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我不敢说我就是一名合格的野战军战士,但我至少比原来要强很多,当我对他隆起自己的肱二头肌,二呼呼地问他:“我现在的素质怎么样?”
他都会对我的炫耀嗤之以鼻,然后抱着肩膀对我说:“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我到现在都不清楚他这句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也许是怕我骄傲吧,不是说骄兵必败吗。
终于,我等到了演习开始的那一天。
然而烦人的是,团部根本没有把安排我参加演习的命令传到山里,或许是政委根本就对我不抱有任何的希望,亦或许是团部已经把我这个孬兵给忘记了吧。
我失落地站在山顶,拿望远镜看着几公里以外硝烟弥漫的演习战场,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酸楚,我特别想大喊几声来宣泄心中的抑郁。
但是我没有,我怕我的叫喊声会像是咸盐一样洒在他的伤口,因为我知道葛枭比我更加的失落,这意味着,他将要面对的是暂时离开这里,去带那些缺乏正义感的尖子兵。
一阵风夹杂着潮湿的热气吹拂过我的面颊,我哭了,比当初被分配到这里时哭得还难过。
是的,我做不到心如止水,亦做不到荣辱不惊。
对于我来讲,不能够参加这次演习,比起叫我孬兵更加的让我感到耻辱!
那一刻我尝到了被遗忘的滋味。
“哭什么哭,你是我葛枭带的兵,就得像个爷们一样把眼泪给我憋回去!”葛枭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对我厉声喝道。
我更加忍不住了,甚至是撕心裂肺地放声大哭起来:“没人记得我这个孬兵!我再怎么努力也改变不了他们对我的看法!对,我就是一个孬兵!”
葛枭笑了,笑得那么放肆,那么桀骜,可他笑着笑着就哭了,他指着远方实战演习的战场对我嘶吼道:“林栋!你给我听好喽!所有的人都可以认为你是孬兵,但你自己不能这样认为,所有的人都不看好你将要放弃你的时候,你不能自暴自弃!去!现在从这里给我跑过去,加入演习,告诉那些把你遗忘掉的人,你不是孬兵!告诉他们,我葛枭带出来的兵不是孬兵!”
看着他在我面前疯狂的咆哮,还有那脸颊上滚落的泪珠,那一刻我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拼命地点头,然后撒丫子朝演习战场的方向奔去。
跑出了好远好远,我听到了身后他粗鲁的骂娘声:“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不出成绩就给老子到炊事班喂猪去吧!”
我知道他那是在鼓励我,尽管很粗暴,但也绝对的有效。
我哭着哭着就笑了,两条腿犹如装上了兰博基尼的发动机,所有的愤怒,不甘还有委屈,通通化作动力,瞬间达到了每秒钟四千转,迸发出百米十秒以内的速度,穿行在山林里。
终于我到达了实战演习的场地,那是一片更大的深山,蓝方负责攻山头,红方负责守旗子。
隐伏在一个树洞里的我,完全被那场面给震惊得不要不要的,坦白讲,我懵了!
更是见到了真正的坦克,还有反坦克步兵战车。
一时间是炮火连天,沙土飞扬,我有那么一恍惚觉着自己加入到了真正的战争。
对,就是我入戏了,这也太真实了,真实到我不敢从树洞里钻出去,生怕被枪林弹雨给打得跟筛子似的,更怕被炮弹给轰得不留全尸。
我这一藏就是七个多小时,天色逐渐暗了下来,那些坦克火炮之类的重武器逐一退场回到阵地。
我意识到机会来了,先想办法混一身演习的服装再说。
在葛枭的倾心教导之下,我练就了一身在深山里行走不发出任何声音的本事,那就是走猫步。
说白了就是把鞋子脱掉,用脚掌充当猫爪的肉垫,然后只用前脚掌着地,后脚跟不落,这不同于普通侦察兵的脚步错位潜行。
就这样我行进了大概至少两公里的距离,来到了蓝方的本家,也就是阵营。
观察了一番,戒备森严,唯一能让我混进去的途径就是趁着趁着炊事班的老兵倒泔水的功夫,将其击晕,从而伪装成那老兵的模样大摇大摆地从警戒哨走过去。
据我所知,一般不是一个连队的兵,很难相互认识,尤其是炊事的兵,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去。
确定好计划,我就一直注视着从警戒哨出出进进的人们,直到月上云稍,才有一个炊事班的老兵拎着泔水桶一脸不情愿地走出来。
而我就隐伏在那条臭水沟子里,待他来到不由分说,从臭水沟中暴起,两手搭住那个老兵的脚腕,用尽全力往下一拽。
还没等他发出嚎叫,他的头就被我浸到了水里,咕嘟咕嘟地冒着泡。
看差不多了,我怕真把他给呛死,便拉了出来,同时捂住他的嘴,嘘声道:“老兵,你阵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