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和刘副县长这些人一同吃了晚饭。
刘副县长说他要去北京办事,问我们什么时候走,能不能和我们搭个伴。
刘娜知道刘副县长在下逐客令,就说童燕身上被老鸹眼扎破了,有的地方已感染化脓,她正用偏方给治疗,要有三天才能治好。
刘副县长听了,说他要办的是私人的事,也不着急,就等我们三天,童燕伤好了一起走。
吃过饭,刘副县长和辛局长去三楼休息,张智军张罗打麻将,我和童燕都说不会,老庞喜欢玩儿,就跟张智军他们去了。
回到房间,我一头倒在床上,心里很上火。
我们到五云县已经是第七天了,依然两手空空,手里没抓到一条可以延伸的线索,如果三天再无进展,我们就再没理由继续呆下去,只有灰溜溜走人。可是,突破口在哪里呢?难道这个案件这要成为死案!
我正在犯愁,童燕和刘娜进来了。
两个人面对我坐到沙发上,我不能躺着了,马上坐起来。
“我已向师哥请示,三天破不了案,我们的假期就到了。”我的顶头上司,用平静却有压力的口吻,传达了她师哥的指示。
我不知道说什么,只有沉默不语。
刘娜说:“师姐,干脆你们就搜查一下水族馆,直接去找证据,也许还能抓到一头大章鱼!”
童燕说:“小姑奶奶,你上次已经打草惊蛇,觉得他们会像你一样傻,还会把证据放在那里等着你去拿吗。”
“那怎么办呢?”刘娜说。
看看我一直低着头不说话,童燕说:“焦大侦探,不要总低着脑袋,像罪犯一样,说句话呀。”
我抬抬头:“说什么啊。”
“三天时间,你打算怎么办?有没有决心?”
我低下头:“不知道。”
她站起来,扭着猫步走到我面前,伸出手娇声娇气地说:“把枪借我用用呗。”
我抬头看看:“干什么呀。”
“哈哈……”她笑道,“什么大侦探,就是大笨蛋,我想一枪崩了你!”
刘娜笑道:“哈哈,师姐,你是不是太军阀作风了,老这么吓唬,早晚会把大侦探吓跑的。”
她笑道:“他不是没跑过,已经跑了十几年的路,比孙悟空跑得都远,可到头来,还不是没跑出我的手心!”
刘娜笑弯了腰,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师姐,这个世界上,如来佛我都不服,就服你啦!”她竖起大拇指,“有个性,有毅力,百折不挠,坚贞不屈,横眉冷对,如果大侦探没有超强忍耐力,早就窝囊死了!”
童燕说:“你不知道,他就会消极抵抗我。关键时候,也不拿出个态度!”
我心想,我又不是神仙,这种条件下,除了一点点去查线索,还能有什么办法!没有证据能去把人抓起来吗,抓起来后怎么处理,何况嫌疑对象还是有强大的背景,靠情绪处理问题,弄不好,别说去当片警,很可能警察这身衣服也穿不成了,我倒想有个态度,可我能有什么态度?
想了半天,我说:“童组长,那把伞兵刀再给我用用。”
她没说话,站起来开门出去了。
刘娜起身到我跟前,说:“大侦探,师姐是真爱你的,知道不。”
“不知道!”
刘娜说:“哈哈,知道不,女孩越是表面上对你狠,内心里就越对你爱得越刻骨铭心!知道不。”
“不知道!”
“哎,”她眨着漂亮的眼睛,“你好像得了爱情恐惧症了。知道不。”
“不知道!”
她凑近我:“你应该买个戒指,向师姐表白,我给你们安排个地方偶遇,你向她求婚。”
“我发昏!”我恨恨地说道。心想,出的什么破点子,还求婚呢,怎么想得出来呢,不等我说出口,她真保不准用枪崩了我!
这时,童燕回来了,说:“你们两个说什么呢?”
“哈哈,没说什么。师姐,我帮你教训焦大侦探呢!”刘娜说。
“他的主意很正,能听谁的。”她将伞兵刀扔到我的床上:“送给你了!”
这把伞兵刀,帮我杀死大章鱼,救了我的命,我对它已经有了感情。
我把刀拿起来,抽出鞘看看,她的刃在灯光的照射下没有光泽,只有冷冰冰凉嗖嗖的踏实感,正是这种踏实的感觉,增强了我的信心。我将她插回鞘里,又放进挨着手枪的内衣兜里。
我看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快到凌晨一点了,说到:“我困了,童组长,如果再没什么问题,我要休息了。”
童燕可能知道我要行动了,说:“一定要小心谨慎啊。”
她们走后,我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然后,脱下外衣和鞋,只穿了一双外国同行送给我的袜子。这双袜子透气性能好,强度很高,行走时只能留下轻微的痕迹,不是专业人员,肉眼是很难跟踪的。
我熄了灯,打开后面的窗子,我从二楼跃下,轻轻落在地面。
到了这个时候,我也不能按套路出牌了。
经过这些天的观察,我已熟悉了这里的环境,特别是村委会和乐园浴场一带的环境。
我没有拿着路走,而是穿过树林和庄稼地,翻过乐园高墙,接近水族馆,给供电系统制造一次短路,然后潜入到水族馆里,然后,溜进饲养大厅。
这种敌后渗透的侦查方式,对我们特种兵来说,算是小菜一碟。
刘娜落水那次我已经数过,饲养大厅里面共有大大小小二十八个水池,我的目标是东北角的那个池子。因为从外面观察,这个池子外围要比其他池子的外围高出一米还多,很明显,这种设计,是为了防止所饲养的生物从里面跳出来,或者爬出来。
我推测,大章鱼被我杀死之前,可能就生活在这个池子里,
断电后,饲养大厅一片漆黑,我摸到东北角的池子边,发现那道高出来的墙已经拆除了。这说明,这个池子里面肯定有“鬼”。
就着窗外透进的微弱光线,我发现池子的水面距水池上边缘只有一米不到,用手指蘸着尝尝,是海水的味道。
我蹲在水池边缘听听,周围没什么异常,然后,深吸一口气,潜入水池里面。
入水后,有很多东西撞我,我抓住一个,原来是条鱼。看来,他们已经将池子改成养鱼了。
水池有二三十平,水有三米多深。我现在水中搜索,没发现章鱼,之后,再搜索墙壁,在墙壁的北侧,摸到一个圆形的闸门,镶嵌在水泥墙里,应该是用来排水的。
在闸门下边缘,有一条半圆凸起,是用来限制闸门落下位置的。我用指尖试试,间隙太小,没有撬动,就用伞兵刀来撬,闸门上升一小点儿,能伸进指尖。
我用两只手的指尖扣住缝隙,闸门开始向上动了。
如果这个闸门是排水的,出现间隙的时候就会有水涌出去,可是,闸门提升一尺,也不觉得有水涌出。我很奇怪,就把闸门提升到顶,水还是很稳。原来,闸门另一面也是水。
我以为闸门另一边也是个水池,就想过去看看。
我钻进门去,没等回身,这个闸门突然落下来,我以为进到了另外一个水池,但是,这里空间狭小,只能满足我转身,头上方是牢固的水泥,身边是光滑的混凝土墙壁,内里满满是水,冰冷刺骨,而且无尽黑暗,没有一丁点声音。
没有出路,我摸到进来时的闸门,想把闸门推上去,可是,闸门这一面并没有什么凸起,没有受力点,纹丝不动,伞兵刀也发挥不了作用。
完了,这简直就是一具活棺材,我被困在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