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耀祖张了张嘴,又合上。
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是一直都心照不宣吗?
不过,真要说有,苏果还真没有明确承诺,或是说过什么。
苏果瞧着他的神情变化,心里更加笃定是他一人在自作多情了。她不想再纠缠清,便撂下狠话,“你别自作多情,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你别纠缠不清,我如今已是订了亲的人。以后见面,我想咱们最好招呼都别打了。”
闻言,苏耀祖冲上去,用力握住苏果的肩膀,“果儿,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就算以前你不说,我也是明白你的心思的。我知道,你恨我!你恨我懦弱,你恨我不能保护你,你恨我不敢与家里人决裂。果儿,我也恨我自己,我错了。我不该逃避,我不该听家里人的话,然后还误会你。我现在知道了你的艰辛,我知道他们把你的银子都偷走了,我知道……”
“你知道又怎样?”苏果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低头看向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一字一顿的道:“松开!别招惹我!”
“我不松!”苏耀祖害怕的看着眼前的苏果。
他总觉得只要他松手了,以后就更没机会了,她就真正的离他而去了。
眸中冷光迸射,苏果字字冰冷的道:“真不松?”
“不松!打死我也不松!”苏耀祖一脸坚毅。
苏果勾唇,“你自讨苦吃,可怪不了我。”说完,她轻松弯腰,身子一闪,迅速的往他脚下一绊,苏耀祖一个趔趄,身子失去重心往下滚了几圈才停下来。
“不要再来烦我,这样只会让我更讨厌你。”
苏果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警告一番就离开,扛着锄头继续上山。
“果儿……”苏耀祖喊道。
苏果头也不回,转弯消失在林子里。
“哎哟,我的大舅子,你怎么就这样趴地上了?来来来,我扶你起来,瞧瞧你,现在这样子哪像个读书人?”李常年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幸灾乐祸的蹲在旁边看苏耀祖的笑话。
苏耀祖扭头怒瞪着他,“滚!你这个小人!”
“我小人?”李常年笑了,一脸讥讽,“咱们顶多就是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话谁。你们老苏家的人,哪个不是小人,这村里还有人不知道吗?”
“你?”苏耀祖爬起来,“我跟你拼了。”
“打就打,谁怕谁呢?”
话落,两个大男人就抱在一起,拳打脚踢。
没过一会儿,两人就摊着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苏耀祖扭头看了李常年一眼,伸手抹去嘴角的血水,又挥拳过去。
李常年在地上滚了一圈,顺利躲过。
他爬起来,扑上去压住苏耀祖,抡起拳头就往他脸上砸去,“苏耀祖,你以为我怕你不成?在书塾你处处压我,念着苏碧莲我也就忍了,可你别得寸进尺。”
“你还敢说碧莲的事?就是你这个畜生把她害得这么苦,如果不是你,她会在村里抬不起头来,如果不是你,她会嫁给你?”
苏耀祖听他提起自家妹子,火气立刻起来,也不甘示弱的举着拳头反击。
李常年握住他的拳头,咬牙骂道:“如果不是苏碧莲勾引我,我会为了她而对付苏果吗?我告诉你,我现在后悔了,早知道苏碧莲是这样的一个女人,我才不会……啊呸!你以为她多清高啊,当初对我各种示好的是她。我如果不是听了她的话,我会变得这么惨吗?”
“你胡说!”
“我有没有胡说,你回家问你的亲妹妹。不过,她肯定不会承认。”
“李常年,你到底是不是男人?你做的事还要赖在一个女人身上?就算是她让你做的,你做了,那就是做了。你现在拉别人出来,这还有人性吗?”
闻言,李常年冷笑了一声,用力将苏耀祖拉倒在地上,然后起身拍拍灰土,“没人性的可不只是我,你们老苏家的哪一个有人性了?我不跟你置气,我走了。”
“你?”苏耀祖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李常年的背影,大骂:“你个畜生!”
苏耀祖气得用力捶地面,双手鲜血淋淋。
……
苏果一门心思的找黑蚂蚁,根本没有去理会林子里的动静,直到太阳下了山,她才背着竹篓,提着两捆麦冬下山。
刚下山就遇到了宋老太。
“叔婆,你这是要上哪去?”
苏果的心无由的怦怦直跳,一下子就想到宋安之,急忙又问:“难道是有宋安之的消息?”
这不会是上山出事了吧?
宋老太看到她后,松了一口气,“果丫头,你没事吧?”
苏果眨了眨眼,“我没事啊,这不好好的吗?叔婆,出什么事了,你这是?”
宋老太伸手接过一捆麦冬,走在前头,“我瞧着老苏家和李常年家又闹了起来,说着他们好像提起了你,所以就上来等等你。”
闻言,苏果心里流过一股暖流,暖烘烘的。
“叔婆,两条疯狗打架而已,咬不了我。”苏果想到今天的收获不小,便迫不及待的报备今天的收获,“叔婆,我今天抓了不少黑蚂蚁,准备今晚就上你家把酒泡起来。”
“你抓黑蚂蚁?”宋老太一脸惊讶。
苏果点头,“嗯,这个黑蚂蚁泡的药酒很好的,昨晚我按着那医籍上面的配方,我配了一些防蚁药粉,还有一些吸引蚂蚁的香粉。”
那本医籍真的很棒!
只可惜这个下册讲的毒药多一些,医术上的只有几例。
她想给宋安之治腿疾,还得从别处想办法。
“果儿,你真厉害,这么快就能自己配药粉,我相信,安之的腿疾,将来你一定也能想到办法。”宋老太意外中又很欣慰。
苏果一脸坚定的点头,“叔婆,你放心!就算我治不了,我也会想办法的。天下这么大,我不相信找不到一个能治好宋安之的人。”
宋老太点了点头。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很快就回到后山的茅屋旁。
“叔婆,等一下。”
苏果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泡的药酒,便拐了进去把地下的酒坛子挖了出来。她不管上面的泥土,直接抱在怀里,“走吧,咱们回家。回家后,叔婆帮我尝尝药酒的味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