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楚痕带着夜羽溪给的信件,光明正大的敲响了丞相府的大门。
看门的小厮一看是宣王的贴身护卫,忙不迭的跑去通报,丞相夜鸣亲自到门口迎接。
“楚护卫,快请进!”夜鸣朝楚痕拱了拱手,一张精神矍铄的国字脸上闪着疑惑,“深夜造访,有何要事?”
楚痕面无表情的看了看夜鸣,“进去就不必了。”说从怀里掏出夜羽溪写的信件交到夜鸣手里,“这是我家王妃命属下送来的信,既已交到相爷手里,属下告辞!”
送信的?宣王的贴身护卫给夜羽溪当信使?
夜鸣苍老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精明,笑呵呵的送走楚原,打开信件。
一眼扫过去,夜鸣心里一惊,快速的碾碎,转身回到府里。
夜清灵正在前厅里和母亲于秋哭诉着和夜羽溪的赌约,要她一定想办法解决了。
于秋保养得宜的脸上蔓延着愤怒和心疼,拍着她的背安抚,“清灵别担心,你爹不会让你去那种地方的。”
正说着,夜鸣从门外回来,看一眼一脸哀戚的夜清灵,眸色掠过一抹凌厉。
“技不如人就不要凑上去丢脸,输了就乖乖滚过去!”
说完,夜鸣甩袖离开,留下风中凌乱的母女两人。
翌日一早,夜清灵早早的起来,一脸惆怅的在门口来回踱步。
夜鸣一身朝服,看到她后,重重的哼了一声,不知什么情绪。
夜清灵一把拉住他的衣袖,清丽的脸上挂着两行清泪,“爹,女儿不要去春风阁!”
昨晚夜鸣的话很显然是一定会让她履行她夜羽溪的这次赌约,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看着疼爱的女儿梨花带雨的样子,夜鸣心里闪过一丝不忍,转念想到昨夜信件上的内容,狠了狠心。
“你呀,明知道夜羽溪不是个软柿子,为何还非要凑上去找不自在,你先去,爹会想办法的!”
“爹,那是春风阁!”夜清灵瞪着一双清亮的眸子,满眼的不可置信,“女儿若去了,女儿的名声就毁了!”
夜鸣拍了拍夜清灵的肩膀,吩咐管家夜福亲自把夜清灵送到春风阁,这是夜羽溪信件上的要求。
夜清灵喊了两声,夜鸣充耳不闻,登上马车上朝。
磨蹭了良久,夜清灵即使再不愿意,也只能乖乖的去履行赌约,她还没那个胆子违抗夜鸣的命令。
满心的怨愤,不止一遍的在心里诅咒夜羽溪不得好死。
宣王府。
夜清灵一进入春风阁,夜羽溪就接到消息,知道把人送过去的是管家夜福,她兴奋的勾了勾唇角。
“晓月,收拾一下,咱们去春风阁领略一下五小姐的风采!”
“去哪儿?”夜羽溪话音刚落,君芜琰的声音就响起来。
修长的长腿迈进屋里,还穿着朝服,阴沉着一张俊脸,危险的看着她,那样子,活像抓住红杏出墙的妻子。
夜羽溪眨眨眼,大早上的,这位爷又怎么了?
还没反应过来,君芜琰大掌一捞,直接将她扣在怀里,沉了声音,“你要去春风阁?”
“是啊。”夜羽溪点头,看君芜琰一脸不爽的样子,猛然意识到什么,伸手拍了拍他的大手。
“干嘛这副表情?我去春风阁又不做什么,凑热闹而已!”
她一不嫖二不卖,就是逛个窑子而已,干嘛苦大仇深的样子?
“堂堂宣王妃,出入烟花之地,传出去成何体统?”她不说还好,她一说,君芜琰的脸色更难看。
他介意的是她能不能做什么吗?他在意的是她的名声、名声啊!
女子最重要的就是名节,若被人知道她出入春风阁,背着宣王妃的名头,流言蜚语够她受的。
“迂腐!”夜羽溪无语的翻着小白眼,果然是古人,“我又没说我要穿成这个样子去!”
话落,夜羽溪巧妙的挣脱他的怀抱,仗着他现在的林黛玉身子,将他推出房门,反手关上。
在衣柜里挑了套男装套上,头发散下来,用一根绸带竖起来,英姿飒爽,倒是有几分男子气概。
然而,那娇小的身子,精致的眉眼,白皙的肌肤,倾国倾城的五官,只需要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女子。
苦恼的皱眉,夜羽溪罩了一件大大的狐裘披风。
打开门,君芜琰门神一样的站在门口,挑着一边的眉毛,嫌弃的看着她的这一身装扮。
夜羽溪转转眼珠子,“君芜琰,要不,你和我一起去?”男人逛青楼就很正常了。
君芜琰一把扯掉她的披风,大手一揽,将她整个人搂进怀里,退回屋子里,“不用去凑热闹,我已经派人帮你看着了。”
她去,不就是为了防止夜鸣把人带回去吗?他已经办妥了。
“谁?”夜羽溪问,任由君芜琰把她长发上的绸带抽下来,一头青丝自然的散落在身后,多了几分飘逸。
君芜琰爱不释手的把玩着,微微拥紧了她的身子,嗅着她独特的发香,浮躁的心情都平静了下来。
“一个风流成性的男人!”
“那也不行,不亲自去看看,我不放心。”夜羽溪反手拢上自己的头发,“要一起就换掉你这身朝服,不去别挡我路!”
“夜羽溪,反了你了?”君芜琰一把扯回她的身子,眯着眼看她。
强大的气场锁定她娇小的身子,君临天下的凛冽气势,逐渐蔓延在这一方天地,危险至极。
是不是他太惯着她,让她以为自己可以为所欲为?
夜羽溪先是一愣,后是不屑的勾了勾唇角,松了手里的头发,同样强势的看着他。
“君芜琰,想限制我的自由,你可想清楚了?”
她以为他是懂她的,懂她的不羁,懂她的狂妄,也懂她的渴求。
却原来,只是她以为,骨子里,他只是想让她做他笼中的金丝雀。
看着她眸子里骤然竖起来的冰冷和疏离,君芜琰心尖仿佛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薄唇抿成一条线,沉沉的看着她,她就那么想要脱离他的视线范围?
半晌,就在夜羽溪又一次勾起唇角的时候,君芜琰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退了一步,“想亲自看看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