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宝斩钉截铁地说出这句话之后,整个人似乎彻底恢复了自信和神采,重新找回了生命的意义和方向。
然后,他啪地一声,直挺挺地趴倒在了酒桌上。
“呵呵,老秦啊老秦,你酒量可真差。”苏大维看着秦家宝的样子,哈哈哈大笑了三声。
然后,打了个长长的酒嗝,也直挺挺地趴倒在了桌子上。
一直在旁边小心伺候着的梁李记食肆的老板,一看这情形,顿时一张脸黑得跟锅底一样。
……
第二天,日上三竿,苏大维眼睛被明亮的阳光给晃醒了,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发现一条薄毯从自己身上滑落了下去,茫然地望了望四周,这才记起来,原来昨天自己和秦家宝醉倒在梁李记食肆的桌子上。
“这年代的服务意识,也太超前了。”苏大维把原本盖在自己身上的薄毯子捡了起来,笑着吐槽了一句。
这才发现,同样醉倒在自己旁边的秦家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这时已经以一贯的完美姿态,正经危坐在他旁边,朝他仍过来一条热毛巾:“擦脸,我们回巡捕房。”
苏大维伸了个懒腰,秦家宝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把昨天晚上那身沾满了血污的西装三件套给换了,换上了一套虽然明显质量和剪裁都远远不如,但还算整洁干净的新西装,估计是不知道在附近哪儿的成衣店现买的。
苏大维摇摇头,估摸着昨天晚上的帐秦家宝应该已经结了,便朝着梁李记的老板点了点头,转身准备上车回巡捕房。
临走前,梁李记的老板,对两人的态度充满了友好和期盼,苏大维就知道自己的推断非但没有错,而且秦家宝估计还多给了不少的小费。
“哈,看来无论哪朝哪代,土豪总是最容易交朋友的一类人。”苏大维很哲人的总结道。
……
“喂,小苏啊,昨天晚上,是去剿匪了还是去和青帮火并了?”马龙特务班办公室里,谢利贞看到满身血污的苏大维,瞪大了眼睛问道。
苏大维还没来得及答话,唐小仙就用她一贯摇曳妩媚地身姿,走到了苏大维的面前,微微皱了皱挺翘的小鼻子:“好重的尸臭味,阴气也沾染了不少,你们遇到僵尸了?”
一听到僵尸,谢利贞立刻座位上弹了起来,一脸惊恐加凝重:“不会吧小苏,你真的遇到了一只僵尸?”
苏大维无奈地耸耸肩膀,点点头:“嗯,不过,不是遇到了一只,而是遇到了一群。”
“什么?一群?什么地方,僵尸什么时候玩儿这么大,这么嚣张了?”谢利贞脑门上的头发都竖了起来。
“城外,乱葬岗。”苏大维道。
“靠,你们没事跑那种地方去干什么?找死啊,对了,你遇到了一群僵尸,结果打得浑身血糊拉稀的,为什么秦家宝身上干干净净的,他当逃兵了?”谢利贞很有些不爽地看向了站在苏大维身后的秦家宝。
“没有,我们能活着出来,他发挥的作用比我大。”苏大维老老实实答道。
谢利贞端详了苏大维半天,然后十分庄重的拍了拍苏大维的肩膀,压低了声音道:“小苏啊,有我在,你不用屈服于他的淫威,勇敢大胆地把他是怎么欺负你的事情讲出来,我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苏大维看着谢利贞的表情,顿时无语了。
“我又不是小姑娘,怎么就慑服于淫威,怎么就被人欺负了……说个实话,有这么难被人相信吗?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苏大维还在组织着想要怎么洗清秦家宝,以及他自己身上的“冤屈”的时候,唐小仙却悠然开口了:“大维没撒谎,秦探长身上也有很重的尸臭味和阴气,不经过一番血战,恐怕难以达到这种程度。”
“还很臭?”秦家宝闻言,皱眉抬手闻了闻自己。
“喂喂喂,你的关注点很歪啊老秦,被人冤枉了你跟没事儿人一样,说你身上有味儿你反应这么大,你这绝壁处女座,洁癖癌晚期啊!”苏大维愤怒吐槽道。
“好吧,就算他不是逃兵吧,小苏,你们到底去乱葬岗干什么去了?”谢利贞总算将话题又拉了回来。
苏大维点点头,正色道:“多亏了谢头出马,李探长昨天把红月的下落吐了出来……她已经死了,据说是畏罪上吊,就葬在乱葬岗。”
“所以,你们就想去乱葬岗查线索,一个死人身上能查出什么线索?荒唐,还差点把命搭进去,下次再去这种危险地方,一定要先给我打报告,至少我先派几个包打探去踩踩点,记住,你们都是精英,送死别人去,立功我们来,智慧点,懂吗?”谢利贞语重心长地教诲道。
听着谢利贞这种立意新奇,三观奇歪道关心,苏大维不知道自己是该感动还是反驳,情绪复杂,无以言表。
“好了,我知道你很感动,但是请不要表露得这么明显,我是个情感很内敛的上司。”谢利贞见苏大维憋着一张脸,半天没吭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另外,我要告诉你们一个坏消息,李探长,昨天晚上,死了。”
这个突兀的消息,终于治好了苏大维的急性尴尬症:“死了?怎么死的?”
唐小仙啪地一声掏出zippo火机,点燃了一根烟送进了指环烟架里:“开膛,挖心,死法和陈良弼一模一样,另外,他的身上,也沾染了不少阴气。”
开膛,挖心?
苏大维的心中一沉,有了第二个手法相同的受害人,会不会很快出现第三个,第四个?
“这个案子,和陈良弼那个,已经并案了,由我们特务班全权负责,连续死了两个,都这么诡异,李探长还是巡捕房自己人,上面希望尽快破案,我们肩头的压力,很大啊。小苏走吧,带你去看看尸体。”谢利贞叹了口气,背着手,从特务班的办公室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