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巫月紧绷着的心反而放松下来。
心一松,她便觉得夜锦衣修长的手指仿若春日里醉人的春雨,从每一道鼓鼓的鞭痕上滑过后,就浇灭了那揪着她心的烫和痛。
“后背!”
“哦。”给自己的心里建设做好了,巫月没有丝毫犹豫的转身将衣衫褪去,露出雪白的后背。
烛火下,雪白后背上红艳艳、还向外渗血的鞭痕愈发刺眼,夺目。
“疼吗?”夜锦衣沾着药液的手缓缓拂过隆起的鞭痕,说不出的温柔。
“疼!”巫月当下泪眼花花的点头,“不信你试……”
话未说完,便觉背后温柔的手指突然加重了力道,巫月那翘起的小尾巴当即收回,又摇了摇,“不过,王爷这么轻轻的一涂,已经不疼了,真的。”
夜锦衣的唇角无声的抽了抽,手下的动作愈发的温柔了。“你在南浔住在什么地方?”
巫月背一僵,什么地方?她连南浔在哪都不知道。“王爷去过南浔?”
“没有。”夜锦衣淡淡的声音在巫月身后响起,“只是听说过。”
那就好。巫月暗暗松了口气,“我家就在南城门跟前住着,出入城很……”
话未说完,便听身后“叮”的一声脆响,巫月回眸,却只看到夜锦衣身姿冉冉的背影跨出房门。她瞥了眼梨木方桌的白瓷瓶,有些摸不着头脑,“王爷,你不给我上药了?”
“自己没长手吗?”夜锦衣清冷的声音洒落在他身后。
我去,有病吧!巫月冲夜锦衣的背影恨恨的挥了挥拳头,巴巴跑来要给自己上药的是他,上药上到一半就撂挑子不干的也是他。
喜怒无常!
对夜锦衣,此刻,巫月只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夜,就在巫月的辗转反侧中一点点加深。
而夜锦衣的寝殿,却依旧灯火通明。
“啧啧啧,”一个男子摇着头、咂着舌,用一把折扇翻动着长案上破碎的卷宗,满脸的戏谑,“我的锦王爷,就算郭松的案子没有线索,你也不至于这么残暴吧?”
良久的静默之后,夜锦衣清浅的声音才响起,“她来了。”
“谁来了?”男子被夜锦衣这没头没脑的话弄的一怔,瞬间眼眸亮了起来,“蹭”的一下从长案上蹿到夜锦衣身旁,一脸急切的看着他,“就是当年你将南浔翻了个底朝天要找的那位姑娘?”
夜锦衣轻轻的点了点头,“她姓巫,单名一个月字。”
“巫月!”男子“啪”的一声抖开手中的折扇轻摇了两下道,“有名字就好办了,我这就去查。只是你将她留在府上,就不怕她坏了你的计划?”
“她若能坏了我的计划,算她本事。”夜锦衣完美的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仿若明珠生晕,整个寝殿的光线也为之一亮。
夜,如同一片晶莹的雪花,慢慢消融于白色的微光中。
“咚咚!”轻轻的叩门声就在这晨光中响起。
“谁?”正在涂药的巫月瞬间警觉起来,不是夜锦衣又来抽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