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玉姐姐?”灵玉有些意外。
严锦宁也抬眸看过去。
“奴婢见过二小姐!”子玉进门行礼。
严锦宁坐直了身子,不解道:“你怎么来了?可是祖母寻我?”
“那倒不是。”子玉笑道:“老夫人是听说二小姐晚上要出门,担心今儿个外面灯会上的人多不安全,所以叫奴婢另外再多带上四个护卫跟着小姐一起,以防万一。”
老夫人这是防着冯氏和南康公主呢?
严锦宁马上会意,这倒是放心了几分,至少——
在这件事上,老夫人还算是站在她这一边的。
虽然她也不信老夫人对她会有几分疼爱之心,但是只要老夫人不纵容包庇,那么冯氏心里就要忌惮几分,再动起手脚来,总不会那么得心应手。
“还是祖母疼我,劳她老人家费心了!”严锦宁道:“既然是这样,那就再好不过,本来我也不想出门的,可是郡主盛情相邀,也没办法拒绝。我要傍晚才出门,到时候你带人过来就好。”
“是!”子玉颔首,又施了一礼,“奴婢会准时过来的,那就不打扰小姐了。”
“嗯!”严锦宁颔首,朝灵玉递了个眼色。
灵玉会意,赶紧从荷包里摸出一角碎银子递过去。
子玉倒也没有过分推拒,收了银子离开了。
“小姐,那今天您出门,会不会真有什么危险?”灵玉却是越想越不放心。
“谁知道呢!”严锦宁面上笑容敛去,冷冷的一勾唇。
不过今天这样的场合,要闹事,趁着人多眼杂,倒是很方便,可也就是因为人多,一个闹不好,对方也未必能讨到好处,几率还是一半一半吧。
“没事,祖母都派人跟着了,他们好歹会更多几分忌惮。”见着灵玉着实心神不宁,严锦宁便露出一个笑容来宽慰。
冬天天黑得快,一下午的时间转瞬即逝。
傍晚时分,严锦宁和严锦雯一行就出了门。
知画斋里,严锦玉这两天一直闷在屋子里,脸色苍白如纸,病恹恹的养着。
冯氏没敢告诉她她小产是南康公主和萧廷玉下的手,只说是个意外,安抚她让她不要多想。
可是严锦玉对这个孩子是抱着希望的,再加上这会儿病痛缠身,整个人都阴郁了。
柳眉低眉顺眼的捧着药碗,沉默着伺候她喝药。
严锦玉为了早日调养好身子,倒是喝了。
屋子里点了灯,但是半明不暗的光线落在她脸上,越发衬得她那脸色难看,恶鬼一样。
柳眉有点不敢往她脸上去看。
严锦玉最看不惯她的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黑着脸道:“你哭丧着脸给谁看?我还没死呢!”
“小——小姐!”柳眉手一抖,药碗险些摔在地上,她赶忙牢牢捧住,跪了下去。
“严锦宁那个小贱人呢?她这两天都在做什么?”严锦玉问道,眼神冰冷。
“没——也没什么!”柳眉到底是不擅长撒谎的,虽然冯氏交代了她只管拿好话安抚严锦玉就行,她却还是应付不来。
严锦玉不耐烦的叱道:“我问你话呢,吞吞吐吐的做什么?那小贱人都在干什么?我的婚事定了,她就没说点什么?”
虽然这个孩子没了,可是让南康公主松口准了这门婚事,她多少还是有些得意的。
“没!真的没什么!”柳眉跪在地上,为难道:“二小姐真的什么也没说,清河郡主递了帖子,二小姐和三小姐都出门看灯会去了。”
“灯会?”严锦玉闻言一愣,反而有些意外。
她一直觉得嫁给萧廷玉,会是这京城之地绝大多数女子都羡慕的事,何况是严锦宁?本来还想看着那小贱人吃瘪呢,这么一听,反而心里不是滋味。
严锦宁真的不介意?哦,对了,那小贱人不知廉耻,在肖想司徒渊呢,也难怪不把萧廷玉当回事了,并且——
司徒渊好像对她也很维护的样子?
可是这怎么行呢?如果让那小贱人搭上了司徒渊,将来就是昭王妃了,岂不是又要压了她一头?
不行!她绝对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严锦宁——”严锦玉眼底闪过幽暗的冷光,缓慢的从唇齿间吐出字来,“她出门了?”
柳眉看到她脸上诡异的表情,简直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不用想也知道,她这是又起了歪心思,想要出幺蛾子了。
“小姐,夫人特意嘱咐过,不叫您再轻举妄动的。”柳眉带着哭腔道。
严锦玉看她一眼,冷冷道:“你起来吧!”
柳眉很不放心的再次抬头看她,神色乞求。
严锦玉不耐烦了,冷笑道:“我没那么蠢,我的婚事才刚定下来,这个时候难道还会为了和那个小贱人置气就横生枝节吗?”
虽然冯氏什么也没跟她说,可是之前南康公主态度那么强硬的拒婚,现在会这么容易松口,她也能隐隐的感觉到这件事背后必定还有隐情的,只是她现在这个样子,却是顾不得其他了。
柳眉听她这样说,才稍微安心了几分,慢慢的爬起来。
“还杵着干什么?滚下去!”严锦玉不耐烦看到她这唯唯诺诺的样子,出声呵斥。
柳眉也是怕她,当即收拾了东西退下了。
这边严锦宁一行出了府,她本来带了八个护卫,老夫人又让子玉带了四个人过来,就有十二个护卫同行,一路上倒是走得顺畅。
清河郡主先到一步,彼时正在西街的牌坊下面等着了。
“锦宁!”见到严家的马车,她就高兴的迎上来。
严锦宁被丫鬟扶着下了车,抬头,第一眼却看到同样站在那牌坊下面的衣衫素白的身影。
他身后的街道上,灯火灿烂,却唯他一人站在灯火阑珊处,是最亮眼的一道风景,而那些彩灯烛火,都只成了遥远而喧嚣的陪衬。
严锦宁是没想到司徒渊会出现在这里,不由的微微一愣。
严锦雯也从车上下来,本来是满怀希望的看过去,可是见到那里的人是司徒渊,她也是大为意外,赶忙垂下头去行礼,“见过七殿下!”
严锦宁回过神来,也屈膝福了福,“七殿下!”
司徒渊站在那里没动。
“三小姐也一起来了?我等了你们有一会儿了。”清河郡主热络的拉了严锦宁的手,引她二人走到司徒渊的面前,解释道:“我也是过来这里的时候刚好和七殿下偶遇,殿下见我是一个人,就说陪我一起等你们来了他再走。”
说着,她感激的转向司徒渊,“七殿下,其实今天这里虽然人多,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的,我们都带着侍卫呢,多谢您了。”
“没什么,也不算什么事。”司徒渊淡淡说道,转身朝那街上走去,“我要去前面的茶楼,再陪你们一段吧!”
三个姑娘不敢怠慢,赶紧跟上。
只是他这样的身份摆在那里,就是清河郡主与他同行也难免有几分压力,是以三个人都各自落后两步。
从下车之后,严锦雯就难掩脸上失望的表情,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悄然凑近清河郡主身边搭讪道:“郡主是一个人出门吗?难怪七殿下遇到了会不放心,怎么世子没陪您一起?”
“我大哥?”清河郡主是个烂漫的性子,当即笑着回道:“他去了江北我父王的封地,遇上暴雪天气,过年就没回呢。”
“哦!”严锦雯的眼神一暗,却又很快的掩饰住,继续小声的和清河郡主套近乎。
这边严锦宁正犹豫着要不要追上去和司徒渊说两句话,还在迟疑,冷不防前面司徒渊却于无声中缓了脚步,与她并肩。
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严锦宁先是意外,再一抬头看到他冷峻的侧脸,也就安心。
一行人不紧不慢的走,严锦宁暗暗地咬了下嘴唇道:“之前你不是说要去接国公夫人回京吗?我以为已经不在京城了。”
“不着急,我明天才走!”司徒渊道,只是漫不经心的继续前行。
他再没有了后话,严锦宁却还是心事重重,虽然知道自己没有立场问,但也还是忍不住的道出心中困惑,“还有——跟着夜帝前来的那位素樱公主……”
她一边说,一边斟酌着用词,唯恐对方回错了意。
这边她纠结不已,司徒渊却明显没往心里去,只道:“司徒倩的事,太子已经禀明父皇知道了,她闹得凶,然后又有祺贵妃求情,所以父皇没有重责。”
说着,他这才侧目看向了严锦宁,正色道:“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司徒倩是替祺贵妃做事的,而祺贵妃,没有理由要亲自出手去构陷区区一个臣子之女的。
严锦宁心里有些尴尬,便绕开了那件事,索性直接问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那位素樱公主入朝,应该是另有目的的吧?”
司徒渊的眉头隐约皱了一下,不解道:“怎么?”
严锦宁无奈,只得道出实情,“五公主说,夜帝有意与我朝联姻。”
司徒渊闻言,面色不变,却是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
“哦!”他点头,“他千里迢迢带了人来,应该就是为了这个目的的吧。”
他这态度,严锦宁更是觉得奇怪,“那要和她联姻的人选呢?定了吗?”
“暂时父皇还没提及。”司徒渊道。
他明显是没把这事儿往自己身上联想,严锦宁本来也还在为了当日在行宫外面发生的事而尴尬,更不好直接问他,便只能沉默了下来。
正在低头走着路,司徒渊却随手从旁边卖花灯的摊子上取下一盏蝴蝶花灯递给她。
那灯是由五颜六色的彩纸糊成的,里面燃了烛火,夜色中,斑斓一片。
彼时他就长身而立站在她的面前,如玉的面孔,俊美无双的五官,全都笼罩在这灯火的光彩里。
他的瞳色幽深,虽没有太过深情的凝视,却似乎涵盖了天地宇宙的所有内容,让人只看一眼就能沉沦。
严锦宁的心跳,蓦然就有了几分不合时宜的雀跃。
她微红了脸庞,却被斑斓的灯火很好的掩饰掉。
司徒渊见她不动,就冲她挑了下眉头。
严锦宁这才缓缓抬手,将那花灯提在了手中。
他两人一停,后面正说着话的清河郡主和严锦雯就也停了下来。
“呀,好漂亮的灯!”瞧见严锦宁手里的灯,清河郡主就是眼睛一亮,提了裙子快走两步,奔到了摊子前。
“喜欢就随便挑吧!”司徒渊道,从腰间摸出一角碎银扔给了卖灯的老者。
清河郡主并不觉得怎样,一边兴奋的挑着花灯,一面回头道谢,“七殿下送我们灯吗?这真是难得的殊荣,我们要受宠若惊了。”
司徒渊的神色淡淡,没再多说,只又看了严锦宁一眼,道:“好了我到了,你们自己玩吧,我不陪你们了。”
严锦宁循着他的视线抬头,却见前面斜对面的一座茶楼二楼的栏杆前黑袍冷面的站着也个人。
夜倾华手持一盏夜光杯,正饶有兴致的望着这个方向,他身后几个同样穿着黑色侍卫服的侍卫隐在暗处,怎么看都和这灯会上热闹的场面显得格格不入。
“夜倾华?”严锦宁不由的微微紧张了一瞬。
清河郡主两人各自挑好了灯,就也发现了夜倾华的所在。
“那是夜帝陛下吗?”她没去行宫,和夜倾华只在除夕的国宴上见过一面而已,而且当时距离又远,所以此时还很不确定。
“今日宫中有家宴,太子哥走不开,他想来这里瞧热闹,本王就领了这趟差事了。”司徒渊解释,然后就举步前行,独自穿过人群,进了那茶楼。
夜倾华的身份特殊,他进京之后,无论去到哪里,都至少有一位皇子陪同,这是东陵老皇帝给他的尊重,所以司徒渊会领了这趟差事,并不奇怪。
“那位夜帝陛下,还真是神秘的很。”清河郡主撇撇嘴。
严锦宁对那人的戒心更重,想了想道:“郡主,关于这位夜帝陛下的事,您知道吗?”
“我?我是听父王提过一点的,不过也不多。”清河郡主道,把知道的都说了。
诚然,她提供的这些信息,离着当初司徒渊透露出来的都差得远了。
严锦宁为了不叫人怀疑,也就没再追问。
清河郡主对这人的兴趣不大,转身看到前面一个摊位上在卖许愿灯,就又拉了严锦宁二人过去,继续兴致勃勃的挑选,“我们也买几盏莲花灯吧,这条街尽头就是汇水河,今天很多人都放灯许愿的。”
严锦宁心里藏着事,心不在焉的跟着她一起选灯,然后三个人一路逛过去,走到街道尽头,又放了灯,回来的时候沿路又吃了些小吃,倒是玩得十分痛快的。
二更过半,街上虽然还是车水马龙的很多人,但他们这样的世家女子是真的不能再继续逗留不去了,于是姐妹两个就和清河郡主告别,各自回府了。
“小姐回来了。”等在马车旁边的子玉赶紧迎上来。
几个丫头手里都捧着些买来的小物件,不值钱,但贵在做工精致喜人。
子玉到底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见了就眼睛发亮。
“你们都随便挑吧,剩下的,我和三妹妹拿回去分给院子里的丫头,图个新鲜吧!”严锦宁好脾气的笑笑。
“谢谢小姐!”子玉喜道,先伺候她们姐妹上了车,几个丫头就也上了后面的马车。
马车缓缓启程,护卫们警觉的戒备,守卫着马车前行。
严锦宁推开窗户回望,心里也是奇怪 ——
她防了一整个晚上,却居然都没有人动手?难道真是她自己想多了吗?可那萧廷玉分明就是贼心不死,他们真的会就此罢手?
就这么心不在焉的,一路上也没起什么波折的回到了侯府,严锦宁的心里一直纳闷。
接下来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府里都是热火朝天的忙活,帮着给严锦玉备嫁。
转眼就进了二月,二月初九,视为良辰吉日。
两家府邸张灯结彩,南城郡王萧廷玉聘永毅侯府嫡长女严锦玉为郡王妃。
两家都是高门大户,这一天往来祝贺的人有很多。
严锦玉从天还没亮就被喜娘拉起来,梳妆打扮。
这样大喜的日子,作为侯府嫡出的小姐,严锦宁没法回避,也是早早的起来帮忙招待客人。
这天的吉时是在辰时三刻。
萧廷玉骑着高头大马过来迎亲的时候,坐在马背上,远远的一眼就看到正站在门口招待客人的她。
因着那天的喜庆气氛,严锦宁穿了一身颜色艳丽的裙袄,虽然衣物的款式都是最简单的,但是初春凛冽微风之下,那少女浅浅微笑的脸庞欺霜赛雪,仿佛雪地里凌寒一枝的红梅般夺人眼球,反衬之下,周遭的一切全都黯然失色。
萧廷玉一行到了,鞭炮声响起,严锦宁自然也看到了。
她抬头,第一眼也就感知到那男人胶着在她身上的,无比热烈的眸光。
这样的日子,这样的场合,他居然还没死心?
严锦宁心中厌恶,给身边的陈妈妈交代了一声,然后就一转身先进了院子。
她对自己,还是这样的不屑一顾?萧廷玉的心中一堵,越发排斥,恨不能就此掉头走掉。可是——
他不能。
事关他们萧、严两家的颜面,就算今天的这个新娘并不是他真心想娶的,他也没有退路。
而至于严锦宁——
他喜欢的,终有一天也会得到,并且——
只要这场大婚的仪式能够顺利结束,那一天也就不远了。
心中万般思绪缠绕,萧廷玉不由的失神,直到福顺从旁偷偷扯他的袖子,“郡王爷,该下马了。”
“哦!”萧廷玉这才赶紧收摄心神,整理好仪容表情,翻身下马。
结亲的两家都是京城勋贵,大婚的流程,繁文缛节,自然一大堆的麻烦。
严锦玉的身体只养了一个月不到,还很虚弱,强撑着走完所有的过场,已然是有些吃不消,但是终于如愿嫁给了萧廷玉,她心中还是真的喜悦。
新房里,红烛高照。
严锦玉盖着大红的盖头坐在床榻上,一直等到近三更,外面才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然后听见福顺的声音道:“郡王爷,慢点,您喝多了,当心脚下!”
严锦玉心头乱跳,脊背瞬间绷直。
喜娘们赶紧去开门,才要说吉祥话,却被萧廷玉醉醺醺的一把推开,“都出去!”
“这——可是——”喜娘们面面相觑。
仪式还没做完,这可是大大的不吉利。
“出去!”萧廷玉再次呵道。
他喝多了酒,眼睛通红,里面泛起一片血色,看着十分吓人。
福顺察言观色,赶紧挥挥手,“行了,郡王爷让你们退你们就退了,该给的赏钱一分也不会少了你们。”
喜娘们还有话要说,但看这状况,也就不能再多言,只能鱼贯而出。
“郡王爷!”柳眉福了一礼,手足无措的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萧廷玉却是再度叱道:“你也下去!”
柳眉一愣。
“下去!”萧廷玉踉踉跄跄的,走过去,一下子没站稳,直接就撞在了严锦玉的身上,两人都摔在了床上。
严锦玉无奈,只能拉下盖头,给柳眉使了个眼色,“你先下去吧!”
“是!”柳眉如蒙大赦,赶紧的带上门退了出去。
萧廷玉是真醉得不轻,摔在床上就不动了。
严锦玉只能自己除下凤冠,试着去叫他,“郡王爷,您醉了,妾身服侍您沐浴再睡吧!”
她伸手去搀扶萧廷玉。
萧廷玉醉醺醺的坐起来,见到她露在外面的半截藕臂,突然就红了眼睛,一把拉过她。
严锦玉始料未及,砰的倒在床上,摔得眼冒金星。
“郡王爷——”她羞赧的低呼。
萧廷玉已经覆身上去,动作粗暴的去扯她的衣物。
他的眼睛,带着病态的猩红,身上更是酒气熏天,其实那样子看上去多少有些吓人。
但是严锦玉一开始还担心萧廷玉会因为严锦宁而对自己有隔阂,见他这么猴急的还肯碰自己,倒是心中欢喜,也就半推半就的从了。
这一夜新房里的动静闹得几乎可以说是惊天动地,一开始严锦玉还是娇嗔低吟,到了后面,就差不多鬼哭狼嚎了。
但是新婚夫妻的房间,也没人管他们怎样,两人一直折腾到天色将明才消停。
南康公主心疼儿子,次日一早就没让人去叫起,这么一等就是日上三竿,看着时辰差不多了,南康公主才让梁嬷嬷过去叫两人起床,不想梁嬷嬷才走到院子外面就听到那屋子里头严锦玉发出凄厉的一声惨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