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县令立刻抖了一下,道:“什么……这事儿跟我家阿武有关系?”
雪千洐睨了一眼县令,道:“昨晚那块玉佩你也看到了,你不会连自己儿子随身携带的东西都不认得吧?”
刘焕成听到这话,大怒道:“钱县令,你竟然想包庇凶犯,该当何罪?”
“下官不敢,下官昨晚是见到那块玉佩了,但是光线昏暗,并没看出来玉佩是什么样子,哪里知道那就是我家阿武的!”
县令就算看出来了,也不会承认自己看出来的。
“那就再去看清楚,如果是你儿子的,那他就是凶手!”刘焕成道。
县令的冷汗再度冒出,道:“阿武……阿武不会杀人的,他虽然混账了一些,但是不敢杀人啊!”
“敢不敢你说了不算,本官要看的是证据!”刘焕成冷冷地道。
县令一下子就瘫软在地,面如灰土。
雪千洐对刘焕成道:“巡抚大人,这个案子疑点重重,现在还不能妄下论断,虽然钱江武嫌疑不小,但是不是真凶,现在说为时尚早!”
“不是只要证明玉佩是他的,就可以确定了吗?”刘焕成问。
雪千洐摇头,道:“玉佩只能证明他曾经来过这里,并不代表他一定是凶手!”
“对对对,玉佩的主人并不一定就是凶手!”县令忽然又燃起了希望,充满感激地看着雪千洐。
雪千洐却并没有在意他的感激,而是道:“但这凶手大概和县令府脱不了干系!”
“这……这从何说起?”县令立刻不干了,站起来反驳。
雪千洐道:“昨晚我一直在这里守到了丑时,丑时一刻过后阿七和阿九来替,中间只有一刻钟时间没有人盯着,而就在这个时候何小樱来到了这里!”
“何小樱昨夜去过乱葬岗祭拜她的恩人惜春,那么晚回来一定很疲惫了,自然是上床歇息,可是她并没有,而是穿戴整齐地出来了!”
“这说明,她可能是和人约好了在此会面的,何小樱在县城里除了那位惜春姑娘,就只认识县令府的人!”
“能让她自己出来的,自然也只有县令府的人!”
雪千洐将自己的分析一点点说出来,听得县令脸色越来越惨。
刘焕成连连点头,道:“雪公子言之有理,这凶手应该是和何小樱熟识!”
“还有一点,我很奇怪!”雪千洐也皱了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哪里奇怪?”姬无忧问。
雪千洐指了指绣花鞋,道:“如果何小樱遭到凶手袭击的时候,她肯定是会激烈挣扎,鞋子掉落之前,应该会在地上蹭出很多痕迹,可是这里没有那么多痕迹,鞋子除了鞋底,鞋后面上干干净净的!”
“那又怎么样?”刘巡抚露出疑惑的表情。
雪千洐道:“这说明何小樱并未剧烈挣扎过,否则鞋子一定会留下很多痕迹,你们在看这里的地面,也几乎没有挣扎过的痕迹!”
“也许……也许是一开始凶手就打晕了何小樱!”宋胤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雪千洐点点头,道:“的确有这个可能性,所以要去查验何小樱的伤势,看看有没有被打晕过的痕迹!”
众人的目光转向县令,县令这才道:“我还没去问过,大夫只说伤的很严重,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的,你们需要的话,随时可以去看!”
“那还等什么,现在就去看!”姬无忧看了一眼雪千洐,何小樱能不能醒来,关系很重大。
如果玉佩是物证之一,并不能百分百地确定凶手的身份,那么何小樱就是最重要的人证,只要她醒来,凶手就无所遁形了。
最重要的是,他们此时都怀疑凶手就是钱江武,如果县令府或者钱江武在这时候动手脚,杀了何小樱,那就麻烦了。
众人一致同意去县令府看何小樱。
何小樱被安置在她住的屋子里,众人来看的时候,何小樱还昏迷着,身边连个负责看顾的人都没有。
姬无忧便凉凉地道:“县令大人就是这么保护受害者的,她如今可是连环命案的唯一幸存者,若是有个好歹,该如何是好呢?”
姬无忧的话让刘焕成也皱了眉头,瞪了一眼县令,道:“钱县令,你是不是太大意了?”
“是,是下官考虑不周,主要是这里乃是下官的内院,想来那凶犯也不敢来此作恶!”
县令擦着额头的汗,这一路他流的汗都快湿了衣裳。
姬无忧却道:“不见得吧,我们可是怀疑这凶手和县令府的人脱不了干系呢!”
“这……这怎么可能,不可能的!”钱县令坚决否认,可是眼神却闪烁的厉害,显然心虚。
姬无忧也不戳穿他,等证据确凿之后,他想抵赖都没用了。
姬无忧进去查看了一下何小樱身上的伤,果然后脑有被敲击过的痕迹,下手还挺重。
应该是阿九他们听到叫声的时候,凶手怕惊动别人,所以打晕了何小樱。
姬无忧仔细地又检查了一遍何小樱的身体,忽然在何小樱的手指甲里发现了一些红色的东西。
她仔细一看,好像是何小樱抠破了对方的皮肤,所以染了一点血迹。
姬无忧微微皱眉,如果那块玉佩,再加上对方的身上有被指甲抠破的伤痕,应该是很强有力的证据了。
姬无忧想着,一定要先抓到钱江武,看看他身上有没有伤痕再说,但这件事,她不能告诉县令。
姬无忧出来之后,雪千洐看了她一眼,问:“有没有发现什么?”
“嗯,脑后有伤,受到重击昏迷!”姬无忧只说了一个发现。
雪千洐看她的样子,微微挑眉,没有再多问。
“既然现在没有更进一步的证据,只能先从那块玉佩着手了,玉佩是属于县令二公子的,这一点县令大人应该可以作证吧?”李捕头望着钱县令。
这话一出,县令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玉佩昨晚本官没有看清楚,需要再确认一遍,而且……就算和阿武的玉佩一样,也不代表就一定是他的!”县令回道。
李捕头道:“那就要听二公子本人怎么说了!”
“那还不快将那钱江武带来问话?”刘焕成绷着脸,看着钱县令的眼神十分不善。
县令这才道:“这……下官的儿子顽皮,昨晚到现在一直未曾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