他们，就是千年来第一个破戒的人。这个锅这么大，我一个人肯定背不动，三位长老也是要分锅的。”

红鼻子老头一屁股坐在门槛上，随意说道：“哪有那么多麻烦？他们打任由他们打，真殃及到我们嘉兴路，我就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制裁的铁拳！”

吴洋看向红蓝长老：“两位以为呢？”

红衣长老沉吟片刻，说道：“嘉兴路为什么不器不争不比？因为我们特殊，我们有常人不能俱备的能力。在普通人看来，能够吞雷吐电、飞天遁地的我们是异类。老祖宗担忧世人畏惧我们，将我们视为异类，所以才有了嘉兴路的规矩。”

“然而现在，时代已经变了。和我们极为相似的新人类已在世间行走，即便我们展露嘉兴路的秘密，也不会被人视为怪胎、也不会让人敬之畏之有如鬼神。”红衣长老说道，“所以，我觉得我们帮助仇东三人，也不算违背祖训。”

“放屁！”蓝衣长老眉目严峻，指着红衣长老的鼻子，“祖训就是祖训，怎么可以轻易违背？嘉兴路所有人守护了千年的信念，怎么可以轻易舍弃？老红头，你刚刚说的全是数典忘祖的诛心之言！你不配做嘉兴路的长老！”

老红头脸庞通红，神色顿时激动起来：“我……你……老蓝头！你今天把话说清楚咯！我怎么数典忘祖了！”

老蓝头吹胡子瞪眼：“嘉兴路的不器不争不比，是教导我们修身养性，做一个高尚的人，做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到了你嘴里怎么成了‘老祖宗担忧世人将我们视为异类了’？”

“这是老祖宗亲笔写下的，也不是我瞎说的。”

“写哪了？我怎么没看到？”

“走，我带你去找，看看到底是我数典忘祖，还是你不记得老祖宗说过的话！”

老红头拉着老蓝头的衣袖走远，两人推推搡搡争吵不休，把吴洋丢在原地。吴洋连续叫了几声，那两位长老也没有回头的意思。

吴洋不悦的皱眉，指着两人背影，对红鼻子老头说道：“这两人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我要不要削他们的职？”

红鼻子嘿嘿一笑：“小红小蓝不就是这个德性嘛？吵了几十年，还是谁也不服谁。”

吴洋眉头皱的更深：“既然你们都没想法，那我自己拿主意了。”

“你能有什么主意？”

吴洋放远目光，看着在铜锣旁站立的陆薇颜三人。

就他个人来说，如果仇东说的都是事实，那他不介意帮助他们。

这并非是觊觎陆薇颜的美貌，也无关社会动乱、国家安危，吴洋只不过是对自身的实力有信心，将仇东等人的请求当成举手之劳，只不过是顺手帮一帮而已。

但如果帮助他们的代价是将整个嘉兴路牵扯进去，他就不得不谨慎。

如仇东所料，吴洋是嘉兴路的首领。他有必要考虑嘉兴路的安危。

吴洋收回目光，看向红鼻子老头：“还能怎么办？骑驴看戏本——走着瞧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