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墨的手被夜剑宏抓在手里,她虚弱的冲他笑了笑,感念他对她的好。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青墨命薄,二少爷不必为青墨费心了,青墨此生,能得二少爷如此用心,已知足!”
说话间,青墨嘴里咳出一口血,染红了洁白的中衣,夜剑宏眉梢一拧,让丫鬟拧了帕子过来擦拭。
“青墨姑娘,你放心,这‘银霜叶’的毒,我一定给你解了!”
信誓旦旦的许下承诺,夜剑宏起身离开。
对面的雅间,随着夜剑宏的离开,大夫也到了夜羽溪的面前。
摘掉花白的胡子,脱掉伪装的外袍,眼前的人,赫然就是闲不住的君芜询。
“七嫂,怎么样?怎么样?我刚刚的演技是不是棒极了?”君芜询一脸兴奋的看着夜羽溪,被君芜琰无情的推开。
“离你七嫂远点!”他就说怎么那么熟悉,原来是自家亲弟弟,他的王妃,什么时候收买了他的弟弟?
“差强人意!”夜羽溪靠在君芜琰怀里,傲娇的瞥一眼君芜询,吝啬于赞美他。
君芜询撇撇嘴,正想说什么,很明显的收到自家七哥驱逐的眼神,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他前脚走,青墨后脚就到了夜羽溪跟前,和君芜琰见了礼,对着夜羽溪汇报。
“小姐,‘冥灵子’的消息已放出去,若夜剑宏用心,这两日便能打探到。”
夜羽溪点点头,给了青墨一包药粉,正是那天黑影带走的那个,她又做了一些,“青墨,这两天辛苦你了!”
青墨笑笑,“小姐又说笑了!”福了福身子,青墨转身离开。
“咱们走吧!”夜羽溪起身,和君芜琰一起,大摇大摆的从正门离开,外面的传言,又不知道传成什么样了。
回程的马车上,君芜琰几次欲言又止,夜羽溪都看在眼里,却并不打算解释什么。
“君芜琰,我不会害你。”她的秘密不少,尚不能全部透露给他,只能给他吃颗定心丸,至于管不管用,那就是他的事了。
“我知道。”君芜琰紧了紧夜羽溪的身子。
她太敏感,心思细腻,需要用的是心,不是算计。
她的感情很小心谨慎,一旦付出便是永久,但这个过程会是一段漫长的路,君芜琰正在摸索着前进。
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青墨是名满帝都的花魁,却一直是处子之身,夜剑宏一直对她心怀不轨,却从没得逞过。
这一次如果救了她的命,她难道不会感动得以身相许?他得到了帝都第一花魁的初夜,会有多少人羡慕?
夜剑宏光是想想就激动了,无限的热情和期盼,用心的程度,很明显的表露在他的行动里。
不过一日时间,他已经多方打听,找到了冥灵子的下落,就在垣川宝。
和所有的拍卖场一样,垣川宝两层楼,一楼是普通区,二楼是贵宾区,中间是拍卖的地方。
君芜琰和夜羽溪等人在二楼雅间,隔着一层若隐若现的竹帘,静静的观察着楼下的动静。
一楼虽然是普通区,但坐的也都是达官显贵,一眼扫过去,全是在帝都有头有脸的人物。
眸光在二楼雅间扫一圈,锁定夜剑宏的位置。
夜羽溪轻笑,舌尖抵在唇角慢慢的磨着,半眯着眼,像一只等待猎物上钩的野狼。
垣川宝每天只拍卖三件东西,前两件已经卖出去,价格都不菲,最后的压轴宝物冥灵子被拿上台,装在一个黑色的盒子里。
冥灵子,不止是剧毒银霜叶的克星,更是难得的解毒圣品,说它能解百毒也不为过。
一经介绍,价值立即就被炒起来,从最初的一百两上升到了一万两。
场中叫价的人渐渐少了,夜羽溪看一眼君芜琰,“夫君,咱们有钱吗?”
“养得起娘子,想叫多少叫多少!”君芜琰顺了顺夜羽溪的长发,一脸纵容。
夜羽溪甜甜一笑,转头对楚痕说了个数字。
楚痕唇角微微抽搐,举牌叫价,“一千两,黄金!”
这价格叫出来,连君芜询都觉得没底气,一颗补身子的药丸而已,顶多值三两银子,卖这么贵,这垣川宝不会被掀翻吗?
“淡定一点,会有人买走的!”
夜羽溪话音才落下,夜剑宏所在的雅间便传出一道声音,加了一辈的价格,“两千两!”
楚痕和和君芜询对视一眼,还未缓过神来,就听到另一道声音,“三千两!”
这声音一出来,夜羽溪愣了愣,转头问君芜琰,“这是谁?”她的计划里可没有别的人出现。
君芜琰摸摸她的头,让楚痕前去查看,片刻后回来禀报,“是太子!”
太子?夜羽溪脑子飞速的转起来,太子前两日也去了春风阁,但并未见到青墨,莫不是听闻青墨中毒,也来帮她找解药了?
夜羽溪有些头大,夜剑宏的竞争力在太子面前那是不堪一击,这可怎么办?
正想着,拍卖价格已经从三千两上升到三千五百两,渐渐趋于平稳。
“这个太子,怎么老在关键时刻搅局?”夜羽溪握着小拳头,愤愤的咬牙。
君芜琰把她的拳头包裹在掌心,看了一眼楚痕,后者会意,转身出去。
片刻后,太子匆匆离开,冥灵子被夜剑宏以三千六百两黄金的价格拍走。
垣川宝的规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然而,夜剑宏平日出门都是带家丁,钱都在他们身上,这次来拍卖场,为了防止被家里的母老虎逮住,他是一个人来的。
掏了身上所有的钱,全是银票,加起来也不过一万两白银,很自然的,夜剑宏被扣在了垣川宝。
垣川宝的老板派人去通知夜鸣,后者一脸阴霾,但没办法,夜家就这一棵独苗,不能有差错,不得已,夜鸣带着三千六百两黄金前来赎人。
夜剑宏一拿到冥灵子,便趁着夜鸣不注意的时候溜走,风风火火的赶到春风阁,将冥灵子交给了青墨。
还未来得及说话,他的正房妻子便出现在春风阁,打扮成了男人,一把拎起他的耳朵就走,青墨笑着目送他离开。
夜羽溪随后便到了春风阁,和青墨说了太子的事,青墨只是冷冷的笑着,看来她这个处子之身真的吸引很多人呢!
回到宣王府,君芜询一直在前厅转悠,膜拜的看着夜羽溪,浑然不顾自家七哥杀人的眼神。
“七嫂,我的辛苦费?”他扮大夫忽悠夜剑宏,最大的功臣可是他。
“你很缺钱?”夜羽溪挑眉问,拍卖所得的七成归他们所有,君芜询一路上都在念叨。
君芜询使劲的点头,他很缺钱,非常缺钱!
夜羽溪若有所思,“先用膳吧,完了再商量这笔钱的去处。”
“好!”君芜询笑得欢乐,楚痕同情的看了他一眼。
他家王妃从不做亏本的买卖,管你是谁,打她钱的主意就是和她作对,九皇子掉进陷阱了还自得其乐,他心痛他的无知。
宣王府的厨子都是宫中的御厨,皇上硬塞过来的,做菜技术一绝。
夜羽溪嫁进宣王府之后,君芜琰又特意在民间搜罗了几个大厨,时不时的做做夜羽溪给的菜谱,菜色新奇,口感也独特。
满桌子的菜,有三分之一是君芜询没见过的,夜羽溪叮嘱他多吃点,他含含糊糊的赞着,“还是七嫂对我好!”
夜羽溪笑,不作回答,君芜琰直接不看他,兴许是已经放弃了他的智商。
酒足饭饱,君芜询兴高采烈的等着夜羽溪给他分钱。
夜羽溪让管家拿了算盘,往椅子上一坐,看一眼君芜询,“九弟,亲兄弟明算账的道理知道吧?”
君芜询点头,这个时候不明算账怎么让他七嫂给他分钱?
“很好!九弟,听清楚咯!”夜羽溪继续笑,比方才还灿烂,君芜询陡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的响,夜羽溪嘴里念念有词,君芜询仔细一听,可不就是方才在桌上吃的那些吗?
那熟悉的菜名,他刚刚问过他家七嫂。
最后一个算珠被夜羽溪拨上去,她转头看着君芜询,“这顿饭的总价值是一万两黄金,我们是三个吃,平摊一下,每个人三千两还多,就算三千两好了。”
君芜询被夜羽溪说得一脸迷茫,还未开口,就听她又接着说。
“我们在垣川宝所得是二千五百二十两,就算五五分成,你所得应该是一千二百六十两,我就给你算一千三百两。”
君芜询持续迷茫中,楚痕仰头望天,君芜琰满眼宠溺。
“这样算下来,你还欠我一千七百两。看在你是我家夫君亲弟弟的份上,我再给你让一下,一千五百两。”
话落,夜羽溪用那种“我很大度”的眼神看着君芜询,笑得人畜无害。
“七嫂,你、你、”你了半天,君芜询的脑子才反应过来,气得跳脚,“这段饭撑死一百两白银,七嫂,你这分明是黑我!”
夜羽溪盈盈一笑,“我的地盘,我说多少就多少!有意见?”
“有!”何止是有意见,意见大了去了,君芜询两手拍桌,双眸冒火,很有和夜羽溪打一架的架势。
夜羽溪拿着算盘起身,风轻云淡的撩了撩衣袖,“有意见和你七哥说!”
说完就翩然离开,君芜询愤愤的转头看君芜琰,想讨个公道,一对上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和幽深的眼神,瞬间就蔫了,耷拉着双肩坐在椅子上。
楚痕同情的朝他拜了拜,君芜询差点气得吐血,偏偏空气里传来夜羽溪的声音。
“九弟,三天为期,超了我要收利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