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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衣钵的传人——亚圣孟子

【简介】

孟子(约前372—前289),名轲,字子舆,邹国(现山东省邹城市)人。战国时期伟大的思想家、政治家、文学家。儒家的主要代表人物之一,是儒家的思想主义流派。在政治上主张法先王、行仁政;在学说上推崇孔子,反对杨朱、墨翟。孟子著有《孟子》一书,属语录体散文集,是孟子的言论汇编,由孟子及其弟子共同编写完成。他提倡仁政,提出“民贵君轻”的民本思想,游历于齐、宋、滕、魏、鲁等诸国,希望追随孔子推行自己的政治主张,前后历时二十多年。但孟子的仁政学说被认为是“迂远而阔于事情”,而没有得到实行的机会。最后他退居讲学,和他的学生一起,“序《诗》、,述仲尼之意,作《孟子》七篇”。

【生平】

孟子生平事迹

孟子名轲,邹人,据说是鲁国孟孙氏的后裔。

孟子的事迹,史书上的记载很简短。据说,他“受业子思之门人”。子思是孔子的孙子,曾受学于曾子。这个师承关系说明,孟子之所以成为孔子以后的儒家大师并不是偶然的。孟子的学说和子思的主张有很多相通之处,所以后人将他们合在一起,称作思孟学派。孟子对孔子的学说研究很深,对孔子的为人非常尊崇,认为“自有生民以来,未孟子画像有孔子也”。但是,当时的情况是:“圣王不作,诸侯放恣,处士横议,杨朱、墨翟之言盈天下。天下之言不归杨,则归墨。”孟子对此非常忧虑,他认为,杨朱、墨翟的学说如果不加制止,孔子的学说就不能发扬。用他自己的话说,民众就会被“邪说”所欺骗,仁义的道路就会被“邪说”所阻塞。他以“圣人之徒”自任,要捍卫“先圣之道”,要继承夏禹、周公、孔子的事业,把正人心、息邪说、反对不正当的行为和一切不合圣道的言论,作为自己的职责。因此,他学成之后,便像孔子一样,周游列国,讲道德,说仁义,传布儒家学说。他先后到过齐、宋、滕、鲁、魏(梁)等许多国家,晚年做过齐国的卿相。当时,齐、魏是大国,对于战国形势有决定性的影响,所以是他重点游说的对象。但是,“当是之时,秦用商鞅,富国强兵;楚、魏用吴起,战胜弱敌;齐威王、宣王用孙子、田忌之徒,而诸侯东面朝齐。天下方务合纵、连横,以攻伐为贤”。所以,孟子的主张,包括一些光辉的思想,因为“迂远而阔于事情”而不被见用。最后,孟子在七十多岁的时候,不得不怀着孔子晚年一样的心情,慨叹不为世用,离开齐国,回到老家,同他的徒弟万章等“序诗书,述仲尼之意”,而作《孟子》七篇。

《孟子》一书集中地记述了孟子的一些主要活动及其世界观和政治思想。其重要价值,就像《论语》对于孔子一样,是我们研究或认识孟子的最重要最可靠的材料。

孟子的思想,不为当世所重,但在中国长期的封建社会中,特别是宋朝以后,他的著作《孟子》一书却被奉为经典,对于中国历代社会的政治、思想、文化、道德传统产生了很大影响。所以,总结孟子的思想,对于我们认识中国的历史,批判地继承和发扬祖国的文化遗产,都有必要。

人皆可为尧舜

孟子认为,“人皆可为尧舜”。这个命题是从他的“性善论”引出来的。

人性问题,战国中期在儒学内部展开了广泛的讨论。各派性说要旨,《孟子·告子上》篇和王充《论衡·本性》篇均有简述。大体说来,约有四派,有的认为“性无善无不善”,有的认为“性可以为善,可以为不善”,有的认为“有性善,有性不善”,孟子的主张是“性善”。战国末期,荀子针对“性善论”又提出了“性恶论”。这样,便有五种说法,但是有影响的实为三家,即告子的“性无善无不善论”、孟子的“性善论”和荀子的“性恶论”。

人的本性是善的,还是恶的,论题本身都是先验的。离开人的社会性和阶级性抽象地去谈人性,必然陷入唯心主义泥沼。但这并不是说性善论或性恶论没有任何合理的东西,而可以简单地予以否定。至于它们哪些地方值得肯定,这需要把它放在各家的思想体系中去考察。

孟子的性善论是从孔子的“性相近也,习相远也”发展而来的。孔子对于人性的善恶问题,谈得很不具体,所以他的学生子贡说:“夫子之文章可得而闻也,夫子之言佳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孟子把孔子的人性论加以具体化,成了他自己的思想体系中的基础和出发点。

孟子认为,人的本性,生来就是善的。他说:“恻隐之心,仁之端也;羞恶之心,义之端也;辞让之心,礼之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人之有是四端也,犹其有四体也。”意思是说,人生下来就具有仁、义、礼、智这些善端,而且不管什么人本质上都一样。

孟子反复论证了“人之初,性本善”的道理。著名的论题有“恻隐之心,人皆有之”和“孩提之童,知爱其亲”等。同时也论证了“凡同类者,举相似也”的道理。他认为,圣人之体亦人之体,圣人与我同类,耳目口鼻之欲相同,心之悦义也是相同的。

亚圣殿既然人皆性善,那为什么社会现实中还存在着“好人”和“坏人”呢?这是孟子必须回答的问题,也是我们认识孟子的人性论时必须搞清楚的问题。孟子认为,人的不善,原因有二,一是失其本性,二是自暴自弃。为什么人会失其本性呢?孟子认为,这不是性本身的问题,而是受了社会环境影响不能尽其本性的缘故。他把人比作山木。他说,山上的树木本来是茂美的,但因为它接近都城,人们砍伐不休,牛羊践踏不止,于是长得不成样子,这能说这些树木本来是不美的吗?人也是这样,本有善性,但不断地被摧残,得不到发扬,最后变得同禽兽差不多,这能说人的本性原来就是这样吗?孟子还把人比作麦子。麦子种到地里,如果管理相同,土质相同,播种时间相同,收获就相同;如果收获有差别,或者是因为地有肥沃,或者是因为天候不等,或者是因为下的功夫不同,并不是麦子本身的缘故。孟子说,丰收之年,少年子弟大多懒惰,灾荒之年,少年子弟大多暴躁,不是别的原因,而是由于环境的不同,使他们的心情变坏了。孟子承认,人类社会中确有一些人,所处环境相同而善恶不同。他认为,这是因为为恶者自暴自弃,不学“好”的缘故。孟子说:“言非礼义,谓之自暴也;吾身不能居仁由义,谓之自弃也。”综上可知,孟子是把人之能否为善、保有本性,归为客观和主观两个方面的原因的,并不否认后天的社会影响。从一定意义上甚至可以说,他还特别强调了客观环境对人的影响。大概正是这个缘故,所以汉代人才编出了“孟母三迁”这类选择环境的故事。但是,孟子并没有由此向唯物论的方向发展,而是倒退了,企图用主观上的存心、养性、修身、寡欲等来抵制客观世界的影响,并说,只有君子才能这样做,才能存性,而小人是不能保有本性的。这样,他便不能不顺着唯心论的方向向下滑去。

荀况主张“性恶”,前提同孟子的说法完全相反,但在强调“后天”的影响这一点上,两者是相通的。因此,在人性问题上一定要说孟子比荀子如何如何的不好,似也不必。离开人的社会性,抽象地谈性善或性恶,都是不对的。性善论、性恶论都可以是统治阶级的思想武器。但是,在中国历史上,对封建社会的思想、文化、教育以及人们心理影响大的是性善论,而不是性恶论。历史证明,性恶论易于导致专制统治,因此从一定意义上来说,性善论比性恶论更有利于被压迫者。因为性善论强调了人的本性都一样,所以很自然地就导出了两个结论:一是你是人,我也是人,都应得到人的待遇;二是只要肯“为”,“人皆可为尧舜”。虽然孟子所谓的“尧舜”,都是以维护统治阶级的利益为标准,但它在启迪、激励人们去斗争和进取方面的积极意义,是必须看到的。我们对资产阶级的“天赋人权”论常予肯定的历史评价,而性善论就具有这种思想的某些契机,所以应以同样的态度看待它,在历史上不只看到它消极的一面,而且也要看到它积极的一面。

主张“民贵君轻”

孟子说过:“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意思是说,民的问题最重要,土谷之神的事情是第二位的,相比之下,君的问题不占重要的地位。这是孟子思想中辉煌的论题之一。它是性善论的必然的逻辑结论,是周代以来“敬天保民”思想的继续和发展。

周代以来,统治者从社会现实中逐渐认识到人心向背对于国家是非常重要的,逐渐把天志和民意统一起来,提出了“民之所欲,天必从之”,“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等一类的命题。甚至把民放到神的上面,提出了“民,神之主也”,“国将兴,听于民;将亡,听于神”等,要求圣王“先成民而后致力于神”。

孟子进一步论证了天志和民意在君主废立问题上的一致性,指出只有得到民众的拥护,才能够做“天子”。“得乎丘民而为天子”,否则,民是可以“出乎尔,反乎尔”,把自己的君主推翻掉的。孟子的这一思想,深刻地反映在他同邹穆公、魏惠王、齐宣王的一些谈话中。有一次,邹穆公对孟子说,在邹与鲁的一次冲突中,官吏死了三十三个,老百姓一个也不为国牺牲,杀了他们吧,又杀不了那么多,不杀吧,实在是可恨,你说怎么办?孟子回答得非常精彩。他说,灾荒之年,你的老百姓老弱者死于荒野,年壮者逃亡四方,而你的仓库里粮食装得满满的,财宝堆得多多的,你亏待了老百姓,所以今天老百姓就要对你进行报复了。孟子认为,君主如果暴虐老百姓,重则身死国灭,轻则身危国削。他的结论就是,得其民者,得天下,失其民者,失天下。

在民贵君轻思想的前提下,孟子对君臣关系和国君进贤用人等都提出了自己的见解。在君臣关系上,他说:“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孟子说,杀死商纣王这样的国君,等于杀死一个独夫,不算什么“弑君”。在谈到国君用人的时候,孟子指出必须重视广大民众的意见,他对齐宣王说:“左右皆曰贤,未可也;诸大夫皆曰贤,未可也;国人皆曰贤,然后察之,见贤焉,然后用之。左右皆曰不可,勿听;诸大夫皆曰不可,勿听;国人皆曰不可,然后察之,见不可焉,然后去之。左右皆曰可杀,勿听;诸大夫皆曰可杀,勿听;国人皆曰可杀,然后察之,见可杀焉,然后杀之。”

孟子从理论和行动上开辟了“谏君”之先河,指出国君也会有错误。对于国君的错误,贵戚之卿应该是“君有大过则谏,反复之而不听”,就把国君赶下台;异姓之卿谏君之过,如果“反复之而不听”,就弃官不做。孟子的进谏、纳谏说,在中国历史上产生过有益的影响。历史上凡有作为的君主,大都注意纳谏,明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忧国忧民的名臣,大都敢于“谏君”。若述其源,都可从《孟子》一书中找到。

主张“政以得民”

孟子政治思想的核心内容是“行仁政”。这一主张是从孔子的“仁”发展来的,也是社会现实的反应。孔子说:“仁者,爱人。”孟子说“仁者,人也”,“仁,人心也”。意思是,人的本性是好的,应该把人当人看。可是,当时的社会现实是怎样的呢?统治者对待老百姓的态度又是怎样呢?孟子给予了切合实际的、深刻的揭露。他认为:“民之憔悴于虐政,未有甚于此时也。”他曾当着齐宣王的面揭露说,现在给老百姓的田产,上不能奉养父母,下不能养活妻子,好年成终身劳苦不得温饱,灾荒之年只有死路一条。老百姓保命都唯恐不及,哪有时间去讲究礼义呢?其他国家也是一样,“父子不相见,兄弟妻子离散”的现象到处存在。他对魏惠王说,你厨房里有肥肉,马棚里有壮马,可是老百姓面黄肌瘦,横尸荒郊,这同野兽吃人还有什么两样!路上躺着饿死的人孟子墓体,国王不仅不知道救济,反说与己无关,把责任推给年岁,这简直等于是杀了人把责任推给了兵器!他告诫魏惠王说:“王无罪岁,斯天下之民至焉!”意思是说,如果王不诿过于年景,而自己把责任承担起来,天下老百姓就会到你这里来为你出力了。

孟子的揭露,反映了社会现实,无疑是为被统治阶级说了几句话,但他最重要的目的当然还是为了统治阶级长远利益着想的。孟子认为,这样下去,对于统治者本身是非常危险的。他告诫说,夏、商、周三代所以得天下就是由于行仁,最后失掉天下就是由于不仁。所有国家的兴衰存亡都离不开这个道理。天子不仁,不能保住天下;诸侯不仁,不能保住国家。桀、纣所以失掉了天下,归根结底就是由于失掉了民心。

孟子认为,统治者要想得到天下,巩固自己的地位,办法是在于得民;得民的关键是在于得民心。要得民心,就得行仁政,老百姓希望得到的你给他;不希望要的,你就不要强加于他。

孟子所说的“仁政”的具体内容,可以归纳许多条,但最重要的是制恒产、薄赋敛、省刑罚三点。

孟子认为,老百姓没有固定的财产,就不会有安定的心情,因此聪明的君主给予人民的产业,必须是上能养父母,下能养妻子,好年景吃得饱,坏年景也不至于死亡。制产的办法,就是实行井田制。这就是孟子所说的:“仁政,必自经界始。”孟子欲行井田制,有其复古的一面,但不应忽视他为民“制产”的一面。孟子说的井田制是“方里而井,井九百亩,其中为公田,八家皆私百亩,同养公田。公事毕,然后敢治私事”。古制是否如此,是个尚需探讨的问题,但无疑这里面存在着孟子的理想成分。孟子为井田制绘制了一幅理想的图画,他说:“五亩之宅,树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鸡豚狗彘之畜,无失其时,七十者可以食肉矣。百亩之田,勿夺其时,数口之家可以无饥矣。谨庠序之教,申之以孝悌之义,颁白者(白发老人)不负戴于道路矣。七十者衣帛食肉,黎民不饥不寒,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这就是孟子所希望的前景。经界既正,分田制禄,天下就“可坐而定”了。孟子恢复井田制的主张,是不可能实现的,因此并没有为当时的诸侯所接受,但它对以后中国历史上各色各样的限田、均田之制以及抑制兼并之说是有一定影响的。

同班田制禄、制民以产紧密相连的就是薄赋敛、深耕易耨、勿夺民时。孟子认为,聪明的君主应该是“取于民有制”,而不应毫无限制地搜刮民财。春秋以来,赋税倍千古者有之,数倍于古者亦有之。孟子说:“夏后氏五十而贡,殷人七十而助,周人百亩而彻,其实皆什一也。”就是说,三代的税额都是十分之一,而到了孟子的时代,却“有布缕之征,粟米之征,力役之征”。孟子认为,这三种税,征一种就够了;如果征两种,人民就有饿死的;如果征三种,就会出现父子离散。孟子认为,最好的办法是“助而不税”。如果这样,天下农民都会高兴在你的统治下耕种田地。对于商旅,孟子的主张是,市场上给商人以地方存放货物,却不征收货物税;所设关卡的目的只是稽查一下,而不收税。这样做了,天下商旅就会来归。孟子进一步指出,对农民,在给了百亩之田之后,还必须勿夺民时。如果夺其时,随便征徭役,人民不得耕耨,就仍然避免不了父母冻饿,兄弟妻子离散。他的理想化了的结论是:“不违农时,谷不可胜食也;数罟(很密的网)不入汾池,鱼鳖不可胜食也;斧斤以时入山林,材木不可胜用也。谷与鱼鳖不可胜食,材木不可胜用,是使民养生丧死无憾也。养生丧死无憾,王道之始也。”孟子的主张,意在薄赋得民。但他的主张是脱离现实的。当时是列国纷争,用度浩繁,谁也不会采用他这“迂远而阔于事情”的主张。

孟子的省刑罚,也是针对时弊而发的。他认为,代替刑罚的好办法是“教民”,使“人伦明于上,小民亲于下”。只要人民远耻近义,社会就会安定下来。

对于孟子的仁政学说,我们肯定其在中国历史上的积极作用。但是,必须看到,它是一定历史阶段的产物,其实质是为新兴的地主阶级提供的一种理论;虽然这种理论显得“迂阔”不切实际,往往不被当时的人所接受,但孟子讲“仁政”这一套内容,仍然有其确定的阶级内容。由孟子的“仁政”学说,使我们联想到,在现实中那种不根据变化了的条件,只顾眼前利益,不为人民的长远利益着想,而要求什么眼前的“仁政”,主张吃光分光的思想,是错误的。对于“仁政”在现实中的理解和运用,应如毛泽东同志所说,我们是要施仁政的,但重点应当放在长远的“大仁政”上。当前的大仁政是搞四化建设。但小仁政、大仁政二者要兼顾,只顾小仁政或只顾大仁政,都是施仁政的偏向和极端。

顺天者存,逆天者亡

孟子说过,“顺天者存,逆天者亡”。这句话,我们常常把它视作“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同义语。

孟子所说的“天”及其天命观是什么样子呢?综观《孟子》全书,孟子论“天”,有两种含义。一是继承了孔子的天命思想,把天看作是有意志的,诸如“诚者,天之道也”,“莫之为而为者,天也”,“吾之不遇鲁侯,天也”,等等,都是这个意思。二是把天看作自然,诸如“天油然作云,沛然下雨,则苗淳然兴之矣”,“天之高也,星辰之远也,苟求其故,千岁之日至,可坐而致也”,“形色,天性也”,等等,就是这个意思。

天命观的思想,在中国历史上有个发展过程。殷时,人们是绝对相信天命的;西周时,人们在社会的变革中,逐步认识到天也不是完全可靠的,提出了“天畏棐(非)忱(诚),民情大可见”、“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等思想,把天与人统一起来。“天人合一”论,从唯物主义观点看来,它是不正确的,它较之荀子的“明天人之分”、“人定胜天”的思想是落后的,但它同过去那种上帝主宰一切的思想相比,却是一种历史的进步。

孟子继承了西周以来的天命思想,在天人合一问题上做出了很大努力,着力论证了“民之所欲,天必从之”的道理,指出“天不言”,而是用现象来表示自己的意愿。这种现象的具体表现,就是民的意志。如前所述,他甚至认为像坐天下这样的大事,虽有天意,但也不是决定于天,而是决定于民。

孟子塑像但是,不管怎么说,孟子思想中有意志的“天”还是存在的。特别当他潦倒的时候,便想起了“天”,如离开齐国时满脸忧郁之色,慨然而叹:“夫天未欲平治天下也;如欲平治天下,当今之世,舍我其谁也?”

有意志的“天”既然存在,就应“事天”。孟子说:“尽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则知天矣。存其心,养其性,所以事天也;夭寿不贰,修身以俟之,所以立命也。”所谓“尽心”,就是扩充自己的本心;所谓“知性”,就是懂得了人的本性。孟子认为,认识到人的本性,就认识了“天”;保持人的本心,发展、扩充人的本性,就是对待天命的方法。可以看出,孟子即使在承认“天”的意志的时候,在天与人的关系上,仍旧重视人的主观作用,较之以前,大大缩小了上帝的权力。这就是为什么他要反复阐释“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的道理所在。在这一点上,孟子比前人的进步,又是必须肯定的。

孟子认为,世上存在着命运。他的定义是“莫之致而至者,命也。”意思是说,意外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都是命运决定的。这当然是典型的宿命论。但孟子主张在命运的面前,不应被动,所以他说:“莫非命也,顺受其正。是故知命者不立乎岩墙之下。”他认为,有些东西,如果去求就能得到,不求就会失掉,那么就应该积极去求,而不应等待命运的安排。他提倡“修身以俟命”。修身的方法是“养心”,“寡欲”,“善养浩然之气”。孟子所说的“浩然之气”,是物质的,还是精神的,尚需进一步探讨,但他强调人的主观能动性这一点是清楚的。他所说的“至诚而不动者未之有也”就是这个道理。当然,他最后落脚到反身而诚,“万物皆备于我”,是可悲的。这个主观唯心主义的命题,为历代唯心主义哲学家提供了理论根据。

孟子学说中由于为天保留了神圣的地位,因而使他的一些光辉思想又蒙上了“天”的帷幕。对于这些思想,我们主要是吸取其精神,为我所用。比如他说:“天之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孟子强调一个人要想获得某种成功,必须经风雨,见世面,这是很有见地的见解,但硬是同天意联系起来是不足取的。孟子所说的“顺天者存,逆天者亡”,原意出自天命论,但我们如果从重视客观自然规律的角度去运用它,其意义是非常深刻的,其语言也是非常精辟的,不失为高度的、生动的概括。

心之官则思

从思想体系来说,孟子承认天命,倡导先验论,同时又过分夸大主观的作用,因此他是一位唯心主义的思想家。但是,他的思想中也有一些朴素的唯物主义因素和初步的辩证法思想。

孟子认为,人的身体,有重要的部分,有不重要的部分,“从其大体为大人,从其小体为小人”。所谓大者就是心灵,所谓小者就是体肤。他说:“耳目之官不思,而蔽于物,心之官则思,思则得之,不思则不得也。”这就是孟子的认识论。意思是说,耳目这些器官不会思考,容易被外物所蒙蔽;心会思考(古人不知思维的器官是大脑,以为是心),思考就能认识到事物的本来面目,不思考就不能认识到事物的本来目。孟子提出了“心之官则思”,认识到思维的重要,所以毛泽东同志给予了肯定的评价,他说:“孟子对脑筋的作用下了正确的定义。”但是,孟子只看到感性认识不足的一面,而没有认识到感性认识的重大意义。也就是说,他还没有认识到理性认识对感性认识的依赖关系,没有把二者统一起来。亦如毛泽东同志所说:“如果以为理性认识可以不从感性认识得来,他就是一个唯心论者。”

孟子强调主观的作用,但也看到自然界是有规律可循的,并初步认识到违反客观事物的发展规律是不行的。他曾谈到,千年以后的冬至之日可以推算出来;水往低处流,是水的本性。他认为,应该顺乎自然,“大匠诲人必以规矩”,不能“揠苗助长”。有趣的“揠苗助长”的故事,已为人所共知。这个故事说,有一宋人嫌自己的禾苗长得太慢,一棵一棵地拔了一下,然后回到家中说,今天可把我累坏了,我帮助禾苗长高了。他的儿子跑去一看,禾苗全都枯死了。孟子深刻地指出,天下类似揠苗者的人是很多的,他们不仅无益于事,而且把事情彻底破坏了。这个故事,直到今天仍有深刻的教育意义。

孟子很重视客观环境的影响。他认为树木如果天天被砍伐,就不可能长得好;有些生物虽然很容易生长,但如果暴晒它一天,再狠狠地冻它十天,它是不会活下来的。孟子在谈到客观环境对人的影响时说,舜居深山,那么舜同深山野人就会差不多;楚人的孩子要学齐国话,如果一个齐人教他,许多楚人在他的周围哇哩哇啦地乱叫,即使每天揍他一顿,他也是学不会齐语的。道理说得非常深刻。

孟子思想中有不少形而上学的东西,诸如“五百年必有千者兴”等,但也有一些合乎辩证法的东西。他强调“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做事情应该预先有所准备;办事情应该专心致志,坚持到底。他曾说,即使像下棋这样的小事,如果不专心致志,也是学不会的。做事就像挖井一样,“掘井九轫而不及泉,犹为废井也”。孟子认识到,看问题应该注意条件。他说:“不揣其本,而齐其末,方寸之木可使高于岑楼。”意思是说,如果不视基地高低,那么放下一寸大小的木块,可以比最高的大楼还高。他还说过,最好品种的五谷,如果不成熟,连稗子也不如。这些论述都含有辩证法的因素。

孟子是我国古代杰出的思想家之一,他思想中有消极的东西,有保守的一面,但重要的是他为我们留下了许多有用的思想遗产和文化遗产。我们应该按照毛泽东同志所说的,总结从孔夫子到孙中山的历史的精神,批判地继承这份文化遗产。

【总结】

谈到中国传统文化,儒家思想、儒家人物自然是绕不过去的一个话题。以“孔孟之道”为代表的儒家思想在几千年的封建社会中一直占主导地位,对维系中华民族的统一做出过贡献,产生过深远影响。

孟子,是华夏民族几千年来,最有影响力的人物之一。在如今的二十一世纪,占世界人口百分之二十多的国度里,到处都在学习他的思想。全世界也只有几个哲学家有过这么大的影响力,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孟子,是我国伟大的先贤,他的思想值得我们传承。 EDtjyUa1xXLXQ99FGZ3x7n4Kmh2Mh8ywHuqwDFpJu/CsycIkdIOkV749mqT0ESc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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