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呃……今天学校的气氛很诡异……为什么每个人都盯着我看?错觉吗?为什么感觉一股冰冷的敌意?
我甩甩头,才不要管这些虾兵蟹将!要说火气,现在谁的火气能比本座的火气更大?!
好容易平静下来的生活,居然会半路杀出个驴头恶魔凌左社,我上辈子一定没干多少好事所以才会这么倒霉!
突然,一大股冰凉朝我喷过来。没等我弄清楚怎么回事时,又一大股冰凉兜脸浇了过来。接着听见一个尖笑着的女声:
“怎么样,安迪儿,很凉快吧?”
这时我才发现身上浸满了水,正在“滴答滴答”往下掉。木水仙和那帮双痴协会的成员们站在我面前得意地笑。
“可惜啊,虽然我们是同班同学,但既然上了社学长的黑名单,那我们也帮不到你喽——”
又一盆不知道什么东西向我泼过来。四周是一片恶意的笑声。
黏糊糊的东西顺着我的头发滴了下来,一股烂西红柿味道冲进鼻子。
看情况,我安迪儿真的成了全校公敌了。可是就算我成了落水狗,也轮不到你们这帮双痴来踩到我头上!
突然脑中闪出爷爷曾经跟我说过的他年轻时一次单枪匹马打倒20几个人的故事,按照爷爷的原话就是:“无论什么战斗,都要记得,人全部的精神力量统统来源于‘勇气’两个字。有勇气的人,刀子子弹都会绕着他走。”
我安迪儿自从出生,就从来不知道“怕”字怎么写!要不是因为不想惹事被送出国的话,这帮小喽罗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既然你们不见棺材不掉泪,就休怪我安迪儿不给你们留活路!
“喂喂,不说话了耶——哈哈,在哭吗?”
“哎呦,回家找妈妈吧哈哈哈,快去跟妈妈告状哦。”
我低头捏紧拳头,全身的怒火源源不断地在手指间聚集……混账们,统统给我做好受死的觉悟吧……
一个黑影罩了过来,接着听到一个温和的声音:
“你在这儿啊。找了你很久。”
诶?我抬起头,正对着一双温柔的眼睛。
曲、曲颜皓!是、是他!颜学长!是那个梦中的完美王子颜学长!
“班导师让你把参赛的素描作品拿去他办公室。”
颜学长继续对我说。
呃?什么素描作品哎?颜学长弄错人了吗?
我刚要张嘴,却看到颜学长传达了一个意味深长眼神,我又把话给吞了回去,点点头,竟然也跟着颜学长的语境跟了一句:
“那,学长跟我去教室取吧。”
一直跟在颜学长身后,直到他拐了个弯,走到教学楼前才停了下来。
“好了,你现在安全了。”
颜学长对我微微笑了一下,指着教学楼。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颜学长温和的笑容,我好想哭啊!要不是颜学长帮我解围,大概我今天一定要跟一大伙人打地很惨烈。
“没事了没事了。”颜学长轻轻拍拍我的头。
“唔……”好多话突哽在喉咙里发不出来。
“快去上课吧。”
喔……颜学长真的很温柔啊……
明明是想说话的啊!安迪儿!为什么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了?没用啊你!至少也道个谢啊!
安迪儿!快给我开口啊!你是死人吗?!
颜学长冲我笑笑,转过身要走。
“学长!”我拉住颜学长的袖子,“呃……那个……咳!我……我叫安迪儿!”
超级万年衰啊安迪儿!你到底在说什么拉?!
颜学长又轻轻弯起了嘴角,说:“我知道。”
什么?!我没听错吧?!颜学长他……他竟然知道我耶!啊!幸福的花儿向我盛开吧!阳光普照大地,小鸟在前面带路,和煦的春风吹拂着我们……
“恩。从社那里知道的。”
“哗碴——!”美好场景粉碎了——社?凌左社那堆狗屎吗?!真是煞风景的名字啊!
“好像你和社之间有些误会哦。”
误会?!根本从一开始就是他来找我麻烦的!我都完全不知道那混账发什么疯……
“哦。我对这个人无话可说拉。”我撇撇嘴。“社他虽然比较任性,但其实本质很好的。”
什么?!本质很好?!凌左社?哈哈——真是笑死人了,要不是这话出自颜学长之口,我真的会上吊的。我都快被这个“本质很好”的人害死了!
颜学长像是看出我的心思一样,笑笑说:“社有时候很小孩子气。像搞黑名单这种事其实也因为之前……”
突然颜学长打住了话题,抱歉地对我笑一笑,说:
“上课去吧。”
我依依不舍地朝学长挥挥手。天呐……好完美的人啊……突然——
随着一声惨叫,我被人从后面推了一把,重心严重前倾!啊啊我要摔下去了——
水泥地!水泥地!啊啊啊——!我眼睁睁看着坚硬的地面以0.0000001秒的速度向我张开怀抱,我不敢再看了,今天两颗门牙是保不住了……
诶?好柔软喔……不像是水泥地……呃?!好像还有温度耶……
我睁开眼,顿时头发立了起来——我居然趴在颜学长的怀抱中!
啊啊啊!我居然——趴、在、颜、学、长、的、怀、中!我、我、我、我……慌张又幸福的海带泪啊……
“你东西掉了。”
颜学长弯腰,然后把一串闪烁着白色光芒的珠串递给我。
真是无时不刻地完美绅士啊……我心脏“砰砰”跳,觉得脑容量有点不够了……晕乎乎地接过颜学长手里的东西放进口袋,脑子有点晕,要是有个镜子的话,我一定会看到我的眼睛呈桃心状。
呃,对了,刚才是哪个没长眼的王八蛋把我推下来的?!简直是不要命了!
“好可惜哦,没摔个狗吃屎。”
背后一个听了无数遍的恶劣声音响起。
凌——左——社——!
这个一听就想让人痛扁的声音又出现了!
老虎不发猫,当我病危啊!今天我安迪儿再饶了你,你就不知道马王爷到底有几只眼!
(作者得意道:我知道我知道,三只眼!转眼被众人痛扁PIA飞:怒了!又没问你!赶紧滚回去继续写你的小说!再不走,你就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复仇的小宇宙在熊熊燃烧……凌左社,你知不知道本座的爷爷,“青竹帮”第15代掌门人曾经教过本座一句闪烁着真理之光的处世之道:任何事有再一再二,不能有再三再四!
凌左社,向上天忏悔吧!你已经失去了最后觉悟的机会!
“社,玩够了吧。”
一个修长高大的身影从我身旁走到楼梯上,对凌左社说。
凌左社的眉毛拧成一个结,看看颜学长,又看看我,突然干笑两声:
“颜,你该不会……是看上这个飞机场了吧?”
什么?!飞、飞机场?!我的脸“腾”地一下烧了起来。我安迪儿的身材有那么差吗?!这个天字第一号人渣!狗嘴巴里永远只能吐出狗牙!
“哎呦,看看,脸红得像猴子屁股一样。喂!飞机场,我随便开个玩笑而已。颜的眼光要是这么差的话我就和他绝交了。”凌左社在一旁调侃开了。
我愤怒地盯着这张狗嘴,我保证,如果再吐出一个字,我一定会用他的领带勒死他!
“好了。别玩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从银行取那么多钱做什么了?别忘了,我可是你的监护人,有权利知道这些的。”
啥?!我眼珠子突然掉出来了,我没听错吧?颜学长是人渣凌左社的监护人?!
凌左社的表情突然紧张起来,拍打着颜学长,涎笑着说:
“哎呀,甄由美过几天过生日,总得送个像样的礼物嘛,说不定还要办个生日PARTY……”
“拜托,你的现任女友是白贝莎,要是这点小事我还弄不清楚也太对不起伯父伯母的嘱托了。再说,你会送20万的礼物给交往了一个星期的女友吗?别跟我闹了,最好告诉我事实。”
20万?!天呐,这凌左社真是一个超级败家王耶……!
“哎呦,颜,拜托拉……喂!飞机场!你在偷听什么啊?!想死吗?!”
突然凌左社的话锋转向了我。
说这家伙智商像三岁小孩都是侮辱小孩,这么半天了才发现我的存在吗?
“快走快走!以后再收拾你!”
凌左社向我挥挥拳头,威胁道。
“人渣——你在说谁飞机场啊!狂妄自大,只会靠父母的寄生虫!恶心!”
话刚说完,我拔脚就跑。哼哼哼,除了爷爷教我的那么多有用的道理,我自己也看书学到很重要的一条:36计,走为上策!
凌左社,你就在后面生气地跳脚吧你!既然你让我成为了全校的公敌,那么我就不必对你再客气了!
我“青竹帮”17代传人的睿智和谋略,马上全部调动出来,进行全面大反斗!
凌左社,等着我复仇的小宇宙爆发吧!
(2)
既然决定要复仇,就要开始制定计划。不能让凌左社这个混蛋一直处于上风。这已经不是女生受了委屈只能哭鼻子的年代了!
如果我安迪儿就因为这些挫折就轻易放弃,那将愧对我“青竹帮”继承人的身份!
脑筋一转,我立刻有了主意——
凌左社这家伙是个花心大萝卜,但是据说最近有了一个新女友叫白贝莎的突破了一个月的交往记录,加上上次听见说要花钱给白贝莎办生日会,好像很喜欢对方的样子……
关键的关键是——白贝莎似乎并不清楚凌左社是个无敌花心萝卜的事实。
哼哼哼……有了!
凌左社,你等着死吧!
捡日不如撞日,今天阳光明媚凉风习习,就在这美丽的夏日中午,举起我复仇的宝剑吧!
为了保证复仇计划的完美实施,专门跑去跟火鸡大婶请了一上午的假,然后拿另一张金卡,到ATM机前犹豫好久,一咬牙跺脚,把剩下的全部钱取了出来。
搭上了我安迪儿全部的血本……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然后我进了平日常陪老妈去的美容沙龙。
从来没发现时间可以过地这么慢,光是沐浴按摩就做了差不多2个小时,然后烫头发挑选饰品,妈妈呀,整个脑袋像要被烤熟了……我早上只喝了一杯牛奶耶!
活受罪啊活受罪啊……好几次真想跳起来跑路算了,可是一想到凌左社那张驴脸,一切苦就都咽回肚子里了。为了复仇,这点代价算什么?!
经过一上午地狱般地磨练,终于熬到了中午12点。
放学时间到了。
是时候了。
“安,可以了。”
终于听见几个造型师说话了,我睁开眼睛,拖起疲乏的身躯小心站了起来。
当我慢慢挪到落地镜前时,望过去时……
啊!血液凝固了!下巴掉到了地板上!
镜子中的,是、是、是、我吗?!
脚踩着细带缀满碎钻的白色高跟鞋,身上一袭雪纺连衣裙,华丽又充满清纯,调皮中透露着怡静,纯洁中带着微微性感,精致的卷发看似随意,却极具匠心地披落在细嫩的肩头,其中一缕在头顶斜斜地扎成一个旁突,还戴了一枚精致小巧的头花。至于脸部的妆容,大概没有人会怀疑世界上还有比此刻眼下这张脸更精致地物品了吧。
镜子中的,只有一个完美的白色雪天使……仿佛只要插一双翅膀就能立即飞起来一般。
“安,你的皮肤不错,考虑到你还是学生,我们觉得这个样子最适合你哦。很PERFACT呢。”造型师大叔满意地说。
“恩!”我向各位造型师猛地点点头,走到外面,爷爷派来的车已经停在了门口。
车是临时跟爷爷借的,总不能让我这个样子坐公车去吧!
当黑色色世爵缓缓停在人群熙攘的校园餐厅门口时,复仇女神在我耳边说:
“安迪儿,你可以的!”
推门下车后,所有人的目光让我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SUPPER STAR”。
华丽的背景音乐《我有我的YOUNG》乍然响起……
“被你拥护没有什么不可,因为我是独一无二。当春天彩绘了花的颜色,我的笑容你要记得……被你崇拜偶什么不可,没有谁比我有资格,当夏天恢复了心的温热,证明我已回来了……”
华丽转身——抛出飞吻——迷倒众生——
让我复仇的小宇宙爆发吧!
恰好是午饭时间,我袅袅亭亭上了学校餐厅二楼。
人真是多啊……不愧是贵族学校的餐厅,就算一盘西红柿撒白糖都要几十块钱的一楼,也还只是“穷人”的标准。餐厅的二楼,简直就是超级烧钱王的消费场所。
根据本座连续几天的踩点,凌左社每天中午的时候,都会带着白贝莎来吃饭。
目光,所有的目光,全世界的目光!
好,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我挺了挺胸,走到一张桌旁。推了推正在跟旁边人开玩笑的凌左社。
“社,昨天怎么没回家哦?人家想你了……”
我发誓,这种甜腻的语气,绝对是我这辈子第一次使用!忍住强烈的恶心,安迪儿!你是好样儿的!
果然,这句话像炸弹一样在整个二楼餐厅炸开了。扭回头来的凌左社盯着我,双眼像金鱼一样凸出来,嘴巴张大,简直能塞一整个网球进去了。一副看见外星人的怪异表情。
“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人家嘛……不是答应人家要送礼物吗?”
我咬咬牙,顺势坐在了凌左社的腿上,双手环绕住凌左社的脖子。老娘今天豁出去了——
我拿眼偷偷看了看旁边的白贝莎,那张脸刚还是红扑扑的,现在已经完全蓝了。怒视着凌左社。
我赶紧更紧地搂住凌左社的脖子,假装充满了敌意地盯着白贝莎:“社,这是谁哦?!”
凌左社显然完全状况外,而且脖子被我勒到要断气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突然我像是想到了什么,推了凌左社一下,问:
“社,你跟我说过你在西枚有一个表姐,叫白贝莎的,是不是她哦?”
白贝莎的脸色本来就气成蓝色了,我话音刚落,瞬间变成了黑色。盯着凌左社的瞳孔似乎要喷出火焰来。
凌左社被我勒着脖子,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声响起在我耳旁,凌左社捂着右脸不可置信地盯着白贝莎,似乎半边脸肿起来了哦……哦活活活活……
“凌左社!你会后悔的!”白贝莎发出几声愤怒悲痛的哭泣,捂着嘴跑出了餐厅。
当看到白贝莎的背影彻底消失在餐厅门口后,我松开了勒着凌左社的脖子。凌左社马上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边咳嗽边指着我。
喂,已经到了这种时候,你还敢威胁我?真是不知死活的霉菌!
“社学长,看上去你很忙的样子哦,那我们改日再聊哦。”我笑一笑,抓过手包,向餐厅门口走去。
一路被所有的目光行注目礼的感觉真爽!NND……凌左社,不要以为每个人都那么好欺负!今天是给你第一次警告!
出了餐厅,我优雅地拉开车门准备上车,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叫我名字。
咦?这温柔的声音听起来很耳熟……
转过脸一看——哇!真的是颜学长耶!
颜学长站在我面前,看着我的表情有些微微惊讶。
我感觉自己的脸颊迅速烧了起来。真是的……刚在那么多人的目光中都没觉得什么,为什么此刻却有点不敢看颜学长的眼睛呢?哎呀,安迪儿!愣着做什么,快说话啊!
可是嘴巴好像不听使唤,动也动不了……
颜学长看着我开口了:
“你今天很美。”
呃……?!
——你今天很美。
啊!颜、颜学长真的是在说我吗?
颜学长说我很美耶……颜学长说我很美!不行了,全身的血液都聚集到了大脑中……想开口说话却结结巴巴……
“呃……谢谢。”
我只能低声说出这一句来。
面对温柔的颜学长,真的是会语无伦次耶……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么这么漂亮?”
“对!今天是我复仇的日子!”我开心地说。
“……复仇?”
哎呀!安迪儿你是猪吗?这么可以在颜学长面前说这么不淑女的话?!既然今天这么漂亮,就一定要维持住完美形象啊!
“呃……哈哈,那个……我是说,咳,我今天是去见一个人……”
“喔,约会吧。”
“恩恩,对,约会。”我小鸡啄米般赶紧点头。
颜学长微笑着说:“加油哦。”接着比了一个“好运”手势。
“恩恩。”我又是一个劲儿地点头。
哎?等等!约会?约会?!
啊啊啊!不是的啊!颜学长!不是约会啊!
我急忙抬起头来,却只看见颜学长走远的背影。
悲痛的海带泪啊海带泪!居然被颜学长误会我去约会!安迪儿你脑子在拉稀吗?悔恨的海带泪啊悔恨的海带泪!
“滴滴——!”司机大叔在里面使劲按喇叭,接着探出头来:
“大小姐,下午老爷要去钓鱼。我得赶快回去了。”
“啊!”我冲过去一把捂住司机大叔的嘴巴,压低声音说:“大叔,拜托在外面不要叫我大小姐啊!身份会暴露拉……”
“咳……好……”
对了,反正中午要回爷爷的别墅,干脆把水豆腐叫着一起吃个中饭。呃,好像昨天晚自修就没看水豆腐的人影儿……这丫头跑到哪里去了,也不给我打个电话。想着我拿出电话来。
“大小姐……”
“说了不要叫我大小姐啊!大叔!”
“……你的裙子肩带一边掉下来了……”
什么?!肩带要掉了?!妈妈呀!我闪着光的形象!我一边拿着电话一边用手猛往上拉裙子肩带……
等等……我穿的明明是无袖雪纺裙啊!哪来的肩带?!
哎……为什么觉得氛围这么诡异?还有司机大叔的声音怎么觉得怪怪的……
“喂,安迪儿,你的智商也就这么多了吧?”
一朵黑云笼罩在我头顶上,我抬起头。一个遮住阳光的人影立在我面前。
凌左社?!
既然面对面了,我安迪儿也不是孬种。不要以为我会怕你!
“怎么?不咳嗽了?哎呦,社学长,你右边脸被蚊子叮了吗。好红哦……”
我故意把声音放地甜甜地,绽放一个更甜美的笑容望着凌左社。
突然凌左社诡异地看了我一眼,接着向前猛跨一步,把我推到车上。两只胳膊撑在车旁,将我整个围拢在他的臂弯中。
呃……这姿势真的是很诡异……
还有……那家伙的脸慢慢向我俯了下来……
这、这家伙要做什么?!喂!喂喂!等等等!
“给我走开!”我拼命躲避着那人渣马上要贴下来的脸。
感觉一双炙热的手顺着我的腰滑了下来……
喂!凌左社!给我住手!住手!凌左社你这个人渣!
明明想要挣脱的,可是为什么,全身的力气似乎在一点点流失……心脏激烈的跳动,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在奔跑,我怎么了,为什么竟然会看着那双瞳孔,觉得无法动弹?只能任由自己僵着身子,看着那张脸越来越近……
“给我走开……”我向前推着。
压迫人的气势从我眼前撤除了。
凌左社直起了身,看着我。突然开口了:
“这就是你全部的本事了?飞机场?”接着他扬了扬手里的卡片,嘴角浮出一个得意洋洋的坏笑。
天呐!我放在侧兜中的学生证!
我的眼睛瞬时瞪裂了。人渣果然是人渣,霉菌蟑螂都不如的死混蛋死变态!宇宙第一大烂人!
“滴滴——!”司机大叔的喇叭声又响了起来。
我向凌左社扬扬撰紧的拳头。要不是司机大叔赶着回去,今天一定要让你尝尝我安氏铁拳的厉害!
可是——我的学生证!
“安迪儿,想要回学生证,就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凌左社的表情冰冷起来,看着我慢慢说。
“凌左社,我不知道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耳朵不好,我跟你再说最后一遍——我、没、拿、你、的、东、西。”
“是吗?好,那学生证就暂时由我保管好了!”凌左社把手里的学生证拍地“啪啪”响。
我的五官要被气得挪位了,可是来往人这么多……为了我光彩照人的形象,我只能咬牙切齿地保持着镇静的微笑。
“滴——滴——!”
车的喇叭又响了。接着司机大叔干脆直接下车为我拉开车门,我保持着最后的镇定坐了进去,摇上了车窗。
凌左社双手插兜的身影渐渐隐没在车窗后面,我捏紧胳膊,颓然倒在靠背上。
不过好歹把他喜欢的人气走掉了,也算是占了点上风……
紧绷的情绪全部在这一刹那松懈,真是打了一场艰难仗啊……
前面等待我的是什么我已经不想再多想,不管是什么,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我、的、学、生、证、啊……
上帝保佑我一定要顺利拿回来吧,阿门……
(3)
急急忙忙换衣服,下午还要赶去学校上课咧。
哎呀,这裙子看上去漂亮,可真难脱掉……这辈子没穿过这么麻烦的衣服……呃……领子被勒住了,咳咳咳咳……!
保证再也不会碰这种衣服了……NND,快断气了……
“咣啷——!”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哎?什么东西掉在地板上了?
我连忙扔掉手里的制服裙,好容易费劲从那可恶的连衣裙里伸出脑袋,想看是什么东西在响。
地板中央,一条闪着柔和光芒的白色细长链条安静地躺着。
咦?这是什么哦?看上去不是我的东西啊?
我蹲下去,捡起来仔细看。
无数颗透亮的纯白色小珠子,细细地穿在一起,连成一串精致的珠链。
哇……好漂亮哦……我来来回回上看下看,戴一下试试看?
哎呦!“呼啦哗啦——!”珠链突然断开了!
无数小珠子像锅里的炒豆子一样蹦跳着四散分开,我赶紧扑下去收拢。
真是中邪了,戴个项链都会断……恩,过了一会儿,总算把项链重新收拾好了。
咳咳——勒死我了……还得重新把刚脱到一半的纺纱裙拽了回去,打理一下造型,然后小心翼翼地把那串珠链戴上。
天呐……要是说刚才我可以打85分,那么现在立马飙升15分满分!
PERFACT!简直就是专门为我定做而成的啊!
呃?等等……对了,好像我没有白色的项链饰品哦……这个是我什么时候买的?
我想我想我想想想……还是毫无头绪耶……
“安迪儿!怎么还不去上课?!”
楼下客厅传来老妈凶狠地吼叫声。
拜托,平时号称是“全世界最有魅力的老妈”,化妆品一堆一堆往脸上堆,把自己弄得简直想我姐一样,这种时候的魅力跑到哪里去了嘛!
真是很想回应一声:
“知道了!欧巴桑!”
但是出于求生本能,还是忍忍算了。
我匆匆把纺纱裙脱掉,换上学校制服,通通通跑下了楼。
经过上午的初次较量,现在走进西枚一定要万分小心才是……其实说句老实话,上午的自己简直就不是自己嘛,那种开场,简直惊艳耶!
对了对了,还遇到了颜学长呢……
一想到颜学长,我的脸马上烧了起来……颜学长那句话犹如还在耳边……
——你今天很美。
哇啊啊!真是美好的一天啊!哈哈!安迪儿,生活是如此美好!
一走进教室,所有人的目光都扫射了过来。尤其是双痴协会那帮白痴,看我的眼神像要把我吃掉。
真是扫兴,本来心情不错。不过我不是白当爷爷的孙女,知道什么叫做“勇气”。就这些小虾米们还想来跟我作对?真是想劝她们省省吧!
“安迪儿,你竟然敢穿成那样去勾引社学长和颜学长?!”
这声音,不用听也知道是木水仙那个双痴头领。
“我说,木水仙,既然总不开花就不要给我冒充大头蒜。本座没空跟你玩。”
“你、你……”
晕倒,只是我一句话就被噎到说不出话来,就这水平还要来跟我找茬,寒心……
“安迪儿,你别以为颜学长跟你说几句话就自作多情了!颜学深爱的人是汤子!”
仿佛被人用刀狠狠在胸口扎了进去,一种冰冷的刺痛瞬间传上来。
“汤子……是谁?”
“哈!”木水仙大笑一声,表情极度的不屑,“喂!你连汤子的大名都没听说过?她可是连续三年蝉联‘SUPPER秀场’女生组的冠军耶!”
“SUPPER秀场?”
之前有听说过一些,好像是连同西枚学院在内的八大贵族学院,每年一届联合举办的高中生才艺大赛。
在之前念书的那些高中里,每到6月份,男生女生们都疯了一样涌去参加这个比赛。然后将近一个月,女生们念叨着的都是“某某学院的某某怎么舞技怎么怎么好”,男生们则就低级一点,总是“某某高中的谁谁谁身材三围什么什么号码”
每个闯进决赛的学生最后机会都会成为校园新生代偶像。
可那时候天天顾着打架惹事,这些东西从来不关注。所以,汤子……
木水仙鼻子里“哼”了一声:
“汤子几乎是完美的人,是八大学院公认的女皇级人物。像汤子那样的人才能配得上颜学长!懂了吧?”
四周那几个双痴附和着,纷纷浮现出嘲笑的表情。
要是在平时,这帮双痴一定逃不过我的顿老拳了,可是,现在……
一点精神都没有……为什么觉得像被人抽去了神经一样……心脏隐隐作痛,眼眶为什么会觉得热热的……难道我要流泪了吗?
哈……安迪儿,你很衰仔耶,你郁闷个P拉!你到底是怎么了?颜学长那么优秀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女朋友嘛……
“迪儿……”
突然,背后一个小小的声音叫我的名字。
一定是死党水豆腐。
如果这不是在教室,我真想安静地抱着水豆腐一会儿……
我无精打采地转过头,看到水豆腐的刹那,我“啊”了一声,吓一大跳冲上去握住死党的手,急吼吼地问:
“水豆腐,你出什么事了?你脸怎么了?!啊?”
水豆腐的眼眶迅速泛红起来,眼泪在里面打转。一边的脸颊青一块紫一块,伤痕里还布着点点淤伤。
“谁干的?!说!”
NND!哪个混账不要命了?!居然欺负到我好朋友头上!低落的情绪突然像涨潮一样猛地上涨起来。
“没什么……”
水豆腐眼泪一颗一颗掉了下来,看着让人觉得好心疼。
一边脸颊还渗出微小的血丝……算了!这种时候不是计较这个问题的场合,先去上个药才行!
(4)
我抓起水豆腐的手奔出教室,朝校医室的方向跑过去。
校医室的宿老师看到水豆腐的脸时,和我同样的反应,“啊”了一声,然后立刻给水豆腐清理起伤口来。
医务室之前的老师是一个老头,前几天退休了,新来的的医生老师叫宿直人。自从宿直人来了医务室后,来就诊的人突然变多了……而且大部分是女生。
原因也很简单:宿直人很年轻,比我们大几岁而已。而且长地非常英俊耶。
据女生们的八卦说:宿直人是天才来的。早念一年书,小学跳一级,初中跳一级,初三读完就被家里直接送去英国读医学了。得了硕士学位后就被实习的医院派到国内进行短期交流学习,我们却才开始读高中。
所以呢,就是说,宿直人几乎和我们是同龄耶,要是他穿上西枚的制服,那绝对又是一枚新的校园偶像!
这种年轻有为再加上一张迷人脸庞的老师做医生,难怪每天来这里的病人川流不息……
上好药后,宿老师皱着眉头说:“同学,这是怎么弄的?”
“自己……撞、撞到柱子了……”
“虽然伤口都不深,但是处理不好会留疤痕的你知不知道?”
水豆腐眼泪汪汪地点点头。
我终于爆发了,冲过去抓住水豆腐吼:
“又是你那个该死的继父干的是不是?!”
宿老师听我话刚说完,眉头皱地更深了,表情严肃起来,收起药水对水豆腐说:“你要懂得保护自己。同学。”
“这次又是为了什么?因为做饭的事?”
水豆腐抽噎着摇摇头:“上次……从碰碰爱回家后……我说去补习回家晚了……没想到,我继父……他看见我跟你从碰碰爱出来了……”
顿时我的心沉到了漆黑的深渊中,要不是我上次硬要水豆腐陪我去碰碰爱,事情也许就不会发生……都是我害了水豆腐……都怪我……
都是我,都是我把事情搞成这样……看着流泪的水豆腐,自责和愧疚“哗啦”一声全部涌了上来。
这时,眼前出现两个冒着热气的杯子。
香香的……纯牛奶?
这是……
我和水豆腐不约而同抬起头,看到宿老师端着盛牛奶杯站在我们面前。
“牛奶安神的,喝了会好一点。这位同学的伤口暂时没大碍,晚上再换一次药,今天以后三天之内按时吃这袋消炎药,应该就没问题了。”
宿老师把药片放在桌子上,嘱咐着。
“谢谢老师。”
宿老师点点头走了出去。
这时,突然听到旁边一个压低的男生声音,充满不耐烦:
“为什么你就总是这样呢?不是说好会相信我吗?再说我真的没有骗你。”
我转头,原来是屏风隔间那头的人正在对话。虽然看不到人,但是声音却是听地清清楚楚。
沉默了一会儿。几声啜泣声渐渐明显起来。好像是一个女孩子在哭。
接着那个男声又开始说,明显带着烦躁:
“真的是误会我了,你难道看不出来其实当时我也意外吗?为什么这么傻会想到去割脉?你想我被人说是杀人凶手吗?恩?!害得我上课还得跑出来……”
没有回答,取而代之的是女孩越来越猛烈的啜泣声。
啊?!割脉?自杀?!我冒出一头冷汗……这个学院的女学生还真是彪悍啊!年纪轻轻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这么想不开啊!
还有,那个男的,哪有你这样安慰人的啊!凶得像鬼一样,那样子简直像是在埋怨女孩子没死成一样……
果然,女孩子的哭声更大了。
那个男声冒出一句,我听了舌头差点咬断掉。
“白贝莎,你哭够了没有啊!知不知道你很烦啊!老子真是走霉运了!”
啊?白贝莎?!那说话的那个男声岂不是……
不会这么倒霉吧?!别好死不死在医务室也能遇见!
我心里一慌,手里的杯子没拿稳,摔在地板上,发出“啪嚓”一声巨响。
屏风后面的哭声马上停止了。
“谁在旁边?!”
这下听出来了,这种嚣张自大狂妄到让人想痛扁的口气,一定是凌左社那个驴头王没错。
我满头大汗地盯着水豆腐,水豆腐同样一副惊恐的表情看着我。
苍天啊大地啊,我到底中了什么邪,为什么无论我走到哪里都会碰上凌左社这个衰神啊?!就算是鬼魂僵尸妖精要死追着我不放,也有让我歇口气喘个息的时刻吧?!
不行,得赶紧走!今天实在是发生太多事了,现在脑子里乱七八糟,会影响我的战斗力。我可不想刚刚打个小胜仗转眼就被打回来!
我把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水豆腐不要讲话,然后把桌上的药放进口袋里,拉着水豆腐,打算悄悄溜出去。有屏风挡着,也看不见我们。
“到底是谁?给我说话!”
说你个大头鬼,说他智商低,还真是智商低!既然都没人答应那说明根本就不想搭理你好不好?问问问,问个什么鬼劲儿!
你就慢慢对着空气问吧!
我轻轻转动门把手,门开了一道缝,哦活活活活活活……太好了,马上就可以脱离这个衰神王了!
突然——迎面飞过来一团乱糟糟的稻草——
“啊!”
我跟对方同时尖叫一声,我被重重撞击了一下失去平衡,连着水豆腐一起摔倒在地板上。
哎呦!我的屁股,是不是成八瓣了啊!痛死了痛死了……
刚才那声音可真是恐怖,几乎是魔音穿脑,耳朵现在还“嗡嗡嗡”响。
“安迪儿?!你在这里做什么?!”
“稻草”说话了,原来是一头浅色卷发,向四周炸起来,难看地要死。
眼前这个女生的脸,在西枚高中“我最厌恶的脸孔”中排名仅次于凌左社那颗驴脑袋!
喂,木水仙,你知不知道你装淑女毫不成功,声音假地要死啊?恩?不要给我装出甜腻的口吻来,真的很想掐住你的脖子让它不再发出这恶心的声音……
“难道你在打宿直人老师的主意吗?我警告你!宿老师的后援会由我做头儿,别想着利用任何机会接近宿老师!”
我晕死,除了这些木水仙脑子里就不能想点别的吗?
我此刻的糟糕心情,可是没有一点见她的期待,也没有心情跟这个脑残体废话。
“喂,木水仙,你拎拎清!本座来医务室是看病的!快给我让开,好狗不挡道没听过吗?!”
我毫不客气地回敬到。
木水仙的脸马上绿了,五官都扭曲在一起,像一只皱巴巴的墨绿茄子。
“你说谁是狗?!”
这个木水仙,真是被她打败了耶,连这么明显的骂人话都要接过来,晕死。还当什么“头儿”,连个做“尾”的资质也没有!
木水仙眼珠子一转,看着我,最后把眼神定格在我的外套口袋上,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个让我很不舒服的表情。
“看你鬼鬼祟祟的在这里……你该不会是来医务室偷东西的吧?!”
什么?!我简直要掐死这个智商为负数的白痴女人了!偷东西?!来医务室偷东西?!说你脑残还真是客气的评价啊!
算了,我跟她计较的话,我也脑残得不轻了。爷爷常说的“宁惹君子不惹小人”,这个道理正适合用在这种时刻!爷爷啊……您真是我生命的智慧明灯啊……照亮了我的前程……
“懒得跟你说。”我拉起水豆腐推开门。
木水仙突然像发了疯一样扑过来撕扯我的外套口袋,“撕拉”一声,口袋中所有的消炎药全部掉了出来。
“哈——原来是来偷药的!”
木水仙激动地像个猴子一样上蹦下跳,指着地上的消炎药,大喊大叫。
寒心……我真的是连生气的力气都没了,看木水仙那个高兴劲儿,我都不忍心告诉她那是宿老师开给我的了。
“她本来就是一个贼。偷东西是很正常的。”
屏风后面突然传出一个不屑的声音,然后一个穿制服的身影出现在我们面前。
眼神依然是不屑而嘲笑的。
这个天下第一烂的人渣……
我在心里拼命告诉自己,冷静,冷静。安迪儿,你已经坚持了这么久,给我一直坚持下去……不能暴露身份,我不要被送出国孤零零地一个人生活……只要熬过这阶段,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定……
凌左社,不要逼我,最好现在不要惹我……虽然我每次看见你就恨不得把你吊死,但是此刻必须控制自己。
凌左社往前跨了一步,眼神出闪出奇怪的光芒,呃……等等……那是什么意思?
不是敌意,不是仇恨,更不是愤怒……而是……
呃……我的错觉吧?!为什么……凌左社看我的目光竟然有一点点……深情?!
我的妈妈呀!鬼呀!
突然,脑中“哗”地闪现出上午凌左社用双臂将我环绕在胸的那一幕……
当时,看着那双眼睛,似乎中了蛊一样动弹不了……
啊啊啊!安迪儿!怎么会回想关于那个人渣的事情?!你脑袋被猪撞了吗?!还是被外星人挟持做了实验?!你傻了吗?你脑子成了豆腐渣了吗?!
可是!此刻的凌左社!
脸、贴、近、了、我、的、脸!
鬼呀……凌左社那个眼神……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柔软温和……跟之前那个恶魔想相比,完全是天使……
“宝贝,刚才跟你开玩笑的……生气了吗?”
呃……?!
我眼睛“突”地瞪圆了。再看木水仙的眼珠子简直要掉出来了。
突然,旁边的白贝莎“哇”地一声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捂着嘴跑出了医务室。
我的妈呀——凌左社疯了吗?!还是他中了什么邪了?!他居然把自己的女友气走了!
凌左社直起身子,轻描淡写地说:“真麻烦,总算是解决掉了……纠缠个没完没了!”
我总算明白了……居然利用我来跟女友分手!人渣永远只能是人渣,我真是彻底看透了!
看来上午的作战计划也没有打击到凌左社多少,真是挫败啊!遇上这种败类人渣,真是多一秒呆在他旁边都会起霉菌!再不走真的是要挥动我正义的拳头了!
“社、社学长,我一直都、都很仰慕你……”
哎呦,我真的是服了木水仙,在这种恶劣的状况下还忘将双痴进行到底!再说,刚还在那边吼着说要支持宿老师的,变化快地吓人。
凌左社却没有任何反应……呃?习惯了那家伙大吼大叫,突然没声音让人全身起冷战,一种诡异的的感觉……
“社、社学……”
“原来你真的是贼!”
凌左社冰冷的语气冲我开火了。
“你说什么?!”
他就不能一秒消停吗?!
“这个……给我摘下来!”凌左社说着拽住我脖子上的项链,勒得我一阵气短。
凌左社的瞳孔似乎燃烧了起来,充满烈烈火焰,像一头发怒的狮子。
我火了,“你干什么”四个字刚要出口,突然脑子里电光火石一般闪过几道画面……
渐渐我的脸色变了,后退一步抓住自己脖子上的项链……
我终于明白凌左社一直缠着我要的“东西”是什么了!
而且……按照某种意义上来说……貌似……
那个“东西”的确一直在我手里!
啊啊啊!
(5)
——之前早上我拼命赶校车时场景大回放。
我抓在对方后背的手转移了阵地,向上挪个几公分,手伸进了家伙的脖子……
“啊哈哈哈哈——哎呦!停手!啊哈哈——”
前面那刚才死命挤着我要上车的家伙,嘻嘻哈哈笑着从车门口掉了下去。
——校车坏掉在半路,我和水豆腐同时迟到场景大回放。
“不是……迪儿你的东西掉了……”
水豆腐怯怯地说着,递给我一串珠链。
无数颗精致透亮纯白色小珠子细细地穿在一起,闪着柔和的光芒。
诶?这是什么?不是我的啊。
“刚从你兜中掉出来的……”水豆腐说。
呃,我真的没见过这串珠链……不过,现在的氛围好像也暂时不适宜讨论这种东西哎。
“谢谢。”我抓过珠链放回兜中。
——凌左社第一次来找我麻烦时场景大回放。
凌左社猛跨一步捏紧我的领子,瞳孔中旋起激烈的骇人旋风,接着他咬着牙说了一句话:
“明明是你从我脖子上把它扯走的!”
“你再污蔑我别怪我不客气!”
——报复完凌左社我从餐厅出后遇到颜学长场景回放。
“你东西掉了。”
颜学长弯腰,然后把一串闪烁着白色的珠串递给我。
真是无时不刻地完美绅士啊……我心脏“砰砰”跳,觉得脑容量有点不够了……晕乎乎地接过颜学长手里的东西放进口袋,脑子有点晕,要是有个镜子的话,我一定会看到我的眼睛呈桃心状。
——中午回家换回学校制服的场景大回放。
“咣啷——!”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哎?什么东西掉在地板上了?
我连忙扔掉手里的制服裙,好容易费劲从那可恶的连衣裙里伸出脑袋,想看是什么东西在响。
地板中央,一条闪着柔和光芒的纯白色细长链条安静地躺着。
咦?这是什么哦?看上去不是我的东西啊?
我蹲下去,捡起来仔细看。
无数颗透亮的纯白色小珠子,细细地穿在一起,连成一串精致的珠链。
老天爷……如果把这些场景统统结合起来分析,事情的真相渐渐浮出水面……二倍的老天爷啊……
我在和凌左社抢公车的时候,从他脖子上无意把项链拽了下来,项链刚好掉在我的外套兜中,最开始被水豆腐发现,结果当时情况紧急没有在意,凌左社找来我,压根没有想到项链。再后来,被颜学长捡到一次,自己中午又发现了一次,可是我这只超级大头虾完全没有在意,还傻呵呵地戴上了脖子……
直到被凌左社当场“捉赃”。
哎呀!我使劲敲敲自己的头,事情好像真的是这样的……
“贼,快给我把项链摘下来!难道要我亲自动手吗?”
凌左社咄咄逼人地冲我说。
什么?贼?!
“你在说谁……”
“说的就是你!贼!”
忍……这件事我真的是跳进汨罗江也说不清了……只要看表面现象的话,换成谁也能这么想的啊……
爷爷虽然曾经教过我说“好汉一人做事一人当。”其实爷爷的意思是我要像华盛顿那样。砍掉樱桃树,就算冒着挨打的危险,也要承认,樱桃是我砍的!
可是……如今这情况有些不太对啊……!别说我砍了樱桃树,我根本就是连樱桃树怎么倒的都不知道啊!
本来我就什么都没做,就这样把项链交出去,那不是代表我默认自己是贼了吗?传出去以后我怎么混啊!家族的脸都被我丢尽了!
“要我交出项链可以。但是你必须要答应我两个条件。”
我抬起头看着凌左社。
“哈——身为贼,还有什么权利谈条件?!”
我忍……谁让我现在理亏,尝试着和平解决才行……
“项链可以给你,但是你必须答应:一,以后不准再叫我贼。二,学生证还给我。三,”我拖长声音,“撤掉我的黑名单。”
长久的沉默。凌左社微微眯了眯眼睛,半天吐出两个字:
“成交。”
我从脖子上把项链取了下来,撰在手里,冲凌左社扬了扬脸,示意他也表示一下诚意。
凌左社从外套兜中拿出一张浅蓝色的卡,在我面前晃了晃,递了过来。
反正事情也说不清了,只能最大限度争取自己的利益了!安迪儿啊安迪儿,第一次沦落到为了自己清白的名声做争斗啊……
主啊,请保佑我物归原主后,一切风波都可以平息。
“啪!”
项链到了凌左社手上,学生证了我手上。
“贼永远是贼。想让我保守秘密?笑话!”凌左社阴冷地掷了一句。
我刚松了一口的气马上又被呛个半死。
什么?!
“凌左社,你说话是放P吗?明明说好的你反悔?!”
我怒目圆睁。
“我没有义务为一个贼保守秘密。”
凌左社慢悠悠地吐出一口气。
“凌左社,你有种再给我说一遍?”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声音没有了往常一定会携带的怒火,而是一种阴沉的,寒冷地像冰块一般的平静。
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用这种口气说话的时候,是我最可怕的时候——无尽的愤怒和力量喧嚣着开始冲上头顶,全身的血液都要沸腾起来……
(作者跳出:之前每次都是说安迪儿要教训人教训人,但是每次都貌似干打雷不下雨,她很烦耶……想必读者宝贝们也郁闷了安迪儿这个样子吧?哦活活活活……那么今天就让安迪儿真正地暴力一回吧!安迪儿:死作者!都几万字了你才让我终于出手,我先暴打你一顿……&%4646$#24$#%&XF6%&)
(以下删掉暴力情节若干,寒……小朋友们请转个台先……)
(安迪儿暴走完毕,请节目继续播放ING……)
“我说……你、是、贼。”
凌左社满脸的嘲讽,咧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俯下脸来靠近我:
“我说——安迪儿——是——贼——!”
看似平静的大海下暗涌着排山倒海的激烈暗流。你这个四肢发达没有头脑的无知家伙,以为这个世界有永远自己占上风的情况吗?!
你错了——凌左社,你即将为你的愚蠢付出惨烈的代价!
熊熊燃烧的小宇宙,给我全部的力量吧!激起我高昂的斗志和全部的能量,让我惩罚这个无法原谅的恶人!
“砰——!”
随着一道漂亮的劣弧划过,我撰紧的拳头以闪电的速度锤在凌左社那张跋扈的脸上……
“啊啊啊——!”
非人的惨叫响彻在医务室内,所有的玻璃应声而碎……
其实出声的人是三个女人,水豆腐,木水仙,还有一个眼睛肿得像桃子一样的白贝莎。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平时只知道女人聒噪,今天才知道女人声音居然还可以当作炸弹耶……寒……
凌左社捂着脸躺在地板上,人像被冻住了。僵硬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似乎是没反应过来一样呆呆地看着我。
别看平时那么狂妄,原来关键时刻也是个大草包嘛……不会被我一拳打到爬不起来了吧?恩?让你知道我安迪儿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尖叫过后的医务室尤其显得安静,不,是“死寂”,仿佛听得见秒针……
我俯身望着地板上一动不动的凌左社,说:
“爷爷曾经教过我一条道理,我现在要教给你——”
我把消炎药放回到外套中,甩了甩揍过凌左社的那只手,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说:
“在这个世界上,永远不要看轻任何人。”
“水豆腐,我们走。”
我拉着自己死党的手,丢下几个呆成木乃伊的人,推开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