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老孔叹气。
“前些年,大清洗,组织被清洗的差不多了,逃的逃死的死,去国外的去了国外,这不是,这两年有了新的……领袖咳,魁首,组织卷土重来,所以才有了咱们这次行动!”老孔道。
我这才恍然大悟,我骂他:“那你这个王八蛋是故意逗我们呢?把我和柱子匡进来了!”
见我作势欲打,老孔连忙道:“小哥别急,小哥别急!”
“我给你说啊,我之前已经告诉过你了,清末民初那会儿,但凡是盗墓倒斗的,甭管你是摸金校尉还是南爬子、倒爷,但凡是沾了这行当的,或多或少都被组织观察过,你想想,你俩要是无缘无故,这解七能废了这么多心思偏要让我把你俩带上么?”老孔说道。
我们钻进山洞去一看,里面炸出来一个巨大的入口,这里面别有空间,还是有许多水,但是依稀可以分辨出来,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夹层,和我们所在的地方有几米厚的岩层。
我没顾得及去观察周围的环境,问老孔:“你什么意思,你意思是,我和柱子也被组织观察过?”
老孔听了一脸黑线,道:“我说陆小八,你咋跟个棒槌似的捏,俺都说的这么明显了,我问你,你姥爷来大兴安岭做守山人之前,是做嘛的?”
我随口道:“胡子啊,我姥爷还去朝鲜打过美国鬼子呢!”
话说到这里,我忽然一呆,姥爷,姥爷,黑子,还有姥爷在清末民初之时……
关外第一盗墓高手!
姥爷那时候有个绰号,叫做关外第一盗墓高手!
我看向老孔,老孔会意地对我眨眨眼睛,说:“你明白就好,咱们也都不是外人,你姥爷说不定还见过我家长辈,要不是我念在旧情,你俩这小牛犊子能进到这儿来?不知道多少人求爷爷告奶奶想要跟着我孔爷来倒斗发财我都拒绝了!”
老孔说完之后,我脑子嗡地一声,我意识到,在姥爷那枯瘦佝偻地身材后,还有许多不为我所知的事情,到底姥爷当年做了什么?
我有些茫然,旁边的柱子也是脸色古怪,埋着头也不说话,我心里有些疑惑,要说我姥爷是关外第一盗墓高手,被组织考察过也说的过去,毕竟那盗门乃是三十六行之首,当时但凡是明器都要经过盗门的途径买卖,可是柱子为何也和组织有渊源?这我倒是应该问问柱子。
我刚想到这里,前面的老孔忽然顿住,他一把拔出了他身上的开山刀,小声说:“小八,你看地上!”
我嗯了一声,地上有什么?于是我低头看了一眼,赫然发现,在我们地上,拖着长长的四道影子。
我的影子,柱子的影子,老孔的影子,那么多出来的这道影子,是谁的?
老孔也盯着地上,他用嘴型告诉我:“看头顶……”
我心头一紧,慢慢地抬头看,发现我们头顶,赫然挂着一具尸体。
不只是一具,老孔手中的手电筒缓缓照过去,一具,两具,三具,在我们头顶,挂满了尸体,各式各样的尸体,有一些看服饰是近代的,有一些很是古老,不知道距今有多久了,这些尸体身后缠着一些藤条似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它们就那么安谧地挂在洞壁和天空上,仿佛恒古以来就在这里沉睡着,我们轻轻喊一声,就会把他们吵醒似的……
“三尸彼岸花,看啊,三尸彼岸花,我们真的找到了!”老孔激动不已,大声喊叫。
我听到这个名字也有些吃惊,之前我们在外面那地道里看到的壁画,上面有一株挂满了尸体的妖花,仿佛照耀着整个世界,解七说那是佛前花,一千年生芽,一千年开花,一千年结果,我还不相信,此时自己置身于此,抬起头看过去,我有种双腿发软的感觉。
如果不是因为之前见到过那摆满了金子的仓库,此时我必定会吓的瑟瑟发抖,人在见到远远超越自身所能接受的环境时,会不自觉地露出动物的本性,惧怕黑暗。
不过奇怪的是,我和老孔都很震撼,旁边的柱子却顶着头顶的三尸彼岸花泪流满面,不住地哽咽。
我们面前,是一大堆巨型乱石,这个气闭门里面,是一层广阔的地下空间,放眼望去,一眼看不到边缘,四处都在漏水,淅淅沥沥的,但是这里面的石头非常大,都有卡车那么大小。乱石嶙峋,在这些乱石上面,是一座巨大的穹顶似的壁层,布满了蓝荧荧的天火,这些天火也缠在三尸彼岸花上,好像是信号灯似的,在有蓝荧光的地方,都能看见尸体,挂在三尸彼岸花上,一直蔓延出去,到我们看不到的地方。
这些尸体也闪烁着蓝色的荧光,和冷烟火似地,照耀着整个地下大峡谷。
看方位,这大峡谷的下方,应该就是那青铜门的所在,透过了上方的三尸彼岸花和那巨大的瀑布水幕,投射在了外面,所以看起来那么巨大。
“天呐……”老孔呻吟一声,跪在地上,虔诚地祈祷,我问他干嘛,他没理会我,过一会儿他告诉我,这是在祈祷祖师爷保佑,一会儿倒了契丹神女的棺椁,见官(棺)发财!
“听说契丹神女乃是天上神女下凡,终生未曾婚娶,一会儿开棺之后,我先动手,你们可别跟我抢!”老孔猥琐地笑道。
我本来心情很震撼,听他这么一说,顿时不知道说啥好了,满头黑线。
这下面的水雾很大,而且水声轰鸣,我探进去一听,嗡嗡嗡地震的耳朵疼,可是我们依稀能够分辨出来,这里是一个地下峡谷,在峡谷两边,有日本人修筑的一些铁锁链,数量相当多,将整个峡谷上方给封锁起来了。
从峡谷上方,投射出一道巨大的青铜门影子,被天空中的三尸彼岸花穹顶照耀的无比巨大,此时看,这里倒有些仙境的意思,只是那漂浮在空中的尸体,实在令人胆寒。
不知道这些铁链子是用来干什么的,仔细一看,倒像是为了防止地下有什么东西爬出来。
我刚想趴近点看一看,忽然看到一颗信号弹,砰地一声,从峡谷下面打了上来,高高地飞起,划破了黑暗,一路直接飞到了穹顶边缘才炸开。
接着这道光,我猛地发现,我头顶有个影子,一动不动地趴在我门上方的巨石上,俯着身体,直勾勾地盯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