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冲到洞口,司灵越便听到洞外传来一阵阵男女均有的尖叫议论声,然后感觉到山洞的摇晃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猛烈,她就不再跑那么快,在走到洞口的时候,顺着众人的视线望向传来异动的地方。
天空中一片蔚蓝,像是之前狂暴的风雪在一夜之间尽数落下,露出了天空原本的纯净颜色,清爽,透亮。
远处的一座山头,上空正散发着阵阵要晋阶的波动,引得山上的雪如同暴躁的动物一般翻滚不已,山头剧烈震动,然而这种情况之下,不单没出现雪崩,那些山上的雪反而朝山顶一个巨大的圈内倒灌而去,似是有人在那里鲸吞着庞大的雪,让那些雪不断注入也没有满溢之态。
圈的雪似是已经满了,震动停了下来,但却不是沉寂,而是从山头为圆心,数百里之内的所有生物均能感觉到天地间的雪元素被扭成了一股股风,在缓缓的回转着,像是在酝酿着什么,让人觉得沉沉的压抑。
在远处观看的所有人,都心情紧张的注视着这一刻,屏息着等待最后的结果。
“轰!”忽然,那个山头突然爆发出一声石破天惊的轰鸣声,震惊四野。
一道光柱自山头冲天而起,耀目得如同异宝出世,让远在数百里之外的强都都感觉到了这股悸动。
强烈的气流,自山头上向四面八方剧烈的推开,声势浩大,将那山头为中心,向外百里以内地表所覆盖的冰雪尽数吹走,连站在山洞不远处的各派修士都被吹得东倒西歪,更有许多修为差的没有及时得到前辈支起防御结界护卫,直接就被吹跑,让同门拼命的追赶着找人。
“成了!苍琰师兄好厉害!”
“大师兄成元婴修士了。”
看到山头上飘起的凌空冷然负手直立的身影,站在洞口的司灵越远远看到一群男女均有的年轻修士从防御灵宝中出来,欢呼着朝那身影而去。
“恭喜道友晋阶为元婴!”
“苍琰师兄,你好厉害!回去之后掌门肯定非常高兴。”
“道友真是天赋惊人,竟然能在这种世界里也能越过禁制,从筑基,跨越结丹,直接晋阶元婴。”
“啧啧!道友成为元婴,相信乾阳真人会高兴坏了。”
“天云宗又晋阶一名元婴修士,真是可喜可贺!”
……
听着下方不断传来的赞美声。不阴不阳的恭维声,睥睨的看着那一圈仰望着他,或惊喜,或兴奋,或羡慕,或妒忌,或忌惮的目光,苍琰居高临下的俊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无悲无喜,目空一切,仿似世上一切的事物均不在他在意的范围之中,冷情冷心,才能成就无上大道。
他的模样在天空中似乎放大了百倍,连隔得那么遥远的司灵越都看得一清二楚。看到这里,依靠在山洞口的司灵越不禁紧张的攥紧了拳头,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他……已经忘记了她吗?成功晋阶,便将影响他修行心景的记忆,均摒除在外了吗?她还能再依靠他吗?
不知道是她的目光过于热切紧张哀伤,还是因为心有所感,苍琰冰寒的目光在冷冷的极目远眺之后,忽然就落在了山洞口的她身上,心中一动,冰冷的面上,竟缓缓的勾起了一抹浅浅的,却让人感觉如同春如大地般的笑容。
“灵越!”
锦上添花是人生常态,但是雪中送炭,更能温暖人心。
“嘶!”不少人被他这一反常态的表情引得倒抽了一口冷气,纷纷回头寻找让他这么叫的人是谁。
被他转过来的视线一看,司灵越虽然隔得太远,但从那边瞬间传来的抽气声,和快要把她给戳穿的妒忌目光,让她的心一紧,止不住的连连打喷嚏。
“哈嚏!哈……哈嚏……”
“身体还没好,为什么不多休息一会?”身影一闪,苍琰便瞬间出现在司灵越的面前,冰寒的眸中,是不容错认的关心。
“我……”看着他的眼睛,司灵越微红着眼眶,呐呐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难道说她怀疑他会忘记她?总觉得此刻她无论说什么,都会沾染了如冰雪般洁净无暇的他。
“快进去休息。”苍琰像是没看到她的不自然,将她肩上披着的雪狼皮毛紧了紧,带着她朝洞内而去。
“大师兄!她是谁?”
此时,一道如同黄莺出谷,婉如又柔媚入骨的声音从洞外传来,让司灵越和苍琰的脚步均一顿,同时回身朝声源处望去。
来人一行男女均是穿着制式统一的白色中衣,外罩淡青长袍,袍上暗绣着朵朵白云,男男女女均面上带喜,正吱吱喳喳的朝山洞走来。
而为首的那名,也就是说话的女子,却穿着一套白底玫瑰紫的裙装,小巧的瓜子面容,眉如远黛,明眸流盼,扬起笑意的唇若樱花,面色艳若桃李,乌发挽成了一个简单的云髺,余下的柔丝披在身后,发上两边对应的斜插着两支镶嵌着柔和水光的水玉珠的紫簪,整个人艳丽无比,仅仅只是一个眼神,便能将人的魂儿给勾了去。
司灵越皱了皱眉,看到女子身后的那群人的衣饰纹理,和她第一次看到苍琰时所穿的衣服纹理一样,应该就是他的同门——天云宗的人。司灵越的眸光微闪了闪,然后半垂下眼帘,抿紧唇瓣,不语。
“大师兄,你怎么不说话啊?这位小姑娘是谁呢?”来人看二人都没说话,于是站定在洞口的阵法之前,再次柔声开口问道。
她背后的男女也随即停了下来,均惊愕的瞪大了眼睛看着洞内——他们冷冰冰的大师兄,竟然在扶人?扶的还是一名女子?
苍琰蹙眉望着走来的人,脸上没有丝毫变化,冰寒的眸子中翻湧着让人无法窥探的神色,同样抿唇不语。
“……”
山洞内,霎时间一阵诡异的静默,安静得让人忐忑,女子身后的年轻男女互相交换眼色,暗自揣测苍琰大师兄是不是不喜欢他们这一群人来打扰,他向来都是喜欢自己一个人,独来独往的。
“你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