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廷玉被他说得懵了,根本理解不了他都说了什么。
而且之前严锦宁砸他的那一下子不轻,这会儿了他还觉得脑壳隐隐作痛。
闫宁提着他,很快就闪进了一个院子里, 撬开一扇窗户翻了进去。
那应该是个女人的闺房,里面布置既华贵又雅致。
闫宁把萧廷玉往那床上一扔,想了想,就又从怀里掏出一粒药丸塞进了他嘴里。
萧廷玉此时已经知道那药丸的用处了,也无需闫宁再多说,毕竟之前他服用的那粒药丸已经发挥了作用,这会儿他浑身燥热,很有种克制不住的冲动在血液里躁动。
闫宁看着他口干舌燥面红耳赤的模样,冷冷道:“年前皇后娘娘寿诞那日发生的事情你应该没有忘记吧?你勾结祺贵妃,秽乱宫闱,并意图嫁祸给皇后娘娘?萧廷玉,是谁给你的这样的胆子?”
萧廷玉一直以为司徒渊为难他,是因为严锦宁的关系,惊闻此言,顿时出了浑身的冷汗。
“不是的!我并非要针对娘娘,我只是——”萧廷玉连忙针扎着要解释。
“做了就是做了,你也别狡辩了!”闫宁懒得和他多说,见他眼神迷离,药效已经发作得差不多了,便就放下床帐,仍是原路翻窗出去。
萧廷玉倒在被褥之中,本来他头上受了伤,再加上这一次闫宁下得药量有点大,他整个人都神志不清,只觉得浑身发热,迷迷糊糊的开始撕扯自己的衣服,然后就一听到开门声和说话声。
那些人说话的声音其实不低,他能听得到,却不知道对方都说得什么。
杨妈妈陪着冯氏进了门,直接去柜子里找了衣裳出来帮她更换,一边道:“大小姐就是那么个脾气,有时候做事好冲动,夫人也不要和她去置气了。唉,毕竟公主和郡王爷对她也都不怎么好,她心里会不痛快,想要寻二小姐出气,这也是常理。”
“他怎么就那么沉不住气!”冯氏恨铁不成钢,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这样几次三番的,我是看那宁丫头越发的放肆,不把我看在眼泪了。老太婆的态度又是那个样子的,再折腾一阵子,怕是她的翅膀硬了,就连我也降不住她了。”
“怎么会?”杨妈妈开解道:“再怎么说夫人也是这侯府的主母,二小姐是一定要受您的拿捏和控制的。”
“唉!”冯氏叹了口气,只要想到现在这一脑门的官司就更是头大。
杨妈妈帮她脱掉湿衣服,刚换上干净的中衣,就听到外面院子里传来说话声。
“老夫人?您怎么亲自来了?”是苟妈妈的声音。
“冯氏呢?她在吗?我有事情找她。”老夫人道,语气不善。
“老夫人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杨妈妈也是不安的立刻警觉,看向了冯氏。
冯氏黑着脸道;“怕是玉儿闹得事情已经传到她的耳朵里了,这老太婆一向不待见玉儿,你又不是不知道。”
说着,她就给杨妈妈使了个眼色,“你先出去拦一下,我换了衣裳就来!”
“好!”杨妈妈点头,先迎了出去。
老夫人的确是面色不善,阴沉着一张脸正往里走。
“老夫人来了!”杨妈妈笑着迎上去,“夫人的衣裳脏了,正在更衣,老夫人先去花厅坐会儿吧,夫人换了衣裳就来。”
“衣裳脏了?”老夫人冷冷道,脚下却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她是认定了冯氏又把严锦玉那个不成气候的死丫头给带了回来,这会儿母女两个肯定又关起门来图谋什么了,当即就只是往里闯。
“老夫人!”杨妈妈赶紧追上去拦,“夫人真的在更衣,她说这个样子见您不雅,请您——”
“我和她之间还有那么多忌讳吗?”老夫人道。
陈妈妈见状,就先一把挥开了她。
这边的屋子里,冯氏听着外面的吵嚷声,心里又把老夫人骂了好几遍,一边匆忙的穿戴,却全然没有察觉里屋的床上,有人跌跌撞撞的摸索着扑了过来。
萧廷玉已经是迷失了心智,心里有一股邪火散不出去,他也根本就看不清眼前的具体是什么人,只是看见一个影影绰绰的人影立在那里,依稀该是个女人,当即就更是觉得后头干涩,使劲的干吞了两口唾沫,然后不由分说的就扑了上去,从后面一把将那人抱住了。
他服了药,浑身滚烫。
一把抱住了冯氏,也认不清楚人,不由分说的就去拉扯着衣服要啃对方的脖子。
冯氏冷不丁被人从后面抱了个满怀,整个人都惊了,失声就尖叫了起来,“啊——”
这一嚷,声音直冲天际。
外面正在进行拉锯战的老夫人等人都被吓得不轻,杨妈妈一慌,老夫人已经越过她去,继续往里走,“进去看看!”
陈妈妈上前,一脚踹开了房门,就见那屋子里,两个人衣衫不整的抱在一起。
冯氏就只穿了中衣,萧廷玉身上热度散不出去,已经把自己上身的衣物扯散了,露出里面皮肤白皙的胸膛来。
彼时两人正抱在一起,萧廷玉不管不顾的就只往冯氏脸上啃。
老夫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觉得气血逆涌,然后下一刻,直接两眼一翻,直挺挺的晕死了过去。
“啊!老夫人!”陈妈妈尖叫一声,赶紧一把抱住了老夫人,“大夫!快去请大夫!”
冯氏整个人都懵了,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把将萧廷玉推开。
萧廷玉摔在地上,本来还想爬起来,可他本来就带着伤,挣扎了一下,浑身难受又头痛欲裂,就倒在地上,起不来又无处发泄,喉咙里开始发出野兽一样的嘶吼声。
“哪里来的登徒子,简直找死!”杨妈妈气得老脸通用,上去就先踹了两脚,待到再一看那人居然是萧廷玉,就更是整个人都傻了。
这边冯氏也顾不得别的,只匆忙的拿了衣服,胡乱的穿好。
陈妈妈大力的掐了两下老夫人的人中,老夫人也就悠悠转醒,见到冯氏还在匆忙的穿衣裳,她又是一口老血顶在胸口,爬起来,冲上去就连着甩了冯氏好几巴掌,一边怒骂道:“你个不知廉耻的贱人!谅儿哪里对不住你?我们严家哪里对不住你?锦衣玉食的供着你,你还不知足,居然做出这样让他脸上蒙羞的事?”
已经过世的儿子被戴了绿帽子,老夫人简直气得要疯了,打了冯氏两巴掌还犹觉得不解恨,于是就又抓了两把。
冯氏的脸上被抓出几道血痕,火辣辣的疼。
她也顾不上头脸,只能大力的把老夫人推开。
老夫人站不稳,撞到了后面的椅子,她毕竟是年纪大了,也折腾不起,当即就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面红耳赤的大口喘气。
冯氏赶紧上前,哭诉道:“母亲您听我解释,事情不是您看到的那个样子的,这么些年了,我对侯爷的心思一直就没变过,我也不知道我的屋子里怎么会有个人。方才我在宁儿那里不小心弄脏了衣裳,我只是回来换衣裳的——”
话到一半,她却是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到在严锦宁处发生的那一幕。
当时那一幕发生的虽然可以用意外解释,可如果严锦宁那死丫头是故意的呢?
冯氏的心里突然一惊,眼泪就戛然而止,正待要说话,杨妈妈已经惊恐的开口道:“夫人!是郡王爷!这人是江城郡王啊!”
“什么?”冯氏如遭雷击,所有的思绪就又都被击得七零八落。
她仓促的一转身。
果然就看到倒在地上痛苦哀嚎嘶吼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正牌女婿,江城郡王萧廷玉。
冯氏的脸色一白,脚下就踉跄着连退了两步。
老夫人冷冷的看着她,“我不管她是谁,你给我解释!我就只信我眼睛看到的,你这贱人,淫妇,你简直——”
话说不完,她就又气得喘不上气。
冯氏的脑中也是惊雷阵阵,好半天没有反应。
这时候杨妈妈也渐渐地发现萧廷玉是不太对劲了,迟疑着对老夫人道:“老夫人,方才是我一直陪着夫人的,奴婢可以作证,夫人她真的没做任何出格的事,而且您看着郡王爷,他好像有点不对劲啊!”
老夫人正在气头上,根本就什么也不想听,但是萧廷玉嚎得实在让人头皮发紧,是个人都知道他是真的不对劲了。
只是不管萧廷玉如何,方才亲眼看到的那一幕已经成了老夫人心上的一根刺。
于是她冷笑,“她不是几次三番的往南康公主府里去么?谁知道这背后的都是藏着什么猫腻的。”
“母亲!”冯氏忍无可忍,突然嘶声怒吼起来,面皮涨的通红的大声道:“您这一定是要逼死了我才肯罢休的吗?”
老夫人眼睛一瞪,才要发作,外面姜大夫就已经被人带了进来。
他本来是听说老夫人昏倒了,所以匆匆赶来,这会儿一见萧廷玉躺在地上撕扯着自己的衣物嘶吼,就诧异的愣住了。
冯氏心情烦躁,连忙道:“这个孩子刚才和玉儿一起在我这里喝茶,说着话呢,突然就成这样了,你快给看看,他这样子不太对劲,怎么像是被什么东西给魇着了?”
姜大夫不敢怠慢。
萧廷玉这会儿折腾的厉害,几个丫头婆子都不敢近他的身,而且也制不住他,姜大夫只能过去跪在地上给他把脉。
老夫人心里怒火滔滔,可是为了严谅的面子,却只能尽量不提这件事了。
那边姜大夫把了脉搏,勃然变色。
“他怎么了?”冯氏问道。
不管是为了严锦玉还是为了她自己,她这里都绝对不能让萧廷玉有事的。
“郡王爷这是被人下了药了。”姜大夫道。
因为一屋子的人都是女眷,他难免尴尬。
“下药?”冯氏也没细想,只是拧眉道:“那他要不要紧?”
“这——”姜大夫涨红了脸,犹豫了一下才又硬着头皮道:“郡王爷被人下的是催情的药,倒是不至于会有性命危险,只是他服药过量,怕是——怕是得尽量纾解发泄一下的。”
老夫人和冯氏都是过来人,闻言齐齐的都红了脸。
老夫人瞪了冯氏一眼,脱口骂道:“不要脸!”
这话多有冲着冯氏的意思,冯氏心里一阵恐慌,唯恐她别有把话当众说得难听了,赶紧就道:“母亲,今天场合特殊,咱们府上还有客人要招待呢,有什么话,都等两个丫头的及笄礼过了再说,好么?”
她说这话的时候,几乎可以说是低声下气。
老夫人也要考虑家族的名声,就冷哼了一声,算是默认。
“杨妈妈,去看看大小姐在哪里,把她叫来!”冯氏回头吩咐。
老夫人本来正要起身离开,闻言就怒斥道:“让他们滚回南康公主府去,别在这里脏了我的地方!”
冯氏不敢惹她,就冲杨妈妈点了头,“安排一下,先送他们回去吧,前门车马多,安排他们悄悄的从后门走,别声张。”
“是!夫人!”趁着老夫人没反悔,杨妈妈赶紧的应了。
这边老夫人一走,冯氏的脸色就变得阴森恐怖了起来,盯着姜大夫道:“这件事毕竟不体面,该怎么做,不用我嘱咐你了吧?”
“是!小的明白,一定不会乱说话的。”姜大夫忙道。
待到姜大夫也离开了,苟妈妈就进来帮着冯氏重新梳了个发髻。
好在老夫人挠她那两下,血痕都集中在额头和下颚处,她用头发遮了遮,然后又换了件高领子的衣裳,也就掩住了。
这么一番耽搁,及笄礼开始的就有点晚了,不过大家都没多想,随后的事情一切倒是进展顺利的。
一家人忙忙碌碌,仪式进行完了之后,又按照规矩设宴,一家人都忙碌不堪。
而这边,严锦玉带着萧廷玉回了公主府,见到萧廷玉的那个样子,少不得又被南康公主大发雷霆的一场发作。
她叫了府里的大夫来看,大夫也只说是萧廷玉磕了药,得尽快解决一下。
南康公主恶狠狠的看了严锦玉一眼。
严锦玉脖子一缩,赶紧别开了视线。
南康公主见她没有顶嘴,这才满意,冷哼一声道:“好生伺候!”
说完,就带着梁嬷嬷等人转身往外走。
“母亲——”严锦玉下意识的开口。
自从上回小产又和萧廷玉同房折腾了一夜之后,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身上一直都没干净。
南康公主这就是要她服侍萧廷玉的意思,她自然尴尬,几乎无地自容。
南康公主见她面色为难,立刻就冷了脸,“做什么?”
严锦玉心头猛地又是一抖,连忙垂眸道:“没什么,妾身一定会好好照顾郡王爷的!”
南康公主冷冷的又看了她一眼,扬长而去。
彼时萧廷玉还痛苦难耐的在床上不住的翻滚,嚎叫。
柳眉脸色苍白,怯怯的道:“奴婢先去吩咐准备热水了。”
说着,就转身要往外面走。
“你先等等!”不想严锦玉却突然叫住了她。
“小姐还有别的吩咐吗?”柳眉问道。
严锦玉也不说话,只是冷着脸,上上下下的打量她,直盯得柳眉头皮发麻,几乎就要哭出来,慌张不已的说道:“小姐,是不是奴婢做错 了什么?我——”
话音未落,严锦玉突然将她往床榻边上一推,咬牙道:“我身上不方便,今天就你服侍郡王爷吧!”
柳眉闻言,简直就是魂飞魄散。
且不说她就不想给富贵人家做妾,如果换做别家也就算了,她可是跟着严锦玉一起长大的,对自家这位大小姐的脾气还不知道吗?
今天严锦玉迫于无奈,让她服侍了萧廷玉,恐怕不仅不会给她名分,回头还要往死里整她。
柳眉的眼泪瞬时流了一脸,赶紧跪下去磕头,“奴婢不敢!求大小姐饶了我!”
“我叫你做,你就去做!”严锦玉也是满心烦躁,一把将她拉起来,直接推上了床。
她什么承诺也不给,也就说明的确是如柳眉所想,她压根就没准备给这个丫头名分,就只是随手拉过来应急的。
萧廷玉神志不清,本来也就正难受的死去活来的,冷不防温香软玉抱了个满怀,当即也不犹豫,翻身将柳眉往怀里一压就粗暴的去撕扯她的衣服。
严锦玉就在旁边看着,柳眉如芒在背,满心屈辱,却又完全的不敢反抗,咬着嘴唇,眼泪汩汩而流。
萧敬斋这天不在家,南康公主直接将那大夫带着去了前院。
大夫也知道这回是再搪塞不过去了,直接双腿一弯,就先跪了下去。
南康公主往椅子上一坐,本是满腔怒火的想要发作,心里却是气不过,就又站起来,风风火火的直接出门,“吩咐备车,去严家!”
那大夫满肚子的话,顿时就又卡在了喉咙里。
梁嬷嬷追着她往外走,也不劝阻。
好在这天严府的宴会设的是午宴,再加上萧廷玉他们回府也是一番折腾,南康公主气势汹汹杀到永毅侯府的时候,客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冯氏这天心情不佳,也没留平时私交不错的几位夫人叙话,只有老夫人和定国公夫人多日不见,两人去了梅苑单独喝茶了。
彼时冯氏刚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才要转身进府,杨妈妈就拧眉提醒道:“夫人,是公主府的马车到了!”
冯氏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本来该去迎的,可是她太清楚南康公主的脾气了——
萧廷玉在他们府上出了事,南康公主登门肯定就是为了兴师问罪的,这时候和她对上,她那嚣张的脾气上来,保不准就是当众的一场难堪。
冯氏心里略一权衡,拔腿就走,“别管她,先进去!”
言罢,就带了杨妈妈先匆匆的回了兰苑。
南康公主有备而来,自然也不会等人给她通传,下了车只问了一句冯氏的所在就直奔了兰苑。
冯氏前脚才刚进了门,后面南康公主也就到了。
“冯氏呢?她的架子倒是越来越大,本宫登门,她是想要避而不见吗?”南康公主没头没脸的大声道。
冯氏只能从花厅里迎出来,抱歉道:“不知道公主驾临,有失远迎,怠慢了,还请公主见谅!”
“哼!”南康公主由鼻息间哼出一声冷笑,进门也不客气,直接指着冯氏的鼻子就开骂,“你倒是能装?廷玉在你们府上出了事,你难道就不该登门去给本宫一个解释吗?现在本宫都亲自登门了,冯氏你还要跟本宫装糊涂?你是越来越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吧。”
言罢,她就当先在上首的位置上坐下。
冯氏也是心里的火气一拱一拱的往上冒,却不能发作,只道:“不知道郡王爷这会儿怎么样了?当时的情况特殊,他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我们府上的人也都不得要领。不过郡王爷在我们府上出事是真,我也不敢随便推卸责任,但是既然有人敢对他下药,这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此事务必需要一个水落石出的。当然,如果真的是我们府上的过失,我也不会推诿不认,定会给公主您一个交代的。”
严锦玉现在人在公主府,她也只能是忍着了。
南康公主听她这话倒是说得动听,心里的火气倒是降了几分下来,冷哼道:“廷玉这次损伤不轻,这会儿还没好转呢,这件事,本宫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迟早你要给我一个交代!”
冯氏见她软了语气,才要松一口气,紧跟着就听她话锋一转,又再继续道:“本宫这次来,是为了别的事。之前我们讲好的条件,你不会是当做忘了吧?那个严锦宁,你现在是舍不得了?”
冯氏的心里咯噔一下,脸色也不由的暗沉几分,“怎么会,我们之前说好了的,只是我家老夫人公主您是知道——”
“你没打算出尔反尔就好。”南康公主却根本就不跟她讲道理,直接站起身来,“既然是你应承了本宫的,那就今天兑现吧,本宫也不为难你,既然你在那老太婆面前做不了住,那就由本宫来做这个主好了。”
说话间,她已经快步出了门。
她这是要强行带严锦宁走?
“公主!”冯氏大惊失色,连忙起身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