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儿,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啊!”
君芜临闻言也皱起眉头,他这几天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管这件事,没想到君芜衡办事这么有效率,这么快就有了大进展。
“母后你别担心,这件事儿臣会看着办。”实在不行,只能弃车保帅。
关键时刻,他会选择牺牲夜鸣一个,保全他以及他手下一批人在朝中的位置。
皇后点点头,注意力重新回到君芜临的身体问题上,“临儿,你说身子不适,几日不上朝,到底是怎么了?”
“儿臣只是没休息好,母后无须担心,若无其他事,儿臣回去想想办法处理夜丞相一案。”
想如厕的冲动又强烈了一些,君芜临有些坐不住。
“嗯,去吧,注意身子!”
君芜临起身告退,离开的脚步显得很匆忙,皇后疑惑的皱了皱眉,“临儿这是怎么了?”
“娘娘,依奴婢看,殿下这是太疲累了。”桂嬷嬷躬身,揉捏着皇后的肩膀。
“此话何意?”皇后和桂嬷嬷相伴多年,她一开口,她就知道她的话没那么简单。
“娘娘可还记得殿下前几日从宫中请了御医?”
皇后点头,桂嬷嬷接着说。
“奴婢打听了,那御医是给灵侧妃请的,今日奴婢去太子府,也未见着灵侧妃,听说是卧床不起,还有,殿下和灵侧妃前一晚逛了夜市,第二天,殿下身子就不适了。”
“嬷嬷,你的意思是?”
“灵侧妃还是夫人的时候,殿下对她也没那么宠着疼着,莫名其妙的开始盛宠,娘娘,您不觉着这其中有蹊跷吗?”
“这夜清灵难道还会什么狐媚术不成?”皇后冷嗤一声,有几分不赞同桂嬷嬷的话。
“娘娘,这夜家可没有一个省油的灯!”桂嬷嬷语重心长,想起在宣王府给夜羽溪教授礼仪的那段日子,她就恨得牙痒痒。
皇后脑海里第一个闪过夜羽溪的身影,一个传说中的草包,能让不近女色的宣王对她宠爱至此,没点本事是不可能的。
夜清灵和她一脉相承,太子又是同她逛夜市后,身子突然就不适,这其中有什么联系吗?
皇后眸光闪了闪,和桂嬷嬷对视一眼,达成了某种默契。
——
夜深人静,太子府一片祥和,无人会想到刚刚入住到太子府的道士们会有所动作。
君芜临从茅房出来,才走出去三步远,一抹亮光晃花了他的眼,没来得及反应,一条人影已到了他身前。
月光反射着幽冷的金属光泽,来人提剑便朝君芜临而来,凌厉的气势,诡异的杀招,逼得君芜临不得不施展轻功闪躲。
脖子掠过一抹凉意,君芜临散在胸前的头发被齐齐的削断。
一招没伤到君芜临,黑衣人重整旗鼓,却被迅速赶到的暗卫围了个水泄不通。
君芜临扫一眼被削断在地的头发,脸色阴沉,“抓活的!”
刀光剑影,太子府陷入一片混战中,黑衣人功夫极高,几十个暗卫的围剿之下仍然游刃有余。
君芜临眸色渐冷,“弓箭手!”
随着君芜临一声令下,太子府弓箭手出动,密密麻麻的箭予射向黑衣人。
一边分心对付功夫不弱的暗卫,一边躲避急射的箭予,黑衣人显然有些吃力。
分身看一眼包围圈的君芜临,黑衣人肩上中箭,行动有一瞬间的迟缓,胳膊被划了一刀。
眼看着就要被暗卫活捉,黑衣人伸手往怀里快速的一掏,扔下一枚烟雾弹,待浓烟散去,人已不见踪影。
“追!”
君芜临甩袖下令,太子府的护卫全数出动,让这个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喧闹。
“禀殿下,西厢房的道士全都不见了!”一名护卫匆匆来报。
“什么?”君芜临惊疑不定的反问,转念一想,除了是那几个道士出的幺蛾子,别人也轻易进不来这戒备森严的太子府。
“给本殿下挨家挨户的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街道上,杂乱而有序的脚步声一夜未停,夜羽溪还未起床,便看见晓月行色匆匆的进来。
“小姐,太子府昨儿个进了刺客,太子搜捕了一晚上。”言简意赅,晓月把情报快速的汇报给夜羽溪。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夜羽溪用着早膳,半点不关心。
“小姐,刺客据说是昨天太子请的那几个道士,身法和招式都很诡异,我怀疑……”晓月压低了声音。
身法招式诡异?夜羽溪眉头几不可见的一皱。
要说太子君芜临也是自小习武,百家招数自是见识不少,若说诡异,除非是他没见过的招式,莫非……
想到这里,夜羽溪神色陡然冷下来,“晓月,告诉楚原一声,我们去春风阁!”
拿了披风,带着晓月,夜羽溪直奔春风阁,从后门进入,朝着青墨的房间去。
白日里的春风阁有些冷清,青墨的房门紧闭着,夜羽溪眸色微冷,让晓月上前敲门。
扣扣——
两声门响,里面传来青墨警惕的声音,“谁?”
“青墨,是小姐和我。”晓月回头看了一眼夜羽溪,看见她冷冷的笑了笑。
门打开,淡淡的熏香里夹杂着血腥味,青墨神色慌张的将夜羽溪迎进去,无措的站在一旁,却是不敢看她的眼睛。
只需一眼,夜羽溪便可断定,青墨有事,而且是大事,“青墨,你胆子也大了是吧?”
“小姐,我……”青墨咬唇,低着头,不敢直视夜羽溪的眼睛,那样的冷意,让她心底发寒。
“哼!”茶杯被摔落在地,夜羽溪冷哼一声,“让暗夜滚出来!”
青墨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小姐,哥哥受伤,刚刚睡下,请容许他休息片刻。”
夜羽溪冷眸看青墨,径自起身走进青墨的卧室。
床上,暗夜失血过多,唇色发白,肩膀和胳膊绑着白色的纱布,隐隐还有血渗出来,一晚上没来得及妥善处理伤口,他有些发烧。
夜羽溪走到床边,表情不变,伸手在暗夜肩膀上狠狠的一按,鲜血立刻就染红了白色的纱布。
青墨和晓月看着,没敢上前阻止。
夜羽溪的手又移动到胳膊上,用了力,骤然一捏,胳膊上的白纱也染了鲜血。
疼痛刺激,暗夜苏醒过来,一睁眼看见夜羽溪的脸,他立即挣扎着坐起来,“小姐。”
“还知道疼?”夜羽溪嗓音冰冷,居高临下的看着暗夜,周身的怒气陡然上升,“刺杀太子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疼?”
暗夜低下头,沉默不语,房间里的气氛一时无比凝重。
“你们都长本事了?啊?扮成道士进府刺杀,有那么大能耐,早怎么不去?”
“小姐,我……”
“你什么你?我说的话不管用了是不是?我说过不会放任太子不管,不会放任你们的仇恨不管,你们在做什么?”
“太子什么人?太子府什么地方?我都一步步小心翼翼的谋划,你们倒好,直接刺杀!怎么?以为自己脑袋砍了还能长出来?”
暗夜和青墨一句话都不敢反驳,低着头挨训,这一次,的确是他们做错了。
“都不把自己的命当命,那不如一剑了结了自己,干净利落!”
夜羽溪怒不可遏而,她当初救下他们,几年的生死交情,不是让他们拿着自己的生命冒险的。
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夜羽溪眸子扫一圈,“暗夜,等风头过去,你给我立刻滚回迷雾森林,三个月不许出来!”
“是!”暗夜低头应下。
“青墨,再有下一次,你也给我滚回迷雾森林。”
青墨点头,夜羽溪转身离开。
春风阁外,夜羽溪靠在马车上,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晓月,让暗茵过来给暗夜治伤。”夜羽溪刚才扫了一眼,箭伤似乎有毒。
晓月点头,转身去了“淘命”医馆。
——
王府,夜羽溪回来的时候,君芜琰也恰好下朝,“娘子,太子今日上朝了。”
“说了什么?”夜羽溪问,语气有几分紧绷。
“昨夜的刺杀。”看夜羽溪神色不对劲,君芜琰浅浅的皱起了眉头。
夜羽溪叹口气,转身朝临天院走去,君芜琰没跟着,而是去了书房。
一直到下午,君芜琰没从书房里出来,似乎是君芜衡让他帮忙处理夜鸣案子的一些事。
夜羽溪无暇顾及他,独自在临天院想办法。
“小姐,御林军出动,全城戒严,挨家挨户的搜捕。”晓月回报最新的消息。
夜羽溪点点头表示了解,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毕竟太子被刺杀非比寻常。
到了晚上,陆陆续续听说,凡是肩膀和胳膊有伤的人都被带回了刑部,严刑拷打,夜羽溪心急如焚,躺在床上,盯着帐幔,愣愣的出神。
天幕披上一层黑色的面纱,君芜琰回到临天院,夜羽溪已从床上转移到了窗边,手搁在下巴上,认真的思索着什么。
“娘子,烦恼什么?”君芜琰走过去,从身后将她抱进怀里。
“君芜琰,刑部抓多少人了?”夜羽溪往后靠了靠,眉头紧锁着,带着几分烦躁。
“十三个。”君芜琰据实回答,将夜羽溪的身子转过来面对自己,“娘子,刺杀太子的……”
“我的人!”夜羽溪没有隐瞒。
春风阁那边不是藏身之处,成阜街也不见得安全,能瞒一时,但时间一久,暗夜必定会被搜出来,如今的情势,拖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