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载掌阅APP，畅读海量书库
立即打开
眼看大洋治好了老鸨的健忘症，谢利贞涌到了嗓子眼的喝骂声，也只好又生生咽了回去。
“说起来，红月，三年前，还是我带过的头牌姑娘，每天来找她陪夜的客人，能把店里的门槛都要踏破，那时候，这还不叫沉香阁，这条里弄也没这么好，多亏了刘先生盘下了这一大片地段……”老鸨眯着眼睛回忆道。
“好了好了，这些回忆迟点再讲，你先告诉我们，她现在人在哪儿？”谢利贞打断了老鸨，没好气地说道。
“咳咳……几位长官，其实去年红月就被赎身了。至于她现在在哪儿，老身我也不知道啊。”老鸨答道。
“赎身了？被谁赎的身？”苏大维顿时就想起了玉珑之前说过，陈良弼曾经也承诺过要给红月赎身的事情。
“这个，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以老身这记忆力……”老鸨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一脸苦相
道。
“嗡——”老鸨的话还没落音，秦家宝眼睛都没眨一下，又是十块银闪闪的大洋，弹了出来。
老鸨看到这十块大洋，眼睛都直了，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多了一倍。
不过，大洋的疗效还是立竿见影，老鸨的记忆力马上又好了起来：“给红月赎身的，是一个苏北的盐商，名叫马德，至于他住在哪儿，老身就真地不太清楚了。”
虽然老鸨还想再用大洋治一治健忘症，可惜她也很清楚，这大洋虽然能治疗她的健忘症，但也能给她买棺材，真不知道的事情，她可一点都不敢讹这位弹得一手好大洋的严肃俊后生。
“姓马的苏北盐商？这线索可真就是大海捞针了。”谢利贞一脸恼火道。
二十块白花花的大洋，就买来这么个消息，秦家宝虽然无动于衷，但是谢利贞在一旁看得是非常的心疼啊。
“没关系，有了这个线索，明天我就能知道，这个马德住在哪儿。”秦家宝语气平稳的说道。
苏大维和谢利贞一听，顿觉无语，看来大洋不但能治健忘症，还能做指南针。
果然是有钱能使磨推鬼……
离开沉香阁之前，苏大维突然转头向老鸨问道：“几年前，有个名叫陈良弼的恩客，经常光顾红月，还许诺要给她赎身，你还记得吗？”
老鸨正在将桌上的二十块大洋收到怀里，听到苏大维的话，下意识地撇了撇嘴：“那个落魄公子哥啊，先前亏得阿拉还把他当贵宾，谁知道玩了几个月就没钱了，还天天痴缠着红月不放，就他？连自己都靠着红月偷偷接济才能度日了，还给红月赎身，根本就是个痴心妄想的小赤佬罢了……”
“这么说，后来那个陈良弼都没来过咯？”苏大维继续追问道。
“哼，谁会在意那种小赤佬有没有来过……”那老鸨摇摇头道。
苏大维见再问也没有什么线索，便朝着谢利贞和秦家宝点点头，三人一起离开了沉香阁。
“那个……你们两个先回巡捕房，我……在这附近，还要再调查，嗯……仔细的调查一下。”谢利贞一出沉香阁，就朝着苏大维和秦家宝挥手道。
秦家宝闻言，掉头就走，苏大维倒是有些摸不着头脑：“谢头，这里没什么线索了啊，还有什么可调查的？”
“小伙子，你还是太年轻了，这种烟花之地，不进行一番深入浅出的调查，怎么能断定这里没有线索了呢？”谢利贞一边说话，眼神一边已经飞到一家堂子门口的姑娘身上去了。
“深入浅出的调查？”苏大维琢磨了一下谢利贞话，顿时就秒懂了他的意思，马上义正词严地点头道，“谢头说得对，那您就慢慢操劳，我们先回去了。”
谢利贞嘿然一笑，拍了拍苏大维的肩膀：“小伙子，不错，很有悟性，很上道，怎么要不干脆留下来，我好好教教你该怎么进行深入浅出的调查？”
苏大维顿时一个后撤，摸摸鼻子笑道：“不用了，不用了，谢头您忙，我走先！”
……
第二天，直到日上三杆，谢利贞都没能出现在马龙特务班的办公室里。
苏大维就这么和秦家宝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坐在办公室里发呆，整个上午，苏大维喝了十杯茶，看了十五遍报纸，尝试和秦家宝聊了二十句天，但只得到了三句友好的回答，分别是，嗯，啊，闭嘴！
就在苏大维百无聊赖，开始期待一直被他视为麻烦之源的唐小仙，甚至是废话大王谢利贞出现在办公室都好的时候，办公室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苏大维刚刚起身，就被秦家宝一把按在了椅子上：“我的电话。”
秦家宝面无表情地拿起电话，听了十秒钟，又一言不发的挂掉了电话，然后转过头，对苏大维道：“马德的地址找到了。”
“谁？”苏大维发了一上午呆，脑子僵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马德是谁。
“马德！智障！”秦家宝不耐烦地重复道。
“妈的智障？”苏大维有些懵逼，原来mazz这句骂人的话在一百多年前就已经开始流行了吗？不过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哦哦，你是说，那个盐商，马德？”
秦家宝扫了苏大维一眼，没有答话，只是吐出了一个地址，然后拿起了挂在衣架上的风衣，大步从办公室里走了出去。
苏大维连好奇一下，为什么一个苏北的盐商，住址居然会在上海的时间都没有，只好快步跟着秦家宝，走了出去。
还好，秦家宝坐在了汽车的副驾驶那，没有丢下苏大维。
“呵呵，多谢等候。”苏大维坐上驾驶座，一边发动汽车，一边笑着想要调节一下车内尴尬的气氛。
“缺个司机而已，开车！”秦家宝的话，却让气氛更加地尴尬了起来。
苏大维无语，只好摇头苦笑，一脚深深踩下去，将些许不爽全部轰在了油门上。
很快，两人就到了马德的住址。
“这院落倒是看起来修的不错，可是，门口怎么贴着一副白色的对联？”苏大维一下车，就发现这马德的家里，看起来有些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