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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以后，苏牧牧修习除妖术更为上心了，不知是在和男生那句“你要快点，不然也许就会没机会”较劲，还是为了“成为一个优秀的除妖师”努力。
没有男生搞破坏，第二天她就在护城河附近成功封印了一条鱼妖。明明原形是红鲤，被封印时却已经变得全身臃肿，墨绿色的鳞片间尽是污垢，看起来十分可怖。
“将我变成这样的是你们人类！我却从未做过伤人的事情！”被封印前的最后一刻，她冲苏牧牧大声怒喊道。
苏牧牧抿紧嘴角，不发一言，冷静地将鱼妖收入瓶中。她终于做到了可以独自一人封印妖怪。曾经无数次苏牧牧都这样设想过，总有一天她会成长为一个独当一面的除妖师，可这一天真正来临时，她却没有丝毫的激动，欣喜，心中甚至还有一种莫名的怅惘和迷茫。
从前她想要成为除妖师，是以“封印掉所有的妖怪”为信念。可自从遇见男生之后，她心中的信仰似乎被动摇了。如果真的像男生所说，妖也有好坏之分，那么还是不是所有的妖怪都应该被封印呢？
她沉默地收起瓶子，抬头看向天空。
每次当苏牧牧看天时总会想起男生。他给苏牧牧的感觉和天空很像，一样的安静温柔，内敛包容。
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妖？苏牧牧有些好奇起来。
苏牧牧知道男生经常出现在面包店里。起初，她也曾怀疑过男生是否怀有恶意，毕竟一个大妖怪整天在面包店里晃悠，实在有些不符合大多数人，对于妖怪这类生物的认知。可是男生每次就真的是除了吃甜点，其他什么事儿都没干过，就连结账都没有用妖术偷偷赖掉。
好吧，林子大了，什么妖都有。或许他真的就是妖界的行为楷模，为妖的教科书典范。
苏牧牧只得这样告诉自己。
自从封印鱼妖之后，苏牧牧就时常往护城河的方向走动。每当她靠近时，脑子里都会回想起红鲤最后愤怒而怨恨的声音。
我做错了吗？苏牧牧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始终固执地，不断地重复着。
她轻轻叹了口气，从口袋里取出那个封印了鱼妖的小瓶子，捧在手中细细摩挲。
却不料变故，就在此时突发！
一股强劲的风力突然从背后袭来，苏牧牧那时年纪尚小，除妖术虽修习得不错，实战经验却到底不足，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就被直接撞飞了出去！
摔倒后她就地一滚，迅速布下几枚符咒。紧接着趁着妖怪对付符咒的时候，苏牧牧飞快地以自己为阵眼，布下一个屏障类阵法，使得对方一时无法靠近自己，才气喘吁吁得审视起这个突然发难的妖怪。
它体型很大，苏牧牧只有它的手臂长，还没有它的手臂宽。还有耳朵有爪子，四肢粗壮，高高大大的，看起来原形应该是只棕熊。
妖怪的妖力虽不能完全和其原形挂钩，但多少也会有些联系。而这棕熊妖怪体积大、攻击性强不说，妖气还十分浓烈，估计妖力也很强。苏牧牧一边要保证自己不受伤，一边还得布下结界，不能让普通人类卷入进来。
这对那时才十一岁的苏牧牧来讲，实在是很有难度。
这一回，苏牧牧真的遇上大麻烦了。
棕熊妖怪围绕着阵法旋圈，像是在找寻一个薄弱点进攻。刚才连发几枚符咒，又布下阵法，并且又始终维持着结界，苏牧牧已被耗费了不少灵力。如果熊妖真的破除了阵法，直接向她发动攻击，估计苏牧牧即便不死也只剩半天命了。
口袋里还有一瓶药水，那是苏牧牧最后的希望。药水对妖怪有强烈的腐蚀性，只是妖怪向来比人类动作更为敏捷，几乎根本不会被药水淋到。
太不小心了。苏牧牧不禁在心中自责道，自己居然还会犯这种被妖怪尾随的错误！
“砰——！”容不得苏牧牧再分神，熊妖开始攻击了。它一下下地向阵法同一个地方狠撞，虽不断地被反弹回去，阵法的光芒却在不断得变暗。苏牧牧一动不动死死盯着阵法，她只有抓住阵法破除的那一瞬间，熊妖控制不住惯性向前时，才有可能将药水派上用场！
她的心跳得很快，每一下撞击发出的声音都如同撞在耳膜上，除了“砰砰”的撞击声，她似乎再也听不到其他任何声音。
“砰——当——！”阵法破了！
苏牧牧眼睛瞬间睁大，熊妖的一切动作都被放慢，只是一秒钟的时间，却慢得恍如一个世纪，那一刻她甚至连心跳声都听不见了。
“滋啦！”药水泼中了！
可是苏牧牧还没来得及雀跃，随即就被一股极大的力量狠狠掼了出去！只见那熊妖竟不顾强烈的腐蚀之痛，用力飞出一掌，将她打翻在地！半瓶的药水尽数淋在了熊掌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腐蚀，几秒钟前还覆有皮毛的地方现在竟已经露出了森森白骨！同样惨烈的还有背部，简直是一片血肉模糊。
棕熊妖怪显是被痛狠了，嗷呜大吼一声，就直直向苏牧牧扑了过来！
死定了。苏牧牧心道。她半躺在地上，药水落在离她半米远的地方，视线却已经完全被半空中跃起的熊妖挡住，下一秒她就会被压成肉酱。
想象中的重击却并没有发生，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熟悉得要命，十分温柔平静的声音传过来：“不喜欢吃草莓味甜点的小妹妹，好久不见呀。”
话毕，只听轰隆一声巨响，足有五六米之高，上百斤之中的棕熊妖怪竟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格挡在空中，狠狠掀翻过去！
苏牧牧那一刹那的心情简直复杂！她被男生那不露声色的隐藏实力震得一呆，随即又有一种死里逃生的庆幸，同时还有些温怒：你这家伙什么时候来的，难道一直都是站在旁边看猴戏的吗？！
男生不知使的什么术法，让棕熊妖怪四脚朝天地躺在地上，不停摇来晃去却一直翻不过身。
“吓着了？”男生伸出白皙而指节分明的手，将苏牧牧拉了起来，声音温温软软的：“要不要我请你吃芒果味的甜点压压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