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莜一愣,看向凤婷婷。
从昨日她回来后,凤婷婷对她似乎就意见很大,今早也只说了寥寥数语。
然后一大早就出去了,这个时候才回来。
“心机重与不重,你最了解我不是吗?”
凤莜眸光清澈的看着凤婷婷,眼中一片认真和坦然。
凤婷婷被看得心里有些发憷,转开眼睛不看凤莜,走到石桌旁坐下吩咐芸娘道:“芸娘,给我倒杯茶水。”
“是,小姐。”
芸娘立即给倒上茶水。
凤婷婷抿了一口,缓缓吐出一口气,才又看向凤莜。
忽的转变态度,责怪的语气道:“你前天都快吓死我了,我现在都还没有缓过来,你也别认为我说话呛人,实则是你吓死人不偿命!”
凤莜微微一笑,道:“前天只是无奈之举,现在不都安然无恙回来了吗?”
凤婷婷垂下眸光,叹了口气,怜悯安慰的语气道:“我也听闻了你夫君的事,节哀。”
凤莜勾唇笑了笑,微微摇了摇头,“这个事情节不了哀。”
夫君本就没死,如何节哀?
凤婷婷见凤莜嘴角还挂着由心的微笑,心里更是猜不透凤莜,明明失了夫君,为何还能笑得如此开心?
整个皇城的人都知道辰王用凤莜的夫君做威胁的筹码,强抢了凤莜,最后却还是杀了凤莜的夫君,和凤莜有着不共戴天的杀夫之仇。
好在辰王最后良心发现,看在凤莜痴情的份上,将凤莜打成重伤轰出了辰王府,而不是轰出皇城。
只是为何却在凤莜面上看不见一点悲痛?
却不想下一秒,只见凤莜站起,微微抬起下颚看向天际,整个人异常的冷冽。
清脆的声音道:“待我为夫君了却心愿,才算的上能节哀。”
了却心愿后,他们就会一家团聚,然后绝离这片纷扰的尘土,回到天辰大陆,过他们一家人的幸福生活。
凤婷婷闻言微微一怔,想着原来凤莜还是想要报仇的,了却心愿,恐怕是想杀了辰王吧!
凤婷婷心下有些冷嘲,就以凤莜的能耐,去杀辰王,简直是痴人说梦。
“好,凤莜,我看好你,会有那一日。”凤婷婷给凤莜鼓劲,眼眸深处却满是嘲讽和虚假。
凤莜点头,收拾好装银针的布袋就要往主屋走。
凤婷婷立即又问道:“凤莜,凤君邪夫子果真举荐的你吗?”
凤莜驻足,看向凤婷婷点头,“是。”
凤婷婷温和一笑,走上前挽向凤莜的手臂道:“那就真是太好了,我也被举荐了,是何欢夫子举荐的我,这样我们俩又能一起去香山修炼了。”
凤莜微微蹙眉,看着凤婷婷有些诧异,“你也被举荐了?”
凤莜心里其实是无语的,她发自内心不喜欢和凤婷婷一起修炼,可是她们是从一个城池来的,干什么事都有联系,很多事还黏在一起。
如今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摆脱凤婷婷自个儿修炼,却不想,凤婷婷也要一起来了。
凤莜有些悲悯的看着天空,为什么她自从来了这片大陆后,就过得这么憋屈。
能不能像赫连辰一样遇到一个如神君般的师父,也给她一个显赫的身份,让她活的潇洒点?
凤婷婷见凤莜表现的吃惊,又悲悯的望天,顿时脸色垮了下来,不悦的问道:“你这副表情是不想我去了?”
凤莜扯了扯嘴角,看着天空道:“哪里是不希望你去,我巴不得也让凤君邪夫子举荐你,只不过我现在看见了一个好玩意儿。”
“什么好玩意儿?”
凤莜指着天空道:“你看那天上,有朵莲花,还是白色的。”
凤婷婷抬头看去,却只看见几朵白云飘飘浮浮,在蔚蓝的天空上很是显眼,却没有看见白色的莲花。
“哪里有白色的莲花?”
凤婷婷两手笼在眼睛上方,挡住刺目的阳光问道。
凤莜又看向凤婷婷,冷冷一笑,嘴角浅含讥讽,“白莲花。”
说罢,转身便往主屋走去。
凤婷婷追上来锲而不舍的问道:“哪里有白色的莲花?我怎么没看见?”
“那是白莲花。”凤莜纠正,又道:“你去照照镜子或许能看见,不过就你那双眼睛,估计也是看不见的。”
说完,快步走向主屋。
凤婷婷站在院落里抿唇,眸光带着怒意,瞪着主屋的房门。
冷哼一声,又转身往宅院外走去。
……
七月一日,整个皇城都沸腾了起来。
巍峨宏大的皇城门口,停放了许多奢华贵重的车驾,并且还有很多华贵的车驾正等在城门内一侧。
一个个挺拔威武的士兵早就连成一线从皇宫城门口一直延伸到皇城城门口,声势浩大,气势雄厚。
百姓都被隔离在士兵身后,即使人多,却没有一个人敢拥挤推搡。
即使酷热难当,那些士兵依旧挺直了脊背,任由汗水沁湿铠甲,依旧不为所动。
而在通往皇城城门路的两侧,大约有上千位侍女身着青色宫衣,手捧莲花灯,在酷热难耐的夏季,那些莲花灯竟都冒着丝丝寒气,似乎能减去不少酷热。
此番场景,只要见过的人都能感觉到皇气磅礴,皇族出行的气势浩大,不是一般气势能够比拟的。
在皇城门口内一侧的最后方,停放着一驾不是很奢华,却也很华贵的车驾。
里面坐着一个白衣‘男子’,对面坐着凤君邪。
白衣‘男子’怀里抱着一个蓝色的莲花灯,整个莲花灯都快没入了她的怀里,丝丝寒气从他的怀里冒出。
白衣‘男子’便是凤莜,实在是凤莜自从修炼灵气后,整个人就越来越美丽,越来越动人,如若再以女装出行,必定会招来很多麻烦。
尤其是当今皇帝,酷爱美人,若不小心看见她,这必定是个大麻烦。
所以凤君邪就允许她扮男装出行,好在凤莜对这方面有经验,稍微改造一番,立马一个翩翩公子就出现了。
凤君邪看见时也惊讶了许久,竟连男子的喉结都做的惟妙惟肖,若他不知道凤莜是个女子,恐怕也当她是男子了。
凤君邪坐在对面温润的笑了笑,伸手推了推对面的凤莜。
凤莜一惊,差点因为酷热睡去的她立马清醒,问道:“要走了吗?”
凤君邪摇了摇头,道:“你再这样抱下去,莲花灯就快被你压坏了。”
凤莜连忙拿起莲花灯,发现了一个很悲剧的问题。
一时差点睡忘,莲花灯里面喷出的寒气撒了她一肚子,也遇热化水,竟然湿了一片。
凤莜有些尴尬的又拿回莲花灯挡住,脸色微红了一下,“幸好,还没坏。”
然后佯装什么事也没有的问道:“我们都等了快两个时辰了,怎么还不走?”
“应该快了。”凤君邪看了她一眼,也不点明,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这时,一阵动听的乐声由远及近传来,凤莜听着有些耳熟。
突然眼睛一亮,问道:“是紫苏王来了吗?”
她在进柳城时就见过紫苏王的车驾,也是这乐声。
凤君邪撩起帘子看了看,点头道:“是,后面还跟着辰王的车驾。”
凤莜立即也撩开帘子看去。
只见紫苏王的人将整个大道都霸占了,车驾是有十二个人前前后后抬着走,一旁还跟着大约有百名侍女,将两侧都占的严严实实。
那些个侍女在车驾一旁走还显拥挤。
凤莜嘴角抽了抽,这一看就知道赫连紫苏是故意挡着赫连辰的。
连皇帝还没走呢,赫连紫苏就先走了。
这明显是对赫连辰的挑衅啊!
凤莜正要放下帘子时,又一辆精美华丽的车驾映入眼帘,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紧跟着赫连辰的车驾,有种快要追尾的感觉。
凤莜问向凤君邪,“后面那车驾是谁的?”
“太子的,只有太子的车驾是皇帝亲赐的繁云车驾。”
凤莜闻言,瞪大了眼睛看着前面的车驾。
这时一个娃娃声音响起,在有些喧闹的城门口霎时成了一道好听的意外之音。
“喂,前面的赫连辰,让开道,抢到本太子的路了!本太子要和皇叔走一道,你插在中间怎么个意思?让开!”
凤莜揪着心,听到那稚嫩的声音心里五味杂陈,眼圈微微有些湿润,但又立马敛去那份心思。
此时她只能远远看着那辆车驾,盼望着里面的小人儿能出来让她看一眼。
一眼就好!
“给本太子超过前面的赫连辰,一个外戚王爷,也敢走在本太子前面,快点!”稚嫩的声音命令抬着车驾的十二人。
十二人立即加快脚步。
却不想前面的车驾突然停下来了,彻彻底底挡住了道路。
修长的玉指缓缓撩起华贵的帘幕,从里面走出一个气息冷沉,带有银色面具的男子。
单单只看男子一身浑然天成的王者气魄,便知他不是个好惹的主。
可是太子又怕了谁,才不会怕这么个外戚王爷。
赫连麒麟隔着帘幕看了眼凤莜所在的地方,纠结的咬着指头,想着要不要出去和赫连辰干一架,让娘亲开心一下?
可是,若娘亲看见了他,知道了他在这里,会不会突然冲过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