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仙一愣,心忽地沉坠得像灌满了冷铅,她应道:“自然记得。”
李玉兰和唐小仙时在五年前相遇的,唐小仙当时刚刚抓住了一只害人的白毛僵尸,正准备就地正法,李玉兰跪下来拼命磕头,求她不要这么做。
原来李玉兰的娘早就过世了,她的爹是个老实人,被地主抢了两块地,没了活路,便听信了游方道士的话,请上僵尸来吓人,听说地上出了僵尸,旁人躲都来不及,哪像李玉兰一家,怎么劝都不肯离开。
不久僵尸开始祸害村子,连累死了不少人,唐小仙就被村民们请来替天行道。
僵尸要除掉,可没有了僵尸,李玉兰一家又该捱苦了。
在这之前,唐小仙并不知道前因后果,没听李玉兰的劝说,执意把僵尸就地正法了。
李玉兰的爹,在后来地主上门讨债时,一口气提不上来就去了,李玉兰大哭了一场,跟着游方道士从此也失了踪。
多年来,唐小仙心怀愧疚,没想到有一天又回听到这个名字,还是在这样的情况底下。
“李玉兰,就是宝娃的娘亲?”唐小仙的声音有些清冷。
白飞羽冷哼了一声:“托你的福,她跟着那老道修习的都是禁术,损了福寿,宝娃生下来才会看不见!”
接着又忿忿道:“她不肯再出手,自然是由我这个姐姐来替宝娃讨回公道,你还是先问问你自己,你又让她承受过些什么吧?”
这是苏大维第一次,看到唐小仙如此悲伤的表情,他想去安慰她,可是所有话都沉重的堵在了胸口。
苏大维只好朝白飞羽喊了一句:“我知道你是想为宝娃报仇,可是现在,林森死了,张钦蓝也死了,你的仇已经报了,无谓再伤害无辜的人吧!”
“无辜?苏大探长真会开玩笑,这里谁人敢说自己无辜?”白飞羽的声音回荡在半空,如惊雷震动。
什么意思,难道不是只要四个人做祭品,而是所有人都要跟着一起陪葬吗?白飞羽身边的女生们如梦初醒,面面相觑的望着彼此。
一边是日本人,一边是铁栅栏,地下河又在不停的涨水,白飞羽这是要,置所有人于死地吗?
苏大维终于明白了,这场仪式,最后只会有一个活下来的受益者,那就是白飞羽她自己,所以早先她才对于秦家宝击伤了她的“同伴”,丝毫都不动容,说不定还会暗自感谢秦家宝,其实是帮了她一个大忙!
先前还互相撕扯的女学生们现在终于知道调转了枪头,沆瀣一气开始对付白飞羽,一个女生的剑落在白飞羽肩头,被她用剑挑开,另一个又缠上她的后心,直指心脏的位置,你不是受伤了能痊愈吗?那就多刺几下,看是你的伤好的快还是我的剑刺的快。
大厅中群剑乱舞,无数的剑尖在白飞羽身上划过,立时鲜血四溅,白飞羽的校服袖子原本就被唐小仙的剑气所划破,此时更是被撕扯成一条条又长又乱的碎布片,在剑锋间胡乱飘荡,断线的血珠一颗颗浸染上去,化作了一朵朵艳丽的血花,最后又浑浊起来,变成了斑斑点点的一大片晦暗不明的痕迹,苏大维心里打鼓,这是帮,还是不帮?
白飞羽要是受的伤太重,那个在她身体上施法的李玉兰说不定也会死,可是不帮她吧!那其它的这些女学生要怎么办?
粼粼水光已将孤岛上映射的一片雪亮,水漫过苏大维他们脚下,又沿着那条笔直的小路,汇聚到围绕孤岛的那条暗河里,苏大维暗道不好,连大厅中心的这条暗河也开始涨水了,按照水流的速度,可能很快连这个大厅也会被淹没,白飞羽她们发现这个地方的时间不过数月,又正好是秋冬季节,地面河流冰冻,地下水源活动不会过于频繁,但现在已经开春,前些日子又下过不少雨,正是涨水的时候。
水声潺潺,寒气森森,白飞羽静静站在那里,遗世独立般,轻蔑的看着四周将她团团围住的少女们,不久之前,她们还是一起嚷嚷着要声张正义的审判者,现在却成了个个脸红脖子粗,非要弄的你死我活的杀人者,然而这一切未免实在太过可笑。
说时迟那时快,白飞羽用剑尖挑起了祭台下存积的血水朝众人身上撒去,混合着林森的腐烂尸块的血池,一直发出阵阵恶臭,女学生们惊叫一声,纷纷后退躲避,到了这一刻,女生们仍是爱美的,生怕那脏东西会沾染上自己。
白飞羽逮到了机会,长剑带着血肉直直飞向了离她最近的一个少女身上,一剑穿心,少女用怨毒的目光直盯白飞羽的脸,应声栽倒在地上,少女的血涌动出来,一直流过锁骨、脖子、下颌,最后流淌在地上,地上活人的鲜血与死人的混在一起,汇成无数条涓细的红线。
没有了长剑,白飞羽又掏出口袋里防身的一把小枪,当她缓缓地举起枪,慢慢对准四周的身少女们,有些人被吓到,哭着开始求她;有人抖着剑,似乎想要试图挡住子弹,在她身后的人,更想趁机给她一剑,让她干脆开不了墙,白飞羽的嘴角微微扬起,那似乎是嘲讽,又像是不屑,就在这一刹那,还不等人反应过来,白飞羽的枪口干脆对准了一个准备掉头想要逃走的少女,被宣布了罪名后,直接击中了背心。
在地下洞窟里,枪声如此剧烈而响亮,砰砰砰,似是有人用器物在重重锤击胸口,只见空中绽放出一朵小血花,那名女生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胸口的血洞,烧焦的皮肉下似有森森的白骨,她倒下去的时候趔趄了一下,膝盖关节着地,朝着苏大维他们的方向,跪着死去了。
秦轻摇啊的一声背过头不敢再看,其他几名女生也顿时大惊失色,开始尖叫和慌乱地四下跑散,其中两个朝着苏大维他们跑了过来,想要获得苏大维等人的救援,结果她们才刚刚跑到铁栅栏附近,还是被白飞羽一边念叨和宣布着她们的罪名,一边连开数枪,将她们都击毙,而秦家宝则一直被乱跑的女生干扰了射击角度,屡次想要击毙白飞羽,却一直找不到机会,在两名女生倒下后,终于有了一个不错的射击机会,这时白飞羽却狡猾地走到了祭台上山羊头的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