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行宫,来往的侍卫不断,行步匆匆,带来的均是坏消息。
妖皇震怒,一干人等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人人自危。
“启禀君上,紫流姑娘回来了。”
雪琢绝美的脸上显出喜色,急匆匆奔到门口,见到应紫流安然无恙,先是一阵庆幸,继而不忘挖苦两句。
“莫不是小鹌鹑回来了?这般风尘仆仆,当初不告而别的气势哪去了?”
待看到黏在她身上的白糖糕,神思一晃,却是另一番滋味。
小鹌鹑长大了,翅膀硬了。这个蠢女人,居然带着情郎来投奔我?也不问问我会不会吃醋!
应紫流双目失明,自然是察觉不到他的神色变化。
只是冲着声源惭愧道:“雪琢,六界动乱不息,我们……可否借你的地盘避避风头?”
当初不告而别,本是报了必死之心。如今寻回公子,她是怎么也不能轻贱了性命的。
雪琢自然是不会介怀,只是看到应紫流神色涣散,便察觉到异常。
“小鹌鹑,你这眼睛……”
应紫流淡然笑道,“看不见了,不过,也没什么。”
雪琢难免一阵忧心,又望向虚恒道人,行了大礼。“不知前辈来访,是晚辈礼数不周了。”
虚恒打量了雪琢一番,见他周身萦绕着一股瑞气,像极了仙力,却又不完全是,也是惊奇不已。
妖界向来实力雄厚,若能将仙界和魔界的残兵聚在一起,说不定,还有机会。
“君上无须如此多礼,实是我等叨扰了。”虚恒缕着银须浅笑。
“请进吧,我命人收拾出三座偏殿,前辈安心住下就是。”
天边的一抹残阳还未褪去,映着漫天五彩云霞,形态千变万化,甚是美观。
应紫流的寝殿里,各色精美的菜肴、糕点、鲜果,摆的满满当当。
白糖糕简直掉进了美食的天堂,吃的是昏天黑地,浑然忘我。
想来公子他身为上神之时,大抵不须进食,也体会不到其中的乐趣。
如今成了凡身,莫不是……要把几万年的吃食补回来?
自打进了这寝殿,公子已经吃了足足三个时辰,貌似还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应紫流不禁忧虑,好在这是在妖界皇宫。
若是她自己带着这块白糖糕,怕是金山银山都被他吃光了。
谁能养的起这个拖油瓶?
良久,听不到进食声音,应紫流朝四周‘望’去,摸索着走到白糖糕身前。
不由浮上满脸笑意,这白糖糕,竟然扎在美食堆里睡着了。
左手拎个吃剩一半的猪蹄膀,右手举着一整个酱肘子。
口里还衔着条小酥鱼,偏偏只衔住一半,还露一半在外面,光是摸着,就能想象出这画面有多滑稽。
想不到,公子骨子里是这样的人啊!哪里有半分优雅可言!
与从前那个温润如玉、翩翩芳华的公子,何止差了千里万里!
应紫流正掩口轻笑,雪琢和虚恒走了进来。
“看来是吃的乏了。来人!将这块黏糊糊的白糖糕,扶回寝殿休息。”雪琢玩味着笑道。
两个近卫应声上前,“是!”
谁知还没等碰到白糖糕的衣服,他陡然醒了,吧嗒吧嗒嘴。
白糖糕不依,一把甩飞了手里的猪蹄膀和酱肘子。
‘咣当’!不偏不倚,正巧砸中了上前的近卫。
还不忘吞下半露在外面的半条小酥鱼,边嚼边嚷嚷,只是声音不大容易分辨。
“不行,我要与溯儿一起睡!”
继而缠上应紫流腰身,她刚刚才换过的洁净白衣,瞬间多了两个油乎乎的手印子。
应紫流虽看不到,却也能想出自己此刻的狼狈模样。
师公与雪琢这时候来找她,必是有什么要事商议。
“公子,你且回去休息,我们明日再一起用膳,好不好?”应紫流循循善诱,用自认为最温柔的声音哄道。
“不好!溯儿陪我睡!”软糯糯的声音干脆利落,没有商量的余地。
“那怎么行?白糖糕休要纠缠,男女有别,回自己寝殿睡去。”
雪琢佯装厉色,又带有几分戏谑的味道,或许还夹杂着醋意。
彼时,空气中有着片刻宁静,大有山雨欲来之兆。
紧接着,白糖糕眼里酝酿起晶莹的泪光,继而哇哇大哭起来,像是受到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把鼻涕一把泪,全都抹在应紫流身上。
边哭边不忘告状,讲一讲自己的悲惨遭遇。
“溯儿,这个人好凶,我们把他赶出去!呜哇哇……好凶!”
应紫流干笑两声,公子啊公子,想当初你何等威仪,怎么如今这般……
这可难办了,软硬不吃。
应紫流无奈,只好传音道:“不如这样吧,我先将公子哄睡,再去寻你们议事。”
虚恒自是不会反对,雪琢便有些不情愿了,可为了顾全大局,也不得不如此。
“好了公子,‘坏人’被我赶跑了,快就寝吧。”
弥漫在寝殿中的哭声戛然而止,如此的收放自如,游刃有余,白糖糕心满意足的点点头。
一番梳洗过后,应紫流换了一身整洁的衣服。
白糖糕则是穿着亵衣,钻进软绵绵的锦被里。
“溯儿,你也来呀,我们一起睡。”白糖糕眨巴着天真无害的眸子,声音也是无邪的紧。
应紫流愣了一下,干笑两声,“哦……那个,呵呵,好,好。”
虽然睡在一张床上,也并非第一次,可还是觉得有些诡异。
“溯儿怎么不脱衣服啊?穿这么多,怎么睡得舒服?”
“啊?”应紫流僵住。
“我知道了,溯儿看不见,一定是不好脱,我来帮你好了。”
没等应紫流同意,白糖糕极善解人意的脱下她的外衣。
“溯儿,你脸怎么红了?”
还问???还不是你害的!
应紫流只会干笑,“那个……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我们快睡吧。”
两人面对面躺下,温热的气息迎面而来,带着若有似无的香气,撩拨得人越发迷醉。
应紫流努力克制,只觉得一只不安分的手摸上了胸前,虽然看不见,却能感受到一股灼热的目光死死盯着这里。
“溯儿,这是什么?为什么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