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吕满福老人的家住了一宿,贝小虾和乔叶红又焕发了精神。在老人的帮助下,我们租到了三匹马。出发前,在老人的带领下,我们先去了王宏卫家的祖坟。
王家祖坟在一个向阳的小山坡上,供品不见了,坟前有两个较新的空酒瓶子,酒瓶上的商标清晰可见,坟头上压的纸钱也很新,说明最近确实有人前来上过坟,这跟老人介绍的情况是对得上号的。
按王宏卫自传介绍,他家是祖辈三代单传,就到他这代,生了一儿一女,现在,他的下代人都没了,除了他本人,还谁能来给他的祖坟烧纸钱呢?当然,跟随他多年的老警卫员汪计,还有欠他救命之恩的卫丹也有可能。
但我推测,王宏卫本人的可能性最大,应该是他在逃亡途中顺便祭祀了祖坟,或者是忏悔他的过错,或者祈求祖先保佑他渡过劫难。如果是这样,王宏卫在卫丹家的可能性就很大了,这也证明,我选择的方向是正确的。
告别吕满福老人,我们信心满满上路了。
我们翻山越岭,一路向西南,一边是荒漠戈壁,植被稀少,沧沧凉凉一眼望不到边,一边是高海拔终年积雪的高山,雪线下是郁郁葱葱繁花似锦的高山植被,再往下是苍翠的草木,广阔的山地草原。
路上,可以见到野马、山羊、牦牛、骆驼,还有白云般的羊群,清澈的小溪,大片大片的油菜花田,山间寺庙,小小村落,美景无限。这里并不是荒无人烟,只是人烟稀少罢了。有时,也能碰见一些驴友。
因为还是夏季,牧民应该还在高山草场放牧,所以,我们渐渐走入山区。接连三天,我们风餐露宿,逢人就打听卫斤剑一家的消息,可是,毫无收获。但骑在马上,优哉游哉,两个黄毛丫头兴致勃勃,嘻嘻哈哈,还不时拍摄几张风景照片,贝小虾还美滋滋的玩儿起了自拍。
我却没有她们的心情,内心非常着急。因为前前后后,我们已经出来半个多月的时间了。
接下来,我们的厄运降临了。
这天晚上,我们住进一处牧民废弃的小房子里,夜里下起大雨,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我们的三匹马都不见了,幸亏我们的装备都拿进屋子里,不然就更麻烦了。
这样,我们只能步行,走了一上午,两个黄毛丫头已背不动她们的旅行包了,只能都放在我身上,我成了他们的驼子。手机电池里的电,也被她们耗光了,照片也拍不上了,到了晚上,她们两个已经累得垂头丧气。
又艰难跋涉了两天,那二人越走越慢,每走一步,都是软弱无力。幸运的是第三天早上,我们遇见一个贩运牲畜的商人,他指着眼前一座大山说,在山的西面,那里好像有一户姓卫的牧民,他也是听人说的,主人叫什么名字他并不知道。
不管怎么说,终于出现了一家姓卫的牧民,我们很高兴,但一问路程,我就高兴不起来了,因为他说的山那边,到这里还有一百多里路。望山跑死马,虽然看着就在眼前,但走起来却十分遥远。
这一百多里地,按两个黄毛丫头的速度,够我们走三天了,而且,还不知道接下来的路上会出现什么变故呢。
说到变故,变故很快就降临了。
我们带的水用完了,这时,正赶上中午,骄阳似火,荒山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两个美女银铃般的声音没有了,嗓子变成了乌鸦,我也渴的嗓子冒烟。
我叫她们两个看着我们的装备,我拿着空水瓶子去找水。
走出很远,我还没找到水,就听贝小虾和乔叶红没好声地喊叫,我觉得出事儿了,赶紧往回跑。
远远地看到两个男子将贝小虾和乔叶红按在地上,四个人两两一对滚作一团,“住手——”我一声长喝,两个男子向我这边瞅瞅,然后跳起来,带上我们的装备就跑了。因为距离远,我想追也不可能追的上了。
回到她们跟前,两个黄毛丫头已经头盔卸甲,头发蓬乱,衣衫不整,狼狈不堪,幸亏我返回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而我们三人的装备,都没有了,只有她们放在衣兜里的手机没被抢走。
装备被抢,我们就麻烦了。因为越往西走,人烟越少,我们吃的、药品、帐篷等等都没有了,所以,生存就出现了问题。
她们两个人也知道没有装备的后果,一个个耷拉下了脑袋。
这种困难,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对她们两个来说,就异常艰难了。我们不能半途而废,前面的路还得要走,我尽量安慰她们,给她们鼓劲。
我用草搓了一根绳子,将绳子中间系在我的腰上,两个绳头给她们一人一个,我走在前面,他们拉着绳头跟在后面,这样,我像一个大船,拖着两个小船,艰难航行。路上,我寻找山莓、马齿苋、蒲公英等植物的花叶和果实,给她们补充水分和营养。终于,我们翻过了这座大山。
这时,已是傍晚,运气的是,我们看到了一条小河。这是高山冰川融化的流水,给我们的生命注入了动力。
我们就在河边露宿。
山区的晚间,还是很寒冷的,我燃起一堆篝火取暖,还抓到一条蛇,逮住一只鼹鼠,收拾干净,在火上烤起来。两个美女看我杀蛇和鼹鼠的时候,都恶心地吐起来,可是,等我烤熟的时候,她们也不恶心了,也跟着大口吃上了。
看来,她们也是饿急眼了。
熬过了这个晚上,我们用了大半天时间,找到了牲畜商人说的卫姓牧民放牧的地方,但是,我们晚到了一步,这家人已经转场走了,只留下放牧的遗迹。但还算不错,我们可以沿着他们留下的车轮印记找下去,因为他们的牧群总有停下来的时候。
希望总是有的,多多少少就在前面。
我们顺着车轮印记前行,但走着走着,我发现车轮印记中,多出两双脚印。
我没有童燕的痕迹辨识功夫,只能看得到比较清晰的脚印。但凭侦查经验,我能看出脚印是一男一女,很新鲜,估计就是才过去不到半天。而我们一直走下去,这男女的脚印也一直不断。
我不由犯起寻思,这一男一女是什么人,是驴友,还是在有意追踪这家牧民呢?
不过,现在想这个问题意义并不大。因为看这一男一女的脚印很轻盈,脚后跟的拖痕很小,我们三人,只有我能加速,贝小虾和乔叶红的脚,早就打了血泡,又是饿着肚子,迈步时,已经抬不起脚跟了,想追上前面的一男一女是不可能的。
我也有心追上去看看,但扔下这两个美女又不放心。毕竟之前二人险些被歹徒非礼,就她们两个目前这种状态,已没有任何自我防范能力了,遇见色狼,也只能乖乖束手就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