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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衡一脸复杂的站在门口，像是内疚，又像是害怕。
清欢嗤笑一声，道，“我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现在看来，你不会是怕我会……吃了你吧。”
洛衡猛的抬起头来。
他皱了皱眉，面无表情走了过来，距离她五步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清欢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坐，洛衡顿了顿，依言坐了下来。
他沉默，低着头不看她，清欢饶有兴趣的打量他一眼，“洛衡，你这样就没意思了，我想你该知道，我不会伤害你的。”
洛衡木呐的点点头，“我知道。”
“你知道？”
清欢挑了挑眉，“那你觉得，我是什么？”
洛衡身子一震。
他抬起头来看她，虽还是俊俏的脸庞，可是憔悴了些。
清欢心里想也是，任谁遇到这样的事情都会被吓的半死。
“说啊，你觉得我是什么？”
“你……跟我们不一样。”
“嗯，不错，”点点头，清欢又道，“还有呢？”
“没有了，就这些。”
洛衡又低下了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眸，看不清情绪。
清欢现在动弹不得，要不然，她真想抬起他下巴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
“洛衡，我请你来，是想问问你都怎么跟他们说的？”
她把跟穆西凉的对话重复一遍告诉他，洛衡点点头，“差不多，我也是这么说的，实在解释不清楚，我就说太害怕不记得了，反正我爸也不需要我说的太清楚。”
他自嘲的笑，有几分凄凉。清欢眨了眨眼，狐疑道，“你怎么了？”
洛衡叹口气，笑笑，“没怎么，只是第一次觉得，我很没用。”
他抬头看她，满目荒凉，“不管你是什么，我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要靠女孩子保护才能存活。穆西凉……很恨我吧。”
如果不是因为他是洛鸿祎的儿子，他会要他的命吧。
清欢耸耸肩，“也没有啦，西凉哥哥一向很保护我，我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他有点接受不了也是人之常情，你不要往心里去。”
“呵呵我有什么资格往心里去，我真恨不得现在躺在床上的人是我。”
清欢认真的看了看他，道，“你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就怀疑自己吧？”
看他一脸被自己说中的表情，清欢道，“好啦好啦，这件事之前如果你说你没用，我可能会赞同，但是你也知道你只是个普通人对方是妖啊，如果你能打的赢它它就不叫妖啦！”
洛衡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她这是安慰他还是落井下石？
“我不一样啊，我虽然也是人，可我身上比你多些东西，嗯，就算是法术吧，所以我虽然是女孩子，可我不是普通的女孩子，我也不是普通的人。我保护你是应该的，你与其有空想那些有的没的，还不如想想下次要是再碰上这种狠角色该怎么办。”
“我知道，”
洛衡忽然抬起头打断她的话，“你就算跟我不一样，你也不会伤害我。你，你是好人。”
他今天第一次有这么清晰的眼神。
清欢撇了撇嘴，从小到大，她听过赞美无数，但是第一次有人夸她是好人。
这夸奖，很与众不同。
“那个蛇妖……那个女人的事，你从你爸那里有没有听说什么？”
洛衡抖了一下，低低道，“我只知道她死了，我爸把这一切都归咎到了宋沂河身上，那个女人做为重要的证物，尸体现在被严加看守。”
清欢皱了皱眉，“你确定她死了？”
“我不知道，不过有医官已经验过了，穆西凉打了她那么多枪，不会有人怀疑她的死活。”
清欢叹口气，对着空气发呆，洛衡想了想，小心道，“你，你怀疑什么？”
“她是妖耶，怎么能轻易被手枪打死！我想那具尸体的确是死的，但是那个妖，应该还活着。”
洛衡瞳孔猛的一缩，止不住的颤抖起来，清欢撇他一眼安慰道，“我想青岛城里那些失踪的青壮年，应该都是她所为。你别担心，虽然她没死，但是已经有人知道了她的真身，短期之内，她应该不会选择再在青岛露面，我总有办法让她近不了你的身，所以你不用害怕，没事的。”
洛衡心里感觉很怪异，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只好沉默。
心头大事解决之后，清欢一下子觉得有困意袭上心头，她打个哈欠抱歉的看他，“那我没事啦，我现在还是病人要多休息，等我好了再跟你聊好吗？”
洛衡点点头，站起身往外去，临到门口，他回过头看她，她在枕头上蹭了蹭露出满足的微笑后很快进入梦乡，洛衡就这样看了她许久，转头出了房间。
清欢养伤的日子穆西凉也没闲着，洛鸿祎对他心怀感激，豪言青岛军校所有师生任他挑选，只要他看中的，一并带走。
穆西凉琢磨许久，最终挑选了出乎意料的五个人。
清欢努力吞下一瓣橘子，扫一眼一边的名单，口齿不清道，“既然他都说了随便你挑，你怎么挑这样的啊？”
三个士兵，两个军官。
其中有两个士兵还是新兵蛋子。
穆西凉手指在名单上戳了戳，“这两个人，我去救你的时候带的士兵里面就有他们，行动敏捷有功夫底子。尤其这一个，聪明灵活很容易变通，当时我们进入德租界遇到了一点麻烦，他突然大喊了一声“干什么的”，我们这才以看见可疑人物为由轻松进入，要是再晚一步……”
他剥橘子的手猛地停了。
清欢知道他保不齐又内疚了，索性伸手把橘子拿来自己剥。
“你选看起来这么普通的人，洛鸿祎肯定要在背后想，这个穆西凉该不会是个绣花枕头吧，空有架势其实内里空空如也！”
就差直接说他是草包了。
“嗯？”
他瞪她一眼，清欢吐了吐舌头偷偷的笑，穆西凉趁势打量了她一番，道，“这些日子恢复的不错，才小半个月，你居然能下床了。”
“拜托，我断的是肋骨，又不是腿，怎么就下不了床？不过说真的，洛衡找的这个江湖土郎中还真的管用耶，他弄的那些个黑乎乎的草药敷了没几天，我就不怎么疼了，我好这么快，真的要好好感谢洛衡！”
听见她夸洛衡，穆西凉冷哼一声满脸的不屑，清欢抬脚踹了他一下以示不满，穆西凉啧一声，将她的脚推开。
“像什么话！”
“怎么了，哎你前段日子不是还嚷嚷着你还看过我光屁股的样子，跟我踹你一脚比起来，你觉得哪个过分。”
穆西凉瞪她一眼，没好气道，“我看过你的光屁股是事实，洛衡把你弄伤也是事实，我不觉得你有感谢他的必要！”
清欢没说话，看了他一会，忽然强撑着身子坐起来，仔细盯着他的眼睛道，“你对洛衡这么反感，西凉哥哥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在吃他的醋？”
“什么？”
穆西凉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你说什么胡话？”
“你要不是吃洛衡的醋，你干嘛对他这样啊，你明明知道这件事情不怪他。”
顿了顿，清欢嘿嘿一笑，不怀好意的看他，“西凉哥哥，原来，你在偷偷喜欢我啊！”
穆西凉翻了个白眼，“我没有！我怎么可能喜欢你！你瞧你，浑身上下哪有一点女孩子样？”
“喔，你不喜欢我，那你跟我说说，你为什么讨厌洛衡？”
“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
“你看你说不出来吧！西凉哥哥，你要是喜欢我就直说嘛，我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我或许可以考虑考虑……”
话没说完，穆西凉猛地往她嘴里塞了一瓣橘子。
清欢有话说不出，支支吾吾的抬手去取橘子，被穆西凉抢先一步，掐住了她的下巴。
“傅清欢，你再胡说，我就揍你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