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手还没抬起来,手腕突然被紧紧抓住,我吓了一跳,低头一看是北宫淮。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我连忙将他扶了起来,他吃痛的叫了一声,“哪里受伤了?”
“那是鬼,别去看。”他蹙着眉头整个人的重量都瘫在肩上。
幸好他刚才抓住了我,不然我就闯了大祸了,我不敢再往桥洞那看,吃力的扶着他往一旁走,每走一步就听他闷哼一声。
我停下来看着他,身上倒是没有一个伤口,但走路的姿势很奇怪。
“你该不会是骨折了吧?”我连忙扶他坐下,小心翼翼的碰了下他的双脚。
果真,我轻轻一碰他的左脚,他就吃疼的叫。
“我,我也不会包扎啊,你,你等等,我去看能不能找到树枝什么的。”我慌张的站起来,四处张望,恰好发现车上有块长木板。
抽出长木板放在他脚下,我问道:“你知道怎么包扎吗?先暂时处理一下。”
他点点头,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虚汗。
“先把裤脚捞开看看骨折的位置。”他的话说的很艰难。
这种情况,我一定不能慌,我点头镇定的捞开裤脚,脚踝处明显肿了一圈,而且脚掌也无意识的往内拐,我按照他教的方法仔细为他包扎。
粗略的固定了一下,我暂且松了口气。
想着车冲下来之前,他还自信的炫耀车技,现在简直是啪啪打脸。
“现在怎么办?手机没有信号,这里的路也不适合开车。”我揉了揉有些疼的额头问道。
“谁说的,车到山前必有路,扶我上车。”他丝毫不顾骨折的脚,尽管疼也咬牙忍着。
看他这样,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好不容易将他从车上拖下来,现在又要辛苦的扶他上去。
不过好在他伤的是左脚,车是自动挡,所以不受影响。
上了车,我下意识的又想往桥洞方向看,北宫淮抓住我肩膀,摇头:“别忘了之前的老师。”
他一提,我汗毛都竖了起来,不能看千万要忍住不能看。
车子艰难的启动起来,往桥洞的反方向行驶,为了安全,他开的很慢。
“真是撞鬼,在路上行驶的好好的,竟然还翻了下来!”北宫淮边开边抱怨,“看来最近鬼收多了人也倒霉,等回去后烧烧香,淼淼要不你也跟我去烧烧?”
他的话彻底提醒了我,尹信警告过,离他远一点,不然他的下场可能就与季珊珊一样。
“对不起。”我又无意识的害了一个人,好在他没有生命危险,不然我肯定会内疚死。
“干嘛突然跟我道歉?就算不想去我也不会勉强你,用不着道歉哈哈。”他说的很轻松,倒是我觉得对不起他。
杂草丛生的后面竟然真的有平路可以开出去,出去后是一排很简陋的茅草房,茅草房旁就是一条平整的公路。
正当我庆幸我们化险为夷的时候,北宫淮严肃的开了口:“淼淼,把车窗关上,将后座的工具箱拿过来。”
我按照他的话关窗拿工具箱,工具箱里装的竟然不是工具,而是一叠又一叠的黄色纸钱,看的人渗的慌。
“我们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吞了口唾沫,害怕的问道。
他点头,神色严肃但说的倒很轻松:“别担心,就是一般的拦路鬼,给点过路钱就行了。”
我不相信真这么简单,车窗都关上了,这过路钱要怎么给?
说完,他松开安全带,准备拿着工具箱下去,我立马拦住他:“我去吧,你脚不方便。”
“我跳着过去,指不定当我是同类。”
“你以为你是僵尸啊,你告诉我方法,我去!”这样至少我心里也弥补他一点。
他拗不过我,只好说道:“下车走三步烧一沓,连续五次,然后原路退回,走完后在上车之前烧完所有。”
听起来好复杂,我又听他说了一遍,记清楚后准备下去。
“等等,你把这个背在身后。”他从后座拿了把桃木剑递给我,“这样它们会多少对你忌惮几分。”
背上桃木剑,我又念了遍然后下了车。
说不害怕是假的,如果北宫淮没受伤,我肯定愿意选择在车里面安安全全的待着。
想多也无用,我深吸了口气,壮着胆子往前走了三步,我尽可能的去忽视吹在脸上的阴风,连忙从工具箱里拿出一沓放在地上点燃。
等完全燃烧后,我继续往前三步,和刚才一样燃烧一沓纸钱。
我隐约听见有人在身后笑,笑的很开心很得意,我不敢回头,继续往前。
走最后一次的三步后,我已经离茅草屋只有几步之遥,越是靠的近,我心里越紧张,压根就不敢东张西望,生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
烧完这一沓就该往回走了,我低头转身,正准备走三步,却看见有双脚站在我面前。
这一看就是男人的脚,裤脚鞋子非常干净,不,不对,现在不是欣赏这个的时候!
我清晰的听见自个儿的小心脏猛烈跳动起来,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淼淼,你无视我的警告吗?”
这熟悉的声音……我一顿,立马抬头,果然,是尹信那张脸。
我惊的僵住身子,根本不敢往前走一步。
他勾起嘴角,虽然脸上带着笑容,但这笑容看起来却阴森的很。
“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开口,他突然俯下身来,封住了我的唇。
我下意识的想挣扎,却被他紧紧固住后脑勺,根本无法动弹,而手腕一疼,工具箱也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他这吻让我感受到了他的怒气,无论我怎么挣扎都没用,他的手也渐渐往我衣服里探,我拼死抵抗,他却狠狠的咬了我一口,最后终于松开。
“你……你混蛋!”竟然在这露天之下,周围可能还有其他鬼的情况下做这种事!
他冷哼一声,消失前说了一句话:“今晚,让你看看混蛋的能耐。”
一哆嗦,眼前已经没了他的身影,燃烧成灰烬的纸钱四处飘着,而落在地上的工具箱里空空如也。
这返回去至少还要烧五次,没了纸钱就没了路,我有些慌了。
我不知道现在要不要再继续往前走,但总不能一直在这站着,思索了一会儿,我捏着拳头,一股脑的往前走,每走三步一停,鞠躬,然后再继续走。
如此停了五次,我终于走到了车面前,然而驾驶座却空空如也。
我愣了,想到刚才出现的尹信,他该不会直接对北宫淮出手了吧?
“北宫淮!”想到这里,我害怕起来,连忙叫他名字找他人。
“这呢这呢,我在这。”
我往声源处看去,他正一瘸一拐的从车后面探出头,好像在后备箱找东西。
我松了口气连忙走过去:“你腿受伤怎么还下车了?你在找什么?”
他笑笑,故作轻松的模样:“找点吃的,走吧,上车。”
再次上车,刚才出现在路中央的茅草屋早已全部消失,只留下地上一些烧焦的痕迹。
我把纸钱不小心弄丢然后三步一鞠躬的事儿给他说,他听了蹙眉,倒是有点不可置信:“理应说,按照我的方法来不该会出现这种意外,除非……”
“除非什么?”见他停顿,我立马问道。
他看了我一眼,说道:“除非周围还有更厉害的鬼物让它们不敢乱来。淼淼,你丢掉工具箱之前有没有发生奇怪的事?”
“没有。”尹信那鬼的无礼我怎么好意思说出来。
“那就奇怪了。”他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我尴尬的咳嗽一声,现在这情况可不是沉思的时候,我提醒了一下,他回过神继续开车。
终于平安的回到城里,我们率先去了医院,好处理他的骨折。
好在医生说无大碍,只是伤筋动骨一白天,这三个月就得避免一些剧烈运动。
“淼淼,你也去处理下额头,我帮你看着东西。”北宫淮边打石膏边说道。
我摸了摸额头,虽然没流血,但还是很疼。
等我处理完额头再去找他时,他已经固定好了石膏坐在走廊椅子上,手里还拿着一幅画在看。
我连忙走了过去,果然,他手里的那副画是尹信的肖像画,早上我本想带着这画去找他奶奶,结果吃了个闭门羹。
“你怎么乱翻我的东西。”我夺过画,有些不悦。
“淼淼,你认识这画像上的人?”他倒是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反而还质问了起来。
我将画放好:“难道你也认识?”
他蓦的站了起来,很是严肃的说道:“淼淼,这是不祥之物,快把画给我,我帮你处理!”
我动作一顿,抬头看了他一眼。
这肖像画被我用无数种方式处理了一个月都处理不掉,要是他能帮忙处理的话……
不行,我不能这样,之前的翻车指不定就是尹信搞的鬼,若是他真的对北宫淮出手,可就不是单单翻车那么简单。
“这就是一幅画而已。”我背上包,说道,“需要我帮你联系家人吗?还是你自己联系?”
“淼淼,我真的能帮助你!”
答非所问,若是放没翻车之前,我肯定求之不得的想让他帮忙,但现在……还是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