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曾被喻为天才少年的程熙，站在皇家剧院的舞台上，一头黑发用一根黑丝带绑着。

全场暗黑一片，除了那一束直射在他身上的光圈之外，再也看不到其他人。他环顾了一下全场，再轻轻地一鞠躬，然后转身，优雅地退场。不顾就要掀开剧院天花板的热烈掌声，也不顾那些平时被称为淑女的千金小姐们的尖叫。

他是他，那个冷傲的他，曾经是天才少年，现在是著名的钢琴家。

“熙，太棒了，你弹得太棒了，连我都沉浸在乐声中，时喜时悲。”JJ是程熙的助理，是他成名这一年来唯一的一个助理。

他长得很一般，只能用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来形容他。程熙没有看JJ一眼，他顺手扯下黑丝带，黑发瞬间得到解放。

齐肩的长发将他衬托得更有艺术家的气质，JJ不由得又一次为这位著名的钢琴家着迷了。

浓墨般的双眉下有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睛，尖挺的鼻翼让人误以为他是混血儿。

程熙换下燕尾服，套上黑色的毛衣、牛仔裤。他望向镜中的自己，自己为自己着迷，沉默了一会，然后什么也没说，戴上墨镜。镜片遮挡了旁人的视线，他的眼睛终于褪下冷漠。

“诶，等等我啊，程熙，外面还有很多记者的。”JJ赶紧追了上去。

果不其然，连后门也堵满了记者，闪光灯噼噼啪啪地响着，一看到那熟悉的身影，记者们就蜂拥而上。七嘴八舌地问道：“程熙，你是第一次在皇家剧院演出，能谈谈你此次在皇家剧院演出的感受吗？”

“程熙，你曾被喻为天才少年，如今已成为众所周知的钢琴家，请问您以后的发展方向又是什么呢？”

“程熙……”

“程熙……”无数的问题交杂着，JJ挡着记者们的攻势，让程熙平安地走向车位。

“程熙，据说你曾经深爱过一个女孩，你现在成名了，还爱她吗？”不知是哪个记者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瞬间，鸦雀无声，众记者同样好奇地等答案。

是的，传说，天才程熙曾爱过一个女孩，甚至为了她，放弃过到维也纳学习的机会。

程熙的手放在车门处，他停止了打开车门的动作，缓缓转身。墨镜衬托得的他棱角分明，他望向那个记者。记者吞了吞口水，都说程熙冷傲，她似乎在担心眼前这个名人会上前把她揍一顿。出来前，主编就交待过，能问到答案自然是好的，但若不能，千万别勉强。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勉强了。

可是问题既然已经问出了，那么就硬挺过去吧。于是那记者又问了一遍：“你曾经深爱过一个女孩，你现在成名了，还会爱她吗？”

“据说你曾为她想要放弃去维也纳的学习机会，是真的吗？”

良久，程熙扯动嘴角，露出一个似有若无的微笑，他轻轻地回问：“爱情是什么呢？”

是啊，爱情是什么？多么令人回味的一句话。

不等众人回神，他已乘坐小车，扬长而去。

车窗外车水马龙，闭目养神的程熙睁开眼，摘下眼镜，他看向车外，偌大的海报上是他熟悉的人。

他轻轻按下车窗。天下起了雪，一朵朵，一朵朵，就这样飘了下来，不自觉地，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JJ，下雪了。”

正在专心开车的JJ，听到程熙的话，看向倒后镜，嗯了一声。

“她很喜欢雪。”

一幕幕镜像往回倒演，他感觉自己又回到了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