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非常严重的伤势。”李慧玲点点头,“以至于直接扼杀了他的篮球生涯,自此,你父亲不得不放弃了篮球。”
“这么严重?”秦朗张了张嘴吧,刚准备问下去,却被李慧玲打断了。
“是的,他用了半年时间,才勉强恢复了自理能力,但因为当时的医学并没有如今的发达,而且也没有得到很好的治疗,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
“那就是疼,在手术后的将近半个月时间里,他甚至需要吗啡来止痛,问题就出在这里。”李慧玲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就是因为吗啡,让你父亲产生了依赖,秦朗你懂么?”
秦朗呆呆的盯着李慧玲,脑子里一片空白,大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饶是他如何猜想,他都想不到结果居然会是这样的,后面的事情,甚至不需要李慧玲讲述太多,他都能够猜到大概的情况了。
“你……你是说。”秦朗颤抖的声音说道,“我父亲因此染上了毒瘾?”
这一刻,李慧玲压抑在眼眶中的泪水终于如断了线一般,“是的,毒瘾,就是这个东西,毁了你父亲一辈子!”
接下来的事情,秦朗也从李慧玲断断续续的描述中知道了所有,在染上毒瘾之后,秦朗的整个家庭瞬间被破坏,毒瘾一旦染上,想要戒毒是极其困难,秦淮先后两次进入戒毒所,却终究还是复发了。
并且一次比一次眼中,到了最后,秦淮的整个家庭都被毒品破坏的支离破碎,甚至还借上了高利贷,若不是胡东一直在帮助他们,恐怕秦朗能不能平安出生都是问题。
在痛苦中煎熬的秦淮最终选择了自杀,作为一名被视为天之骄子的篮球天才,最后却走向如此下场,令不少人唏嘘不已,然而命运就是这样无情,在秦淮选择自杀的那天,也正好是秦朗出生的日子!
之后,李慧玲为了原理之前的坏境,便一个人带着秦朗离开了他们原本生活的城市,来到了清风市,还好这里有胡东时不时的可以借机下,才让日子过得不是那么艰难。
这所有的一切,李慧玲是最大的受害者,毒品所带来的毁灭性破坏让她苦不堪言,也让她甚至变得有些神经质一般的反对篮球,厌恶篮球,一切,皆源于此。
自此,篮球成为了李慧玲的禁忌,当李慧玲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居然也逐渐爱上篮球,所展现出遗传于他父亲那样惊人的篮球天赋的时候,李慧玲比任何人都要痛苦,煎熬!她在阻止秦朗打球的时候,秦朗的难过相比起李慧玲,完全是微不足道的。
直到这时,秦朗才完全理解了李慧玲阻止自己打篮球的原因,竟是如此沉重!
在秦朗还在消化这巨大的信息的时候,李慧玲从卧室走了出来,手里拿的是一本厚厚的相册,李慧玲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笑的是那样的悲伤,“来,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一切,这些照片,我也就没有藏着的理由,秦朗对不起,你本该知道这一切,你本该知道你父亲的。”
“妈……”这一刻,秦朗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当他理解母亲的一切良苦用心,理解李慧玲每天所要承受的痛苦和煎熬的时候,秦朗心如刀绞。
谜底揭开,却是如此的沉重,秦朗没有再与李慧玲提起打篮球的事情,而是静静的陪着李慧玲,看完了那一张张秦朗不曾见到过的照片。
是夜,躺在床上的秦朗辗转难眠,这一天所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过于冲击,而关于他父亲的一切,将要在秦朗脑海中很长一段时间内占据着重要位置。
不过过去的故事终归是过去的故事,无论如何秦朗和秦淮连一天都没有生活过在一起,虽然走不出秦淮的阴影,但秦朗的情绪,总归能调整的很快,毕竟秦淮死去的这个事实,秦朗在很小的时候便已经接受了。
坐在床上,借着台灯的灯光,秦朗盯着李慧玲留给自己的那本相册,相片中男子的目光炯炯有神,秦朗的手从照片上摩挲而过,“爹,你放心,我会努力去完成你未走完的路的,你遗传给我的这份天赋,我也不会浪费!”
同样,李慧玲也是彻夜难眠,将一切都告诉秦朗之后,李慧玲非但没有难过,反而感觉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轻松,似乎将压在心头的那块石头终于卸掉,这一刻,李慧玲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甚至连秦淮带给她的那一份悲伤,也被冲淡不少。
有时候,命运就是奇特,一些注定的宿命往往难以改变,尽管李慧玲从小不让秦朗接触篮球之类的运动,从小避免秦朗学习打球,但最终秦朗还是爱上了篮球,或许,这就是一些注定而无法改变的东西,或许,秦朗就是为了秦淮尚未完成成的宿命而来到这个世界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奇特。
尽管李慧玲不愿意去打破自己多年来的主观执念,但此刻她的确是这样想的,命运这个东西,不是强迫便能强迫的来的,对于秦朗继续打球的时候,她似乎也没有以前那样反对了,尤其是看到秦朗夺冠捧起冠军奖杯的那一刻,身为秦朗的母亲,李慧玲感受到莫大的荣耀和骄傲,似乎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秦朗不曾那样高兴开心过,而李慧玲那几天,也是他最为轻松高兴的时候。
“可能,这就是薪火相传吧。”李慧玲,随后,他转过头,看向窗外的星空,眼眸中星光点点,“秦淮,如果你在的话,也会这样决定的吧。”
翌日,早餐时间,秦朗坐在李慧玲的对面,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样,碗里的粥大半天也没喝多少。
终于,秦朗像是鼓起了勇气,他第一次如此认真的对自己的母亲说道,“妈,我想通了,我想要继续打篮球。”
李慧玲甚至还未来得及开口,秦朗便紧跟着说道,“妈,你先不要挤着否定我,我想爸爸肯定是希望我这么做的,我身上留着他的血液,我也寄托着他未完成的梦想,妈你放心,爸爸那种事情,我绝对不会让它出现的。”
李慧玲一脸温和的看着秦朗,笑了笑,“去吧,孩子,做你想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