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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秦朗冷静下来的时候，他才发现他闯了多大的货。
就这个样子，还想回家？
李慧玲不活脱脱把秦朗撕成两半就算好的了。
这件事儿终究还是惊动校方。
学校的医务室内，秦朗、南俊辰一边包扎，一边接收着教导主任的问话。
至于崔志那帮人，或许因为听到风声，提前溜掉了，也有可能，在教导主任的眼里，崔志那帮人已经无可救药了。
医药室内，教导主任、年级主任、秦朗的班主任谷涛、南俊辰的班主任刘俊岭，在加上莫妍，篮球部的几人，不可谓不热闹。
“为什么打架？”头发花白的教导主任推了推厚厚的眼镜框，严厉的问道。
很难分清教导主任是在问秦朗还是在问南俊辰，或许在他们眼里秦朗和南俊辰本就是一伙的。
秦朗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南俊辰就抢先出声了。
只见他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耷拉着死鱼眼，“就是打架呗，没有什么为什么。”
“南俊辰！”教导主任猛地提高了几个分贝，“你们知道这是多么危险的行为么？你们的行为给学校带来多大的影响你们知道么！作为学生，不知道好好学习，每天就知道逃课打架打篮球，你们就不为你们的前途想想么？”
教导主任一片苦口婆心，但奈何没人听得进去，这些老掉牙的说辞，对于这些正处于清楚叛逆期的孩子来说，没用。
一些事儿，不经历过，永远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
南俊辰却是看都没有看教导主任一眼，一副“随便你喽”的模样。
话说，一向老实的秦朗也基本没听进去，此时崔志的故事还在他的脑海翻转滚动，秦朗满脑子想的都是篮球。
他越来越渴望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能够在球场上打球。
“秦朗！”
教导主任一声怒喝，把秦朗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南俊辰不听，你也不听么？南俊辰好歹家底殷厚，你呢？据我所知你还是单亲家庭，这样的条件你还不努力，难道以后要去喝西北风么？都是一个教育系统的，你妈妈我也知道，你这样做，对得起你妈一个人辛辛苦苦拉扯你十几年么！”
教导主任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喷的飞起，竟然还渐渐加上了肢体动作。
“我……”秦朗语塞，他嘴皮子动了动，却还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教导主任说的没错，此时秦朗的内心升起阵阵愧疚之感。
“为什么会打架？”秦朗也在问自己，这在他以前安分守己的生活中是想都不敢想的。
“单亲家庭！？”
“从小就没有父亲？”
在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许多从来不了解情况的不禁纷纷看向秦朗。
或许有惊愕，有同情，也有更多的理解。
唯独莫妍，她直觉的内心好像突然被针扎了一下。
“是心疼么？”莫妍也不知道，她只是开始理解这个少年的孤僻，理解秦朗为何总是穿的那样不起眼，理解为何这个少年总是少了一份这个年龄该有的叛逆和豪爽。
“我妈妈不让我打篮球。”这一瞬间，莫妍放佛明白了秦朗为何会拿出这样一个可笑的理由。
就连坐在另一张病床上的南俊辰，也不禁侧了侧目，不过也没多说什么。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谷涛的眼角猛地抽了一下。
他认为这是他的失职，作为秦朗的班主任，居然连秦朗如此重要的家庭情况都不了解，这让谷涛很是自责。
这个时候，教导主任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好像是说错话了，他有些尴尬的再次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沉声说道。
“呃……秦朗，你不要多想，我这样说，不是因为单亲家庭就怎么怎么了，在我眼里你们是一样的，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你妈妈的不容易，明白她的辛苦。”
“我明白。”秦朗点点头，这个时候他说不出再多话，放佛在多说一个字就要哽咽一样。
“还有你，南俊辰。”教导主任看向态度始终都无所畏惧的南俊辰，“我和你父亲是好朋友，但这并不代表我会袒护你。”
“这件事，学校会做出公正的决定，我相信你父亲也会这样想的。”
教导主任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不会从轻处理，可是南俊辰仍然是眼皮子抬都不抬一下。
这个时候，医务室外响起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坏了！”秦朗的心里猛的咯噔了一下，这脚步声实在太熟悉了。
果然，随着门被推开，一个严厉的中年妇女形象的人出现在众人面前。
“老妈！”秦朗顿时就慌了，他还没想好该怎么去面对母亲，最起码现在秦朗是不愿意的。
“秦朗！”李慧玲刚踏进么，便怒气冲冲的走向秦朗，急促的脚步踩着地板发出“噔噔”的声音。
秦朗低着头，不敢说话。
李慧玲的右手高高扬起，但看着秦朗浑身上下满是伤痕，那高高扬起的右手始终打不下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对母子的身上，李慧玲的手开始逐渐变得颤抖起来。
说实话，本就自尊心极为要强的她真的不愿意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人，但是看到秦朗这般模样，李慧玲又是生气又是心疼。
她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一直认为极为听话的秦朗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事。
打架，这是李慧玲最不能容忍的行为，刚接到电话听到秦朗打架的时候，这对于李慧玲就是噩耗！
失望！愤怒！不解！还有心疼，所有的情绪复杂的交织着，说到底她只是个女人，多年来强撑着这个家，要强的她终于忍不住，泪水滑落。
“秦朗，你怎么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事先想好的所有质问、说辞，在这一刻却只能无力的化成这样一句疑问。
“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李慧玲不解，难过。
“我……”秦朗看着伤心母亲，内心是无比的悔恨与难过，“我怎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模样？”
少年第一次开始质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
“惠玲，惠玲啊。”教导主任有些看不下，上前准备劝一下，作为曾经的老同事，他也很不希望出现这种场面。
李慧玲却甩开教导主任善意的手，眼眸直直的盯着秦朗，“秦朗，你告诉我，你究竟想要怎样？你学习不好，我不说你，只要努力就行，我不请求。”
“可是你看看你现在！”李慧玲猛地将手中的小包扔在地上，“每天心不在焉，竟然还打架！你居然参与了打架！秦朗，你到底想怎样啊！”
“我……”秦朗强忍着伤痛，从病床上站了起来，“妈……”
秦朗畏惧而愧疚的看向李慧玲，这个时候，他只是忍不住，想要把内心多年的渴望，就这样直接与母亲交流一次。
唯独这一次！
“妈，我只是想要打篮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