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帝都,君芜临收到君芜琰和夜羽溪回帝都的队伍里多了云浩逸的消息后,马不停蹄的进了皇宫和皇后商量对策。
云浩逸是一国皇子,对于只有两个皇子的侵越帝国来说,他的地位是相当重要的。
他现在在北冥境内,和君芜琰以及夜羽溪一起回帝都,若是被杀手错杀在路上,那责可就在君芜琰身上了。
但是,毕竟是皇子,若丢了性命,很容易就上升到两个国家之间的事,如果处理不好,必定影响两国的和平。
君芜临有些许犹豫,到底是要杀了云浩逸嫁祸君芜琰,还是考虑国家安全,让君芜琰和夜羽溪安全回到帝都。
他把自己的想法和顾虑都告诉了皇后,皇后也陷入沉思,这一步极其危险,若成功,君芜琰从此不再是对手,若不成功,他们便会万劫不复。
赌注太大,事情太冒险,皇后来回踱步,思量许久也没得出答案。
半晌后,君芜临皱眉,抿唇道,“母后,儿臣想,还是算了吧。”
算了?皇后不解的看向君芜临,似乎是没想到他会改口说出这样的话。
君芜临迎上皇后疑惑的目光,有条不紊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煞门折损了众多杀手,君芜琰和夜羽溪却安然无恙,身边定然有高手护着,如今再加一个云浩逸,防护只会更好,若想让杀手改变目标,只怕需要支付更多的佣金。”
“临儿担心的是佣金?”皇后声音提高了一些,越发奇怪。
君芜临名下的产业她心里多少是有些底的,如今他开始担心买凶的佣金?莫不是出什么大问题了?
君芜临点点头,“不瞒母后,儿臣的产业这几天损失严重,已经迫不得已关闭了还几个店面,其他的也持续亏损中,所以……”
其实这一次的“灾难”来得并不是毫无兆头,从杀手盟被暗门反挑开始便有力些许苗头,只不过那时候的君芜临忙着管理杀手盟和查暗门,没过多的理会。
后来的变化和亏损也是微乎其微,他一直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直到他和皇后决定出十万两黄金买煞门的杀手之后,他名下的各种产业便开始以看得见的速度亏损,花样百出,他一直没找到根源所在。
现在想来,必然和夜羽溪君芜琰二人脱不了关系,但是,即便是知道是他们干的又如何?
没有证据,他说什么都没用,已经自顾不暇了,若是要再支付一笔昂贵的佣金,无异于雪上加霜。
为今之计,最好的办法就是暂时放弃对夜羽溪的暗杀,保全产业,再等待其他的机会。
皇后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手掌在桌上重重的拍出声,恨恨的咬牙,恨不能把夜羽溪咬碎。
千算万算,还是没能让她死在路上。
至此,君芜临只得主动提出终止任务,又支付了三分之一的佣金,专心打理名下产业。
再说距离帝都越来越近的夜羽溪等人。
原本,夜羽溪和君芜琰在同一辆马车里,慕衣衣和晓月以及暗茵在同一辆马车里,云浩逸自己单独在一辆马车里。
后来,夜羽溪说什么要和慕衣衣交流感情,于是四个女孩子挤到了一辆马车里,云浩逸一个人闲着无聊,便和君芜琰待在一辆马车里,聊着一些琐事。
到了客栈投宿,夜羽溪也和慕衣衣她们聊到很晚才回房,她和慕衣衣的感情是升温了,但君芜琰不乐意了,成天冷着一张脸,活像被人抛弃的怨妇。
夜羽溪笑话他几次,被他狠狠的“收拾”过一次就老实了。
这一次的行程持续了十天,君芜琰和夜羽溪回到帝都已经是正月十四,元宵节的前一天。
慕衣衣和云浩逸自然就在宣王府住下,不同的是,云浩逸被安排在客房里,慕衣衣则住进了临天院的厢房。
都是在一个府邸里,云浩逸却不能去临天院骚扰慕衣衣,因为临天院不是谁想进就进的。
云浩逸为此跟君芜琰哭诉了半边,后这一句“我娘子说了算”就把他打发了,他心里别提多憋屈。
君芜琰一回到宣王府,君祁天的口谕就随之到达,让君芜琰即刻进宫。
说是有要事相商,兴许也就是君祁天想念儿子又抹不开面子罢了。
然而,君芜琰就连这样也不想搭理他,一句“舟车劳顿需要休息”打发了传口谕的公公,搂着夜羽溪回临天院休息。
他说得也没错,小半月的奔波,加上又是冬天,的确是累得够呛,休息无可厚非,君祁天收到回话后也不再勉强。
翌日醒来便是元宵节,这也算是一个重要节日。
年终尾祭的时候,君芜琰和夜羽溪都不在,这一次的元宵节说什么都不能再缺席,一大早便进了宫,一直忙碌到晚上的家宴。
和君芜临的碰面多少有些硝烟味,彼此都看不顺眼,连客套话都懒得说,直接冷眼相对。
皇上看在眼里,眸光闪了闪,并未说什么。
各怀心思的家宴结束后,夜羽溪和君芜琰便离开了皇宫,没回去宣王府,而是直奔成阜街。
这是夜羽溪第一次带君芜琰来这个地方见自己在这片大陆的“家人”,不为别的,只是想说明,大家从今以后就是一家人。
每一年的节日,总是要聚一下的,除夕没赶上,夜羽溪和他们一起过元宵节。
偌大的暗府充满欢声笑语,君芜琰见过或者没见过的面孔都洋溢着幸福满足的笑。
人群里,夜羽溪笑得张扬肆意,不带任何算计,不带任何城府,那么纯粹而自然,那么开怀而简单。
君芜琰第一次没因为他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而吃醋,相反,他很感谢有他们,因为他们是陪着她走过最艰难路段的人。
暗府的元宵节,没有身份地位的限制,只有发自心底的快乐,君芜琰也被感染到,面部线条都柔和了几分。
更值得高兴的是,煞门和暗门近段时间来不断的合作,让两个门派之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所以,这一场盛宴里,也不乏煞门之人的影子。
不夸张的说,这算是大团圆了。
当然,再怎么好的气氛,君芜琰和夜羽溪也不能彻夜在成阜街逗留,毕竟王府里还有客人。
回到王府,君芜琰和夜羽溪直接回临天院,不意外的看见云浩逸在门口徘徊,煞零和煞鸢门神一样的站在门口拦住她的去路,慕衣衣则得意的在里面冲他扮鬼脸。
夜羽溪瞅着慕衣衣的动作,无奈的摇摇头,始终是小姑娘啊,这么喜形于色。
“衣衣,今天是元宵节,你就不打算出去走走?”夜羽溪一边走进临天院,一边对问着慕衣衣。
慕衣衣转身跟在她后面,眨巴着大眼问,“北冥有灯会可以逛吗?”
“有啊。”夜羽溪点头,回头看她一眼,“等我换身衣服,咱们去逛灯会。”
把人留在王府,也不能让人太无聊啊。
夜羽溪换下繁重的宫装,领着一脸期待的慕衣衣出门,君芜琰和云浩逸自然的跟随。
灯会很热闹,形形色色的人都有,慕衣衣一脸新奇,像个孩子似的穿梭在各色的摊贩前,分外开心。
云浩逸的目光全程随着她移动,那样子,要说他对慕衣衣没意思,打死夜羽溪都不信。
热闹的灯会总能看见许多熟悉的人,比如陈馨兰。
她身旁跟着两名护卫和一名丫鬟,兴致缺缺,唇线轻轻的抿着,眉心微微蹙起,显然是不开心的样子。
她眼神在色彩斑斓的花灯里来回扫着,实则什么都没看进去,夜羽溪抿抿唇,状似无意的走到她的视线范围内。
陈馨兰显然看见了她和她身旁的君芜琰,正欲屈身行礼,夜羽溪阻止了她的动作,“陈小姐也来逛灯会,真巧!”
“是啊,真巧。”陈馨兰嘴角咧开一抹笑,看君芜琰和夜羽溪的目光里带着些许羡慕。
“兴致不高?”夜羽溪挑眉,试探性的问着。
陈馨兰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想说些什么却没说出口。
本来是共侍一夫的情敌,这样的见面多少有些尴尬,夜羽溪也不多问,随意聊了两句后便分开。
陈馨兰苦涩的摇摇头,不期然的想起那个曾经山盟海誓,却又要娶别的女人,如今连人都找不到的“穆千澜”。
想着想着,陈馨兰干脆买了一盏花灯,写了几行字,让花灯随着河水飘走,在河岸边站了很久才离开。
夜羽溪注意到她所有的动作,摸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灯会很热闹,夜羽溪一转头看见君芜临,他身旁跟着新的太子妃古玉芮,兴许是新婚不久,两人之间有种难言的氛围,似甜蜜似生疏。
本着好日子不惹事的原则,夜羽溪掠过他们,拉着君芜琰到其他地方逛,完美的错开他们。
人潮有些拥挤,慕衣衣和晓月她们早就不知道逛哪儿去了。
君芜琰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夜羽溪也逛得差不多,他便大手一揽,直接带着她落在某处屋顶,一边赏月,一边搜寻着慕衣衣她们的身影。
时间流逝,人群散去了一些,慕衣衣和晓月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回到最初约定的地方,才发现别人什么也没买。
吐了吐舌头,慕衣衣自然而然的把东西放到云浩逸怀里,自己挽着晓月的胳膊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