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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田螺姑娘

凌晨一点,许穆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来,没开灯,半睡半醒间趿拉着双棉拖鞋向厕所摸过去。走着走着,他却突然顿住了,小心翼翼地屏住了呼吸。黑暗里,传来一阵悉悉率率的响动。他不由得一时心跳有些加快,咽了咽口水:该不会是小偷吧?

恰好今天父母都在外地出差,家里只有许穆一个人,如果真的是小偷,他该怎么办?许穆用力攥了攥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集中注意力去捕捉声音的来源。

厨房?许穆抿紧了唇,无声息地朝后退了几步。根据家里的结构布局,处在卧室和走廊的拐角处既可以瞥见厨房的动静,同时也离卧室更近,是个进可攻,退可守的绝佳位置。

客厅挂钟的指针走过表盘,在黑暗中发出“哒哒——”的细微声响。当人的视线受到阻碍时,听力往往就会变得更加敏锐。许穆在一片黑暗里蹙眉听了一会儿,觉得那声音悉悉率率的,缓慢而有节奏,听起来像是咀嚼声。

他正迷惑不解的时候,那声音却停了,接着传来一个细微的,“噗”的声响。

许穆听出来那是冰箱柜门打开的声音。

怎么回事?许穆一愣,又将脑袋伸出一些,想看清楚厨房的全貌。

只见厨房里一只细细的手腕伸向冰箱,动作轻缓地偷渡出一瓶鲜奶,紧接着冰箱柜门完全打开了,里面的小灯一亮,照在手的主人身上。

许穆偷偷瞄过一眼,突然就震惊了——印在微弱的白色光芒下的,居然是一个女孩子!

但没等许穆反应过来,那女孩儿似乎也发现有人在看她,如同一只偷食被发现了的小猫般忐忑地转过头,就保持着咬住牛奶吸管的姿势,和许穆对上了视线。

时光键被按下,她一直和许穆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约十来秒,才终于缓过神来,然后十分镇定地伸出左手,在嘴前做了个“嘘——”的手势。

许穆大脑一片空白,一脸错愕地看着她。

似乎是对许穆的毫无反应有些不解,女孩儿又向他晃了晃手中的鲜奶,意思是,分你一半儿?

这下许穆脑子彻底挂机,直呆愣愣地看了女孩儿好一会儿。而在此期间,女孩儿一直咬着吸管,直到听见“咯啦”一声,鲜奶瓶空了,她才恋恋不舍且十分淡定地隔空抛物,将空瓶扔进了垃圾桶。

咦,怎么回事?看起来好像也没什么攻击性?许穆一边在心里忐忑地想着,一边从拐角处走了出来,警惕道:“你是谁?”

他一门心思都在女孩是谁的问题上,却完全忘了自己睡觉时只穿了一条内裤的事实,才刚一靠近,女孩儿便脸颊一红,立即将手中新拿的一瓶牛奶向许穆扔了过去:“流氓!”

......于是流氓许穆立即被砸了个正中,从头到尾都散发着牛奶味的芳香。

卧室的灯开着,许穆重新洗了个澡,这回他终于记得穿上了睡衣,和女孩儿隔着张床彼此遥望。

“你是谁?”他盘着腿坐在椅子上,刚洗完的头发还湿淋淋地往下滴水。

“昭昭。”

“你……”许穆注意了一下措辞,委婉地没有用“偷”字,侧重避轻地问:“你来我家找吃的?你怎么进来的?”

“你买我进来的啊。”昭昭一脸无辜地说。

“…...”许穆一愣:“我买你进来的?”

“对呀,”昭昭点点头,指向许穆摆在桌子上的一个雕塑:“今天早上刚买的。”

“......”许穆顺着昭昭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傻眼了。那座雕塑确实是他今早刚买回家的。许穆学美术,早上经过一个小摊时,觉得它摆卖的雕塑里有一座饕餮木雕还不错,适合拿来练习素描,就顺手买了下来。

可问题是,那只是个雕塑啊,姑娘你是田螺姑娘的新版本吗?

“你......”许穆哽了一下,十分欲言又止:“你不用说谎,我不报警,如果你是梁上女侠的话,现在就可以走了。”

昭昭蹙起眉看他:“你不信我?”

不是我不信你,许穆在心底默默地想,就算田螺姑娘的故事是有科学依据的,可那是个饕餮雕塑啊,是人面羊身的凶兽,龙的第五子啊,注意是子不是女啊!怎么可能会走出个吃货软妹?

昭昭手里正捧着杯冰镇苹果汁,除了“贪吃”这一点,她和饕餮真是毫无半分相像之处。

“那这样说吧,我知道你早上买我的时候,和那个地中海大叔还了四块五毛钱的价,最后是以十一块成交。之后你去上了美术课,作品是一盘子梨,你想早点回来就少画了一个。中午吃得青椒炒肉丝,结果放盐太多,又全部倒掉,泡了碗康师傅......”

“停!......够了,不用再说了。”许穆打断她,不想再听她讲自己的糗事,转移话题道:“恩,那你怎么从雕塑里出来的?”

昭昭却一脸茫然地道:“我不知道,我感觉很饿,就出来了。”

“哦,”许穆点点头,问出关键性问题:“那你现在牛奶也喝了,面包也吃了,可以回去了不?”

昭昭十分配合地点点头,闭上了眼睛,很像模像样,十分投入地站起来开始低声念咒语。几分钟后,睁开眼,昭昭却发现自己依然在这里,她保持淡定地就又重复了一遍。大约试了七八次之后,她重新坐回床边,十分害羞地对许穆说:“不好意思,我好像变不回去了......”

许穆:“......”

“可能是因为我还没吃饱,”看着许穆逐渐变青的脸,她急忙补上一句:“你放心,我吃饱了一定立马就变回去,绝不拖累你......”

许穆全身低气压,一言不发地走向书桌,一把拿起那座饕餮雕,就像暴风雨前的平静般,甚至微微笑了起来:“不用了,你以后都不用再变回去了。”

说完,他骤然松开手,雕塑直直落向地面,瞬间就摔得七零八落!

但没想到的是,紧接着在下一秒就发生了超自然的一幕:木雕上刚刚被摔坏的地方,竟然相互聚合,转眼间就又恢复了原样!

许穆惊讶地看着这一切,良久后,他难以置信地开口:“你,你说的都是真的?”

昭昭微微露齿一笑:“当然啦,我以我上古神兽的气节担保!” uKmDgiBNCsK/4ddiSApBCFFTcaQRhQ3h17BpXVQtPseLUgemx2tYdzoqEW8ki1h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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