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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一个机会

第五章

瘸腿的父亲追不上她,抄起什么就用干什么砸,家里的闹钟重重砸在苏晓晴的后背上,摔倒地上摔的四分五裂;装着小半瓶白酒的酒瓶子扔过来就像炸弹,玻璃瓶爆炸时跟酒精一起飞溅开的碎片一下就把苏晓晴脑后的皮肤给划伤了,苏晓晴伸手一抹看着满手的血迹,不相信的看着父亲,可看到的是父亲拿起来的第二个瓶子.

这一次苏晓晴没有去张燕家,她直接逃了出去,就在第二个酒瓶子砸在后背上的时候,她逃了出去。家家户户炊烟升起的时候,一个无助的女孩儿兜里揣着仅有的那1500元钱逃了出去

夜里无家可归的女孩正想找个能信得过的人哭诉一番,冰冷的手机屏幕上弹出一条短信:“你不用回来了,我刚把你房间腾空了,以后就是你第的书房。识相的你就自谋生路去吧,回来只能让你没脸。”

那天夜里渭南市的一家小网吧里,一个女孩捏着手机静静地坐了一夜。

※※※※※

事情说清楚了,张燕气的胸脯剧烈的起伏,跳着脚指着远处破口大骂,

苏晓晴咬着嘴唇低头不语,张燕无奈的拉着她:“算了算了.姐就见不得你这柔弱无助的小表情,哈!放心吧,一切有姐,好了走走走.我请你去学校电影院看电影去!”

苏晓晴翻了个白眼,心说你刚把我最伤心的事儿给掏出来,就不能容我伤心一会儿么?这跳跃幅度太大了吧?

“娘娘容秉,臣妾做不到啊!”看着气鼓鼓的苏晓晴,张燕嘿嘿直乐:“说的好像也挺有道理,那咱们回房子吧。”

回了屋,一个更加迫切的问题又被问起:“晓晴,那你上学怎么办?还有高三整整一年呢!”

苏晓晴叠衣服的手上加重了几分力,嘴里无所谓的说:“就当辍学吧,等过阵子学校看我老不去上课,把我开除了就是了。”

这下张燕急了:“我说妹妹,你该把这事儿告诉你们班主任啊,你知不知道现在学历有多重要,这么多大学生毕业都找不着工作,你要是连这个敲门砖都没有可怎么和人家去竞争哟!”

低着头整理衣服的苏晓晴语气还是那样:“告诉班主任他就会去我家,然后就得让我回去;姐,可能在你眼里我依然是那个受了委屈离家出走的小孩子,可这次不是。这次不是,我不会再回去了,苏晓晴此后是生是死和那个家再没有半点关系,我是人!不能活的像条狗一样!”

张燕目瞪口呆的只好从苏晓晴手里抢过被她捏变形了的文胸,无奈的只好叹了口气。

还在象牙塔的学子考虑事情并不像进入社会后这么复杂,张燕知道了苏晓晴为什么跑出来,也就正式收留了她;在她看来好好一个人,有双手双脚还能饿死不成,既然这个妹妹要在西安立足,那就帮她找份工作就是了,做人么不就是穿衣吃饭么。

想法挺美好,可是现实很残忍,苏晓晴的年龄实在是太小了,很多用人单位直接不敢接她的简历。开玩笑一个高中都没毕业的女生能做什么,万一让人抓住这个把柄那还不让人给折腾破产啊。所以苏晓晴连续东奔西走了5个工作日,一份工作也没找着,倒是把整个小寨的路给转熟了。

其实要不是年龄太小,苏晓晴找工作远比应届毕业生好找的多。因为这个女孩儿要求真的挺简单的:包吃住就行,至于什么行业,是否专业对口一概没有要求,好几家公司其实是动了心的,可最终还是因为不敢雇佣未成年人而放弃了。

当然了有胆小的,必然就有胆大的,在到西安后的第8天终于接到了第一个面试电话,小寨繁华地段的一家四川火锅店;服务员,包吃包住还有1000块钱。

苏晓晴倒是兴高采烈的一口答应下来,可谁知道等张燕下课回来把这个好消息迫不及待的告诉她后却说什么都不同意:“我说妹妹,你看看你这叫什么工作?火锅店?

虽然眼下你是挺着急的,但咱也不能是工作就成啊,在那干的都是些啥人啊?和这些人混久了你也就成农民了!再说了那种地方环境那么复杂你一个小女孩让人给卖了说不定还给人数钱呢!不许去!”

从小到大习惯了张燕强势的苏晓晴自然之道该怎么应付她,倒也不甘示弱:“服务员怎么啦?姐你这个阶级思想就要不得!服务员不也是挺正当的职业嘛,而且我总不能在你这一直赖下去吧?他们包吃住呢”

张燕让苏晓晴说的烦躁不已,最后一咬牙:“不许去!就是不许去!你就呆在我身边,给我好好复习,说什么你也得给我考到西音来!苏晓晴你忘了么?这是你的梦想!”

是啊梦想,曾经很近,如今却很远,远的就像漂浮于天外.张燕这个姑娘从小就热爱音乐,上小学就表现出不俗的天赋来,她家里也挺支持,苏晓晴从小就往她家跑,耳濡目染之下自然而然的也就把音乐当成了自己的兴趣爱好。

学音乐其实挺枯燥的,苏晓晴和张燕两个人从10岁开始学音乐,多亏了彼此陪伴才坚持下来。

张燕主修的就是古筝,从小一级一级考到现在已经是专业八级了,所以她是直接保送的西安音乐学院民乐系。

相比张燕重乐,生就一副好嗓子的苏晓晴就偏唱。她一共学了5年的民族,系统的学习过民族唱法的演唱技巧,对声带的运用、运气和共鸣都很熟练。只是好景不长,因为家庭的原因,后面没有支持她继续学下去,但是基础已经打好了,这么多年倒也没落下。加上她恐怖的学习成绩,报考西音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时间就在求职、面试、失败的循环中匆匆流逝,就在苏晓晴都不报什么希望了的时候,同样为了她的事情奔走的张燕终于带回来一个好消息。 POED36PLMSuySK5BVlW5I3dgxiSFVkeB+UagpWjRoldpV7Qu8FqMSpmVtBx5LVsB



第六章 帮教授打谱

那天苏晓晴正在家里做数学卷子,张燕气喘嘘嘘的回来就拿出李重光老师的《基本乐理简明教程》扔给她:“快赶紧复习,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我给你找了个给教授打谱子的活儿!”

谱子?还要打?张燕给苏晓晴找的这活儿,听起来貌似挺高大上的,可单放在这儿说就是帮老师把乐段用五线谱的形式,通过电脑软件打出来用做之后教学的教案。

听起来挺简单,可实际操作起来也是需要一定的专业知识才行,五线谱那满篇的蝌蚪不是干这行的拿着这玩意就像看天书,还有什么连音线,高音设置,小节线,休止符,反复记号等等这些专用的音乐符号用手写都别扭,更别说要用个键盘清晰的展现出来了。

留给苏晓晴重新把这套东西捡起来的时间只有一个下午带一个晚上,几乎不眠不休狠狠地补习了一通.可效果嘛,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迷迷糊糊的苏晓晴是被张燕给晃起来的,昨天熬夜到凌晨3点才上床,脑神经过于兴奋了竟然失眠了,睡了3个小时不到就被强行从被窝里拖出来推去卫生间洗漱,眼惺忪的哈欠一个接一个的打个不停。

看着她习惯性的伸手拿上自己的衣服就准备往身上套,张燕急了:“醒醒!醒醒!我说姑奶奶你生怕人家不知道你未成年啊,你看看你选的这是什么衣服?你是去上班还是去卖萌!”

还迷糊的苏晓晴闻言睡意跑了一大半,匆忙打量了一下手里拿着的衣服她自己都笑了起来,白色的小背心,松松垮垮的运动T恤,巧克力热裤.还真是高中小女孩的穿着打扮。

张燕咬牙切齿的给她套上一件自己都舍不得穿的衬衫,扣子开到胸口上第二个,手脚麻利的把她头发打散后披在肩上;看了看效果,似乎对亲手弄出来的这个造型比较满意,又马不停蹄的把苏晓晴按在书桌前准备上妆。

一看要化妆,苏晓晴接受不了了:“姐,我去见老师化妆不好吧?”张燕比她还着急:“哎呀姑奶奶,只上点淡妆,一来可以让你显得成熟点,二来也表示礼貌,.”

十三分钟多一点,张燕就完成了对苏晓晴的梳妆打扮,拿过一面圆镜苏晓晴看着镜子里颇有些陌生的自己似乎.真的看上去年龄大了2,3岁。张燕满意极了,扳着苏晓晴的头左看右看:“啧啧这么小就有妖颜惑众的潜质了,长大了可怎么得了”

苏晓晴气的一巴掌排开她的手:“是言不是颜,从小到大你都善于发明新成语,真不知道你怎么考上大学的!”

最后苏晓晴出门的时候上身穿着一件纯白色的雪纺衬衫,下着一条深蓝色牛仔裤,脚上是一双系带凉鞋,斜挎着单肩包看上去终于不再显得那么青涩而是像一个青春无敌,充满活力的女大学生了。

西音还在放暑假,张燕给苏晓晴联系的是正在给现代音乐学院暑期进修班代课的一位教授。把她赶出门张燕就打着哈欠补觉去了,苏晓晴一边不停的在心里怪她没义气,一边忐忑不安的单刀赴会。

约定的时间是上午10点整,苏晓晴提前15分钟如约而至,走进教室的时候教授竟然已经到了。她不知道的是要是张燕跟来的话看见这位,估计得二话不说拉了她就逃。

为啥?今天来的这位名头实在太大了,为人又是出了名的治学严谨,对学生的要求严格在整个西音都是出了名的。

懵懵懂懂的苏晓晴就这样一头撞在了枪口上,第一次见面就没能给教授留下好印象!因为她化了妆.没错就是张燕为了把她弄得显得成熟一点上的淡妆碍了教授的眼,这位最反感学生浓妆艳抹的在校园里招摇,在老教授看来如果是去参加演出那么化妆无可厚非,可是平时上学也化着妆那就是没有把心思放在学业上的表现!

这个世界上到底是没有后悔药吃的,还有个硬伤就是她的年龄了。即便张燕刻意帮苏晓晴打扮了番,看起来是比实际上大了那么一两岁,可落在教授眼中她还是太小,充其量也就是刚入学一年的新人。刚上完大一就迫不及待的想出来玩弄音乐了?这是教授对苏晓晴第二个不满意的地方。

不过既然学生都来了,教授还是肯给机会,示意苏晓晴坐下来互通姓名后教授示意:“小苏你不要紧张,今天的任务还是比较重的,我要上一堂谱例分析的课,一会儿我弹你记录,希望你在记的时候也认真思考一下,这对你的学业也会有所帮助,好咱们开始吧”

不得不说张燕对这个妹妹真的够意思,要知道给老师或者制作人打谱子这是多少专业的大学生求都求不来的好机会。因为这可是现成的分析谱例的机会!

好谱子为什么好?烂谱子为什么烂?只要你分析得够多,不用老师教,你自己就懂了!

这样的好机会就放在苏晓晴的面前,可是尚未接受过专业系统学习的她并不清楚这其中的诀窍,教授问她之前使用过专业级的电脑软件么?苏晓晴回答说只用过免费版的,老教授颇有耐心的给她解释了专业版的许多新功能的用法后工作就算正式开始了。

随着教授钢琴声响起,苏晓晴手忙脚乱的在键盘上也操作起来。教授的琴声或如高山仰止、又如小桥流水,抑扬顿挫、跌宕起伏。虽然只听了个开头苏晓晴恨不得起立鼓掌,教授谈的实在太好了,只是优美的琴声却根本来不及欣赏因为教授弹得太快了!好些音节苏晓晴根本就来不及记录

琴声很快停了下来教授见苏晓晴还在记录略微等待了一下,还示意是否可以继续;可苏晓晴哪敢抬头啊!上一首曲子记录的乱七八糟,别说完整的段落了,中间好几条听都没听清楚.身上止不住的开始出汗,额头、鼻梁上然后是后背,很快苏晓晴就感觉衬衣背后被汗水浸湿了,后脊梁上感觉到的阵阵凉意让她的心也如坠冰窖。 POED36PLMSuySK5BVlW5I3dgxiSFVkeB+UagpWjRoldpV7Qu8FqMSpmVtBx5LVs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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