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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人类的街道
药丸居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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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殴打。不对，那是施虐。
五个倒地的男人中心，有一个少女站立。
她稍稍勾起唇角，勾勒出一个残暴的微笑；她高高抬着膝盖，又狠狠踩下。
在一个男人的脸庞上狠狠踩下。
“不是要让我快乐吗？更多的呻吟吧！更多的惨叫啊！让我更快乐！”
鞋底如暴雨般踩落，让人颤栗的践踏声回荡在巷子中。
吴洋站在巷口，看着疯狂的少女，看着快要流到他鞋底的鲜血，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为什么在一个普通的上学的清晨里，他会遇到如此血腥的场面？
吴洋想不通，也并不想想通。他移动僵硬的脚步，正要离开这里，肩上的单肩书包却在这个时候滑落。
“啪”的一声，世界安静了，吴洋的动作定格了。
少女被声响惊动，她一脚踢飞脚下的男人，鸦青色的眼眸中浮现出不耐烦的神色，直视着巷口的少年：“啧。又一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她一步一步地朝吴洋走去，黑色皮鞋踏在水泥路面上，回荡出恐怖的“哒哒”声。
吴洋连退数步，慌忙摇手：“同，同学……我就是个路过的啊！”
“你看见了，对吧？”少女眼中现出恼怒。
“什么……”
“你看见了！对吧！”少女已经走到了吴洋面前，将他逼到路旁。
吴洋退无可退，只好把双手护在胸前：“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好，我问你一个问题。”少女捏着拳头，她的指节嘎嘎作响，“你必须在一秒钟内回答，否则我就给你一拳！”
“你尽管问……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的内裤是什么颜色的？”
“黑……呜哇啊啊啊——”
吴洋只说了一个“黑”字，就被少女一拳击飞。
少女穿着天狗高校的制服，天狗高校女生校服的裙摆极短，像少女那样高高抬腿踩人，很容易走光。
至于吴洋到底是出于惊讶才在原地站了十来分钟，还是因为少女的内裤才围观了十多分钟，或许只有吴洋本人才知道。
……
……
十年前，外星人来到地球。
这群自称为接引星人的外星人并没有侵略地球，祂们只是毁灭了月球，然后操纵祂们的飞行器绕着月球的轨道运行，成了地球的新卫星——也是人类的新月球。
猩红色的月球。
祂们自称没有恶意，只是前来宣扬无上教义的传道者、只是来引导人类朝完美进化的引路人。
在红色月亮的照射下，极少数人类的额头上出现了一道鲜红的弯月印记，并且获得了异于常人的能力，以往在小说、电影中的超能力成为现实。
自此之后，接引星人销声匿迹，只有红色的月球证明他们的存在。
人类的生活，也并未因此出现波动。
至少对吴洋来说是这样。
吴洋是天狗高校二年级的学生，成绩不上不下，人际关系不上不下，坐在倒数第二排靠窗的座位上，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
天狗高校有很多不普通的学生，他们是被红月选中的人，是掌握了异能的“新人类”。
整个学校分成“普通高中部”和“异能高中部”两个部分，也是全省第一所专门招收新人类的学校，省里所有拥有异能的新人类都集中在天狗高校中。
吴洋的目光越过窗户，看着一墙之隔的崭新校舍——鲜红的墙面，尖锐屋顶上顶着的月球模型，这些正是“异能高中部”的象征。
吴洋作为一个普通人，无法越过那堵墙，而今天早上遇见的那个少女，想必正在那里。
她的额头上有红色的弯月印记，她是获得了异能的“新人类”。
吴洋对新人类这个群体没什么好印象，每一个新人类，或多或少的都有些骄傲。
这骄傲来自于他们额头上无法抹去的红色弯月、来自于他们的超能力，更来自于社会对他们的尊重。
大多数普通人见到新人类，都会不自觉的流露憧憬和敬畏。他们的认可，是新人类骄傲的最大来源。
“只不过是会使用一些较为神奇的特异功能，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大家还不都是两只胳膊两条脚，一个鼻子一张嘴？”吴洋心想。
但是，今天早上的少女是个例外，吴洋很想认识认识她。因为她长得太好看了。
她有一张让人看了一眼就记一辈子的绝美脸庞。
“咚咚。”吴洋的课桌被人叩击，发出清脆的声响。
吴洋收回思绪，抬头看去，学习委员不知何时站在他的身边：“哎哟，委员长，怎么了？”
“别叫我委员长……好像蒋大光头一样。”学习委员皱了皱有几个雀斑的小鼻子，接着说道，“教导主任让你去一趟，说是解决一个新生的住宿问题。”
“让我解决住宿问题？我家又不是开酒店的。”
雀斑委员长歪了歪头：“你家不是住在老城区嘉兴路么？听说那个新生宿舍也不住、别墅也不住，就想住在嘉兴路，难伺候的很。”
吴洋微微皱眉，轻轻点了点头：“我就去。”
嘉兴路，大大有名。
但凡在风华市呆过一段时间的人，一定会听说它的名字。它在明宋年间建成，街长数百米，街面尽由青石砖铺成，前后共有牌坊三座，石狮子二十尊，极具年代感。
但让嘉兴路出名的并不是悠久的历史，而是那里的居民。
嘉兴路的居民很不友好，他们极度排外。街面上没有一家店铺，更没有一家旅馆；别人进来逛逛可以，但绝对不允许留宿。
当然，想买下哪间空屋在嘉兴路定居是可以的，但是需要通过一个极为严苛的“试练”。要是不能通过试练，那就是天王老子也别想住起来。
风华市有几十万市民，但嘉兴路总共只有三十几个居民，路两旁空了一大片房屋，足见试练之严苛。
吴洋来到教导主任的办公室前，敲了敲门。听到门内的“请进”声之后，他打开了门。
想必每个学生走进教导主任的办公室，都会低着脑袋，不大敢和教导主任对视。吴洋当然也是这样，他稍低着头走进房间，最先入目的是一双黑色的皮鞋。
边缘残留的暗红色血迹的黑色皮鞋！
吴洋猛地一惊，眼前这双皮鞋和清晨那少女的皮鞋一模一样，他立即抬起头，见到了早上那个穿着黑色内裤的少女。
鸦青色的眼眸中藏着一颗夜星的美丽少女。
“啊呀，是你。”少女安静地微笑，“你住在嘉兴路？”
“就是他，全校三千个多学生，就他一个住在嘉兴路。”秃顶的教导主任替吴洋回答，他指了指吴洋，又指了指少女，“这是吴洋同学，这是陆薇颜同学，你们见过？”
陆薇颜不理睬教导主任，她走到吴洋面前，伸出了白皙的手掌：“陆薇颜。蔷薇的薇，容颜的颜。你好，见过我内裤的男人。”
“这是威胁吧？”——吴洋在心中诽谤，他握住了陆薇颜柔软的手掌：“吴洋，三分天下的吴，比海更大的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