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月循声逆光望去,只见夜锦衣轻击着掌风姿冉冉的从垂柳后走出,倾泻而下的阳光给他周身淬上暖金色光亮,显得他的面色如玉莹润、眸子如墨纯粹。
只是他神色矜贵、淡漠,让人一时琢磨不透他这击掌所为何事。
青梅脸色一白,已然屈身行礼,“青梅见过王爷!”
“巫月见过王爷!”巫月有样学样。
无人应声。
巫月僵在原地,垂眸默默看着自己的裙裾在带着花香的暖风中微扬。
良久,良久,久到她的鼻尖已有汗珠沁出,久到她几乎要暴起之时,才听到夜锦衣清浅的声音道,“免!”
眼角的余光见青梅和慧儿起身,巫月才暗暗吐了口气起身。夜锦衣,果然不是什么好鸟。
“青梅,”就在巫月腹诽之时,夜锦衣凉凉淡淡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不会让本王失望的,对吗?”
青梅心一紧,顺着夜锦衣的目光侧眸,慧儿脸上的掌印她都能看得出端倪,自然不可能瞒得过夜锦衣。更何况,适才此处的情形,夜锦衣还不知看到多少,又听到多少?
思及此,她神色一僵,当下扑通一声直挺挺跪倒,“青梅疏忽,甘愿受罚!”
“嗯?”夜锦衣拖长了尾音的轻嗯声响起。
青梅会意,转眸看向慧儿咬牙道,“慧儿欺上瞒下,肆意滋事,杖责四十!即日起,调到西院做杂役!”
慧儿的脸瞬间青白起来,“青梅姐姐,你不能……”
“带下去!”不待慧儿后面的话说出口,青梅已冷声呵断。
刚被巫月打了的两个婆子当即堵了慧儿的嘴,将她硬生生拖走。
“青梅一时疏忽,自愿领杖刑二十!”青梅咬牙继续道,之后看了眼巫月,“至于新来的巫月,虽事出有因,但的确不守规矩,同样杖刑二十。”
“凭什么?”巫月骤然撑大了眼眸,怎么绕了一圈,她还是没有逃脱这所谓的杖刑?
青梅没出声,垂下的眼眸中却极快的闪过一抹幸灾乐祸。
下一息,夜锦衣淡漠微凉的声音就响起,“就凭锦王府的规矩!”
巫月张了张口,垂下的手紧紧攥成拳,将已冲到唇边的‘什么规矩’又给生生咽了回去。
混蛋!
她敢打赌,若这句话她问出口,十有八九夜锦衣的小皮鞭就又举起来了。
难怪那些女子宁死也不愿来锦王府,原来这锦王府不但主子混蛋变态,就连狗腿子们也没个好鸟。
青梅从地上起身背对夜锦衣,一脸讥讽的望向咬牙切齿的巫月,“别怕,这板子,我陪你一起挨!来人!”
巫月抿着唇别开眼眸,不去看青梅嘲弄的神色。她又不是三岁的孩子,纵使她俩一样受刑,她最终的下场必定要比青梅惨烈。
可明知如此,她却无法选择,也不能反抗,只能顺从、忍受。
因为,她必须留在锦王府!
很快,便有几个婆子走了过来,将一条窄窄的长凳摆在了巫月和青梅面前。
青梅瞥了眼巫月,俯身趴在了身前的条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