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正是被发派边界的南宫秋,听到司徒统领的话,眉头一皱,道:“难道,以你我二人的身手,还怕几个贼人不成?”南宫秋自幼学习武功,一身剑法早已炉火纯青。就连皇宫的十六高手联手,都无法战败于他。血气方刚的南宫秋,自然不屑于不毛之地的盗贼。
司徒统领的一双鹰眼,带着尖锐的冷光,扫过属龙语的脸,摇头道:“属下并非是怕了那些贼人,只不过那拦路的盗贼多半是结众拦截,若是带上他们兄妹,真遇强盗恐怕你我二人照应不过来。想那贼人拦截多是求财,他兄妹二人独自通过反倒安全些。”他见夜芳菲一脸病态,衣裙狼藉。反倒是那属龙语,虽然身材幼小,可是一双眼睛尖锐明亮,绝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小孩。
南宫秋眉头一皱,脸上带着几分苦笑,道:“如此说来,还真有几分道理。”说着,朝着属龙语抱拳道:“小兄弟,为保你兄妹安全,还是不要与我等随行了。”他深知,纵是路遇贼人,凭他与司徒统领的身手,脱身自不在话下。若是带上兄妹二人,反倒要分出心思照应,平添累赘不说,很可能害了他们性命。
说着,转身跳上马车,从车里取了些食物,递给属龙语,道:“你们要前往少林,也只能搭一程之路,无奈恰好那一段是盗贼出行之地,不好意思了。”
属龙语眉头一皱,怒道:“也罢了,想你们是嫌弃我兄妹不干净,只怕脏了你们的马车而已。那盗贼小爷才不放在眼里。”
夜芳菲连忙拉了拉属龙语的手,轻声道:“哥哥,休要如此无理。”说着,朝着南宫秋鞠躬道:“我哥不懂世故,冲撞了公子,还请公子不要见怪的好。”
南宫秋哈哈一笑,摇头道:“小弟弟果然是心直口快之人,我等不便捎带你们,实在不好意思了。”
属龙语冷笑,道:“公子,我看你是富贵人家,不如赏点银钱。想那少林之地尚远,有点银钱在身我们兄妹也不至于挨饿。”目光之间竟带着几分挑衅,嫩白的脸上杀机渐露。
司徒统领眉头一皱,怒声道:“小子,你休要得寸进尺。南宫公子,我们走罢。”钢牙紧咬,发出阵阵碎响,冷冷地看着属龙语。
南宫秋看着夜芳菲的脸,只感觉到右眼突然发出一阵猛烈的跳动,轻叹一声,从腰上解下钱袋子,苦笑道:“你兄妹二人尚小,若是多给些银钱,恐怕给你招至杀身之祸。”说着,从银袋中取出几锭银子,将钱袋递给夜芳菲,道:“这些碎银你藏在身上,过了此道,还能买些食物。”
夜芳菲惊恐地看着南宫秋,摇头道:“谢谢公子的好意,你的钱我不能要。”她从未出过相府,未曾受人施舍。眼见那南宫秋慷慨施钱,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属龙语前进几步,伸手抓过钱袋,笑道:“多谢公子了,今日施钱之恩,小生没齿难忘。如此,谢谢了。”
说着,将钱袋塞到夜芳菲手中,低声道:“有钱了,我们便不至于挨饿了。”他深知,距那少林之地尚远,若是身上有些银钱,两人也不至于忍饥挨饿。
南宫秋苦笑着摇了摇头,朝着司徒统领道:“浪子叔,我们走罢。”说着,放下垂帘,坐到车厢里。
皮鞭在空中划出一声清脆的凌声,抽打在马背上。高头大马发出一声长嘶,前腿一扬,狂奔而去。
属龙语看着远去的马车,咬牙道:“那司徒统领不是什么好东西,若不是看在那公子的份上,小爷真想一掌毙了他。”
夜芳菲怒道:“你好生没礼貌,那公子好心施舍些食物,你却还要开口讨钱。若非南宫公子大气,人家才不理会于你。”
属龙语倒背双手,在夜芳菲面前来回走动,摇头道:“坏了,坏了,娘子见那公子长相俊俏,便责怪于我。坏了,坏了。”说着,仰头长叹。
夜芳菲看着手中的钱袋,只见那锦绸精制的钱袋上,用金线绣着“南宫”二字。小心地将钱袋塞到腰袋中,道:“龙语哥哥,你好生无理,日后可不要胡乱说话,冲撞别人啊。人家不带我们,也是为我们好。”
属龙语眉头一皱,急道:“我不是你的相公么?怎会突然改口叫哥哥了?”嫩白的小脸上,带着焦急的通红。像一个孩童手中的糖果被突然夺取一般,急得双颊绯红。
夜芳菲呵呵一笑,道:“你刚才不是说过,我们是兄妹的么?”
属龙语抓了抓头,道:“想想也对,你年纪尚小,要说是我娘子别人也不信,罢了罢了,我们边吃东西边走,若是天黑前到不了市集,可能真要遇上盗贼了。”说着,打开布袋,取出一个精面烤饼,轻轻地咬了一口,递给夜芳菲。
两人吃着南宫秋赠送的干粮,顺着官道,朝着铖城的方向走去。
晌午之后,马车进入狭道。
那道路两边都是光秃秃的丘陵之地,方圆数十里皆是荒沙碎石。那碎石之上,细沙遍布的小丘,在风吹之下,露出森森白骨。虽大多是马骨,却也是散发出恐怖的气息。有经验之人一看便知,那是过往的货车被劫,被斩死的马匹残骸。
赶车的司徒浪子放下手中的长鞭,朝着车厢道:“公子,前面便是爇邪之地。此处虽无树林,可是盗贼众多,公子多多提防。”
那司徒浪子是冷陌的贴身侍卫,因冷府与南宫世家数代交好,加之冷流世与南宫秋亲如兄弟。南宫秋被圣令发派边界之时,心存怨恨,坚持独自一人前去边界。
在冷流世的一再要求之下,冷陌便让司徒浪子亲自护送南宫秋。因南宫秋出生太保府,自小娇惯,未曾受过苦。那马车之上除了南宫秋喜爱的兵器之外,还带了不少金银钱财。故而一经盗贼猖獗之地,司徒浪子便显得十分紧张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