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开个玩笑,还当真了!”张智军说,“刘助理,咱们别斗气了,今天晚上,县领导要来和童组长他们见面,你回去赶紧准备,明天嘛,你就陪我的两个老同学好好玩一天,晚上他们可能就回北京了!”
童燕说:“好吧,我们明天就玩一天,没什么大事,我没还是早些回去!”
这时,汽车喇叭响了一下,我们的车开过来,我一看,贝小虾和熊米豹竟然坐在里面,再加上小范,还能坐下一个人了。
我知道,坐车是没有我的份了,还不如先表现出点儿风格,也免得尴尬,于是,我对张智军说道:“老同学,这车怎么坐,你们安排吧,我是溜达着走回去。”
张智军说:“刘助理,你陪焦处长走回去,燕子,你坐车。我要去水族馆有点儿事!”
这时,我又拿出手机检测一下,发现在巨石现场检测到的那个红色箭头不见了。这就是说,我们的车,被人安装了无线信号发射装置,现在,这个发射装置被人取下去了。而这个人,很可能是张智军的司机小范。
如此看来,黄泉崖的巨石,很可能是冲着我们来的!
等车开走了,刘娜冲我笑笑:“焦大侦探,想什么呢?”
我回过神来,也冲她笑笑:“哈哈,这里真美!”
“你说的美指什么呢?”刘娜微笑着望着我,“是人、还是风景呢?”
她确实长得很美,我也就实话实说:“人也美,景也美。”
他满意地笑笑:“你很会说话。不过,我觉得你应该和童组长好好谈谈。”
我很奇怪:“谈谈!谈什么?”
她含义深深的笑着:“谈心里话呀。”
我没理解她的意思,愁眉苦脸地说:“我可不敢拿着鸡蛋去碰石头,躲还躲不过来呢!”
“这么怕她,你到底怎么得罪了童组长?我看你们两个,怎么像猫和老鼠的关系呢。”
我不想提起中学时代那个耻辱的记忆:“不谈这个问题了,我们走吧。”
走出乐园大门,我问道:“陈禄是晚上打更吧?”
“是的。你问这个干什么?”
“如果他在家,我想去他家看看。”
她也没问我去陈禄家干什么,就答应道:“好吧,我带你去!”
正常情况下,我没有必要在范国芝的死上做什么文章。一个精神有点儿问题的农妇,淹死也就淹死了,现场勘查也没证据是他杀。
但我就是觉得她淹死得很奇怪!
为什么二十七个在同一河段上淹死的人,只有她的年纪最、只有她保留着尸体?而且还是迅速火化了?还有,熊米豹在黄泉崖发现的那个女人脑袋?以及出现在我们车上的危险信号、和张智军对这个案件的态度?
这些一连串的疑问,不能不引起我的深思。
所以,我要到陈禄家看看。既然饭果芝已经火化了,怎么说,她的家里,也应该保存她的照片。我要拿到她的照片,让熊米豹辨认一下,黄泉崖上的女人,是不是反果芝!
如果这个女人是范国芝,那巨石的问题就清楚了。
这就是,有人在我们的车上安放了信号发射器,范国芝就是操纵信号接收器的人,信号接收器在电脑的精确计算下,适时向控制巨石的机关发出启动信号,局势就会落下,准确无误地砸中我们的车!
看看,多够阴险!
至于范国芝的死,毫无疑问就是杀人灭口!一个智商欠缺的女人,是一个简单而好利用的工具。她错就错在,没有及时离开,而被熊米豹发现了,这就让真凶,动了杀人灭口的念头!
而知道范国芝暴露的人,除了我们专案组的几个人,就是张智军和他的司机小范了!
这时,我已经很明确的把张智军,作为重点嫌疑人,接下来,我就要查他的作案动机了。
唉,一个十几年没见过的老同学,乍一见面,就成了我的嫌疑人,我的心里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看来,我们的到来,威胁到了他的利益,所以,他要抢先下手,致我们于死地!
可是,令我想不通的是,我们已经明确对他表态了说了放弃“02X案件”的调查,他已没必要致我们于死地了。难道,是他看透了我的内心,知道我不会放手……
边走边思考,我跟着刘娜拐上一条小道。
这条小道只能走开一辆马车,路面上有深浅不一的车辙和一撮撮盛开着兰艳艳花朵的马莲,路两边是齐人高的玉米地,玉米棒已经吐出了红缨,散发出特有的香气,这是我小时候就熟悉的味道。
估计走了三四里地,前面的一个小山湾里出现了几户人家,烟囱里升起袅袅炊烟。
我们来到一撮小房子前面,房子周围用树枝夹着杖子,杖子上爬满牵牛花,一扇树枝做的大门歪倒在一边,大门外边,有一堆新烧的纸灰和破烂衣物。院子里用杖子围起一块菜地,几只鸡伸长脖子在菜地外面寻食。
“到了,我们进去吧。”刘娜在前面引路,我跟在后面。
院子里有两间年头很久的砖瓦房,东间住人,西间是厨房,门窗都开着,一个身材矮小的人正蹲在灶前烧火。他就是陈禄。
到了房门外,刘娜高声说:“陈叔,来客人了!”
陈禄回头瞅瞅,用麻木的眼神打量着我,然后直起身来:“刘助理,政府来的人吗?”
“是的。”刘娜说,“这是公安部来的焦处长。”
我说:“老陈,我到你们这里旅游,听说您家遭遇到了不幸,就过来看看。”
陈禄很惊讶,看着刘娜:“公安部,真的吗?!”
刘娜说:“我怎么会骗你!”
公安部的人,像陈禄这样的老百姓是很难见到的。于是,他诚惶诚恐将我请进里屋,用毛巾擦了两个凳子请我和刘娜坐下。
路上,我向刘娜了解了陈禄的家庭情况。
陈禄现年四十五岁,在向阳村已没有亲属。他早年去内蒙古霍林河一家私人煤矿下井,后来当上段长,三十岁那年,和当地二十岁的女孩范国芝结婚。范国芝那样都好,就是有一点儿痴呆。本来,夫妻二人婚后过得不错,但婚后第二年,发生一场矿难,陈禄一条腿被砸断,腰也被砸坏,只好带着媳妇回到向阳村种地,这么多年,二人一直没有孩子。他的岳父岳母还在霍林河老家生活,每年还要他们的接济,所以,他家的生活条件很不好。去年,水族馆建成,刘娜父亲、刘村长就介绍他到那里打更。
我和刘娜坐在屋里的凳子上。陈禄见家里没什么东西招待我们,就到菜园子里摘了一盆草莓给我们吃。
在他摘草莓的时候,我看了看这间屋子。南面是一铺炕,炕头放着个骨灰盒;南北都有窗子;墙上贴着几张年画,靠东墙放着两个老式的木箱子,木箱上面放着镜子木梳日历等一些零散东西。
但箱子上靠墙立着的一面相框引起我的注意。
相框先前应该是挂在墙上的。因为墙面有一块发浅的颜色,和相框大小一致,在其上方,还有一颗钉子,应该是挂相框用的。相框里面的照片也少了几张,能看出缺少照片的地方,曾经被遮挡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