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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雾泉是北冥皇室的秘药，也是禁药，很早就失传，听过的人并不多，楚原也是机缘巧合才得知。
这是一种慢性毒药，没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也并不难解，但会勾起人藏在内心最深处的恐惧，更倾向于精神折磨。
并且，血雾泉的下毒手法相当奇特，两味香薰做药引，一种下在处子身上，一种下在非处子身上，让其分别接近被下毒的人，前后至少相隔十天。
君芜琰听完眯了眯眼眸，既然是这样，那这个下毒的人就非皇后莫属。
处子，这王府的女人几乎都是，非处子，为太后祈福的人也一堆，当真是好心思。
“去做解药！”君芜琰沉声吩咐，提笔在纸上写了些什么，交给暗卫送到宫中。
知道症结所在，君芜琰逐一排查和夜羽溪接触过的人，王府里，姬夫人首当其冲。
君芜琰是个极其护短的人，尤其这个人还是夜羽溪，所以，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姬夫人都受到了不小的惩罚，她自己却是一头雾水。
夜羽溪锻炼完泡了澡，出门见君芜琰从姬夫人的院子里出来，她往他身后看了两眼，语气不明，“姬夫人没出来送你？”
踏进她的院子，屈指可数的次数，姬夫人不说放鞭炮庆祝，出来送送君芜琰总是应该的吧？
“丑得不好意思见人。”君芜琰嫌弃的瞥了一眼身后的院子，将在夜羽溪那儿学来的毒舌全用到了别人身上。
夜羽溪噗嗤一声笑出来，姬夫人那样的还算丑的话，这北冥怕是找不出几个美的人了。
“娘子最好看！”谁都比不上自家娘子，君芜琰说着就要过来抱夜羽溪。
夜羽溪伸出一根手指挡在他胸膛上，吊着一边的眉毛，“你太香了，别着急抱我！”
她不喜欢太浓烈的香味，姬夫人的院子却是香喷喷的，君芜琰从里面出来，自然也是满身的香味。
君芜琰皱了皱眉，转身往临天院去，脱下锦袍让楚痕拿去烧掉，然后简单的沐了个浴，这才收拾妥当去前厅和夜羽溪一起用膳。
为防止潜在威胁，君芜琰命下人将临天院的所有用具都换成了新的，比之前更豪华。
夜羽溪疑惑不解，“好端端的，动它们干嘛？要搬家？”
“我看之前的不顺眼。”君芜琰给出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还一副“老子有钱老子任性”的样子。
夜羽溪直想一巴掌扇他脸上，皮笑肉不笑的看他，“你看了几年怎么也没见你看不顺眼？”
“我就现在看不顺眼。”君芜琰对答如流，在夜羽溪的熏陶下，连胡话都说得理直气壮。
夜羽溪掐他腰，“少给我混淆视听，说吧，有什么事儿？”
“确实有事。”君芜琰若有所思的点头，夜羽溪侧着耳朵听。
他勾起一抹坏笑，凑近她耳边，“换一张更大的床，方便娘子和我恩爱。”
暗示又挑逗的话，夜羽溪没跟以前一样红着脸跑开，而是看着他假笑两声，语出惊人，“你和你的‘五指兄弟’恩爱去吧！”
话落，转身就逃，免得被他揪着一顿欺负。
日子平淡无奇，夜羽溪的血雾泉不动声色的解掉，噩梦再不来缠绕她，夜羽溪将这一切归功于自己这些天的锻炼让精神变好。
君芜琰听后一笑置之，亲亲热热的搂着她夸了半天。
几天后，宫里传出来一条消息：甘泉宫半夜总发出一阵阵的怪叫，吓得宫人门夜间都不敢外出。
而这怪叫声不是来自别人，正是甘泉宫的主人——皇后。
听闻，她最近噩梦缠身，一睡着就看见无数的鬼魂涌向她，让她整夜整夜不敢睡，演变到后来，睁着眼都觉得宫里全是鬼，时不时就怪叫。
几天时间，皇后已经被折磨得疑神疑鬼，甘泉宫都在谣传她要疯了，结果说错话被逮到的两个小宫女被杖毙，便无人再敢嚼舌根。
“难道真的鬼上身了？”夜羽溪咬着时令水果，懒懒的看着君芜琰。
“亏心事做太多了。”君芜琰脸不红气不喘的胡扯。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从来不是他的风格，他喜欢的，是以其道加倍还回去，目前杀不了皇后，整得精神崩溃也不错。
深宫大院，肮脏事太多，谁的手上都不干净，更别说贵为皇后的白洛，随便弄点出来整她，不过就是君芜琰动动嘴皮子的事。
夜羽溪瞥他一眼，压根不信，却并不打算深究，人家宣王大人前两天看家具不顺眼，说不定这几天看皇后不顺眼。
毕竟是一国之后，皇后的症状引起了皇上和太子的注意，整个皇宫的御医都在甘泉宫待命，结果什么也没查出来，应付差事的开了几副安神药。
吃了几天药之后，皇后莫名其妙的就好了。
当然，皇后的“鬼附身”都能好，君芜临那边也不能弱。
据说，他抓到了夜鸣。
听到这个消息，夜羽溪和君芜琰的反应一致：不可能！
君芜临几斤几两，君芜琰再清楚不过，他的人都没找到夜鸣的踪迹，凭君芜临，还没那个本事。
“说不定人家有没被你查到的势力呢？”夜羽溪瞅着君芜琰一脸的自信，忍不住出言打击他，虽然她也不相信君芜临有那个本事。
“娘子，你是在质疑为夫的能力？”君芜琰危险的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夜羽溪，仿佛只要她点头说是，他就会扑上去咬她一口。
夜羽溪瞥他一眼，两手捧着他的俊脸，笑得那叫一个假，“绝对没有的事，夫君你英明神武、神机妙算、运筹帷幄，我怎么会质疑你呢？”
“多谢娘子夸奖！”君芜琰捏着她的脸亲了一口，笑得骚包又得意。
夜羽溪哼哼两声，瞬间变正经脸，“夜鸣还有几日到达帝都？”
皇上下了圣旨，这次将夜鸣抓回来，不再送到流放地点，而是终身监禁。
君芜琰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夜羽溪的手指，“不出四日。”
为了防止节外生枝，君芜临命令手下的人昼夜兼程，务必将夜鸣安全送到帝都。
“娘子，想做什么？”以她对夜鸣的恨，不可能看着他平安回来却什么都不做。
夜羽溪勾唇，“探监！”是不是真的把夜鸣抓了回来，到大牢里看看就知道了。
三日后，夜鸣果然安全被送到帝都，君芜临在君芜琰面前得意的炫耀了一番，夜羽溪听说后只想吐槽他一句幼稚。
夜鸣直接被送到刑部大牢，傍晚时分，君芜琰和夜羽溪前去探监。
阴暗的牢房里，佩戴着枷锁镣铐的夜鸣盘腿坐在床上，闭着眼，不知在睡觉还是在养神。
夜羽溪一眼扫过去，那张熟悉的脸确实夜鸣无疑，就连那一身的气势都和夜鸣如出一辙，她皱眉，真的是夜鸣？君芜临哪来这么大本事？
抱着怀疑的心思，夜羽溪走近了一些，浅浅的勾着唇角，唤一声，“夜丞相！”
牢里的夜鸣顿了一下，睁开眼睛，视线落在夜羽溪身上，眸光微微眯了眯，“你来干什么？”
夜羽溪的眉头渐渐舒展开，“不干什么，来欣赏一下夜丞相成为阶下囚的样子，吃了睡睡了吃，这大牢应该比被流放舒服吧？”
闻言，夜鸣的眸子划过一抹戾气，深深的看着夜羽溪，“哼！”冷哼一声后，夜鸣闭上眼睛，不再多言。
夜羽溪指尖在牢房门上扣了扣，“好好享受！别后悔！”说完这句，夜羽溪拉着君芜琰离开。
出了刑部，坐上马车，夜羽溪的神情更加疑惑，思绪都拧在一起，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君芜琰抬手抚着她脸颊，“怎么了？”
“里面那个夜鸣是假的！”夜羽溪很肯定，那人哪儿哪儿都和夜鸣一模一样，唯独他的眼神。
夜鸣看夜羽溪的眼神，总是带着恨意和复杂的纠结，隐约还有眷恋和深情，而牢房里的人，只有刻意表现出来的恨。
从外表，没人会怀疑这是真的夜鸣，但她看惯了真夜鸣的眼神，只需要一眼，她就能肯定，这人绝不是她那个薄情寡义的爹爹。
“假的？”君芜琰皱眉，显然没想到这一层，他在考虑的是君芜临到底是怎么把人抓回来的，骤然听到夜羽溪的说辞，更大的疑惑便涌向了他。
夜羽溪点头，面色带了几分凝重。
这个夜鸣是假的，那他是从哪儿来的？君芜临知不知道他是假的？真正的夜鸣又在哪里？
“夫君，你的人有查到夜鸣的踪迹吗？”夜羽溪问着，快速的将夜鸣的关系网在脑海里过一遍，就她了解的，夜鸣身边的人没有这么大本事。
君芜琰摇了摇头，面色并不是太好看，夜羽溪想到的，他也想到的了，似乎，事情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太子在哪儿抓到的夜鸣？”夜羽溪问着，地点，或许是个突破点。
“江州，昼夜兼程，四日可到达。”君芜琰回答，
夜鸣被抓之前，他已经派人将江州里里外外查了个遍，并没有夜鸣的踪迹，这个凭空冒出来的人，确实有些奇怪。
“江州……”夜羽溪呢喃着，印象里，这是一个常年动乱的地界，处在边缘地区，匪徒盗贼横行，一直是朝廷最头疼的地方。
马车陷入一段短暂的沉默，两人有着同样的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