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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找到红月的消息了？”谢利贞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秦家宝道。
别说谢利贞不敢相信，就连苏大维都有些惊讶。
像秦家宝这种家世背景长相，在女人方面可以说基本上是“黑洞”模式，吸引力爆棚。
所以，很明显秦家宝如果想要解决生理问题，肯定是不太需要去长三堂子这种花钱买笑的地方的，至于更低级的幺二堂子，就更不太可能了。
可是，既然秦家宝对这些地方没需求，就肯定不可能对幺儿堂子熟悉，那么他是凭什么比谢利贞手下的那些几乎把幺二堂子这些妓馆门槛踏烂了的家伙们，更快找到红月消息的？
苏大维的第一反应就是，难道秦家宝“爱好”特殊，其实早就是幺二堂子的常客了？
不过，这个念头很快就被苏大维从脑子里赶了出去，因为想像一下，西装笔挺，绅士范十足，一脸严肃的秦家宝，坐在一堆浓妆艳抹，烟视媚行的幺二倌人里的样子，实在是让人感觉出离的尴尬。
“秦探长，能告诉我们，你是怎么找到红月的消息的吗？”苏大维决定直接开口询问了。
秦家宝微微皱了皱眉，似乎对谢利贞和苏大维这种不专业的好奇心有些不满：“花钱，买的。”
花钱，买的。
简简单单四个字，瞬间就让谢利贞和苏大维服了。
嗯，不愧是沪上大亨秦四爷的长子，这做事的方法，太直接，太有效了。
苏大维朝着秦家宝竖了竖拇指，略过了这个问题，直接进入了主题：“好吧，红月，在哪个馆子里？”
秦家宝点点头：“四马路，沉香阁。”
……
不多久，一行三人已经到了四马路，秦家宝带路，大步直奔目的地，沉香阁。
这一带和长三堂子不同，人更多，热闹更多，沿路不停有人打着吆喝：“客官里边儿请，瓜子水果干湿食盘二元，侑酒二元，过夜二元，粉黛珠玉，长腿佳丽，只要六块大洋，便可跌落您铁蹄之下，元宝翻身，任君摆布……”
听着这些露骨的吆喝，以及沿路堂子门口那些尽态极妍，争相斗艳，打扮露骨的女人们，只要是个男人就不由觉得脸红耳热。
一行三人，秦家宝是目不斜视，眉头微皱，脚步越来越快，苏大维则是好整以暇，脚步如常，饶有兴味，至于谢利贞，就完全是左顾右盼，越走越慢，几乎要流连忘返了。
等到了沉香阁，三人已经是拉开了有相当的距离，秦家宝颇为不耐地在门口地在门口等到了谢利贞，立刻迈步走了进去。
“三位……额，长官？莅临本店，有何贵干？”沉香阁门口的招待，倒是眼睛比长三堂子那边的尖多了，一眼就把苏大维三人的底子给敲了出来。
“闭嘴，不该问的别问，把你们管事的叫出来，我们有事问他！”谢利贞脸上横肉一抖，官威十足地斥道。
这种时候，的确只有谢利贞最适合出面了，苏大维太阳光，秦家宝太绅士，都不是和这种人精一样的妓馆招待打交道的好人选。
那沉香阁招待不惧不恼，依旧带笑地点点头，直接进去里间儿寻管事的去了。
倒是门口一名年纪小小，穿着一条裙衩都开到了大腿根的倌人，瞪着一双大眼睛，像只受惊的小鹿一样地望着苏大维三人，不知所措地搓着衣角。
苏大维看着这年岁不过十六七，长着一张萝莉脸的小姑娘，不由叹了口气，这要是放在前世，都能被当做校花追捧的花季少女，到了这里却被父母卖到了这幺二堂子来做肉身布施的女菩萨，实在是造孽啊。
苏大维努力挤出了一个足够和善的笑容：“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回长官，小女唤作湘儿。”小姑娘脆生生地答道，看着苏大维的微笑，似乎已经不那么害怕了。
“湘儿，很好听的名字，那你认不认识，这里有个叫做红月的姐姐呢？”苏大维问道。
“不认识。”湘儿摇了摇头。
苏大维和谢利贞听罢，一起看向了秦家宝，后者摇摇头道：“我的消息来源很可靠，这个小姑娘应该是来了这里没多久，人没认全。”
湘儿听到谢利贞的话，不由有些不服气地挺起鼓鼓的小胸脯说道：“这位长官，湘儿来这里大半年了，别说沉香阁的姐妹们，就连这里弄里别家馆里的姐妹们，我也大多识得呢。”
湘儿的话，让一行三人都有些不太妙的感觉。
难道，真的是消息有误？
苏大维正待再跟小湘儿多说两句，再问些消息出来的时候，里间儿的帘子被挑了起来，走出来一个脸上褶子略多，年岁不小的老鸨。
“三位长官，阿拉老婆子就是这店的管事，不知道有什么可以为您几位效劳的哪？”老鸨脸上带笑，瞪了一眼正在跟苏大维搭话的湘儿一眼，然后朝着三人作揖道。
“嗯……你这馆子里，有没有一个叫红月的姑娘？”谢利贞单刀直入地问道。
那老鸨一听，果断摇了摇头道：“不敢欺瞒三位长官，小店目前就一共四位姑娘，没有一个叫做红月的。”
谢利贞一拍桌子，大声吼道：“放屁，我看你是吃了豹子胆了，连巡捕房的人也敢蒙骗？”
老鸨浑身一抖，脸带委屈：“老身冤枉，长官若是不信，老身可以将店里所有的姑娘都唤出来让探长一一过目。”
谢利贞一听，眼前顿时一亮。
苏大维却赶紧挥了挥手，表示不用了，从湘儿的回答，以及这老鸨的反应来看，这时店里想必肯定是没有一个叫红月的姑娘了。
但是，秦家宝又对自己的信息来源十分有信心，苏大维捏了捏额头，立马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老鸨，你这店在这开了有多久了？”
“回这位长官，老身记得不太清楚了，不过至少五年了。”老鸨老老实实道。
“那么，你好好回忆一下，这店里以前的姑娘里，有没有一个叫做红月的？”苏大维盯着老鸨问道。
那老鸨眼睛一转，想了片刻似乎突然有了头绪，不过到了嘴边，却是一副为难的模样：“这个……几位长官恕罪，老身年纪大了，这记忆力，实在不太好使了……”
苏大维叹了口气，只好回头望了谢利贞一眼，后者还没来得及开口威胁，秦家宝已经屈指一弹，十块大洋带着嗡地一声，划出了一道漂亮的弧线，整齐地落到了那老鸨身边的那张茶几上。
“再想！”秦家宝眼皮都没抬一下，沉声道。
那老鸨看着桌上那十块大洋，吞了一口口水，立刻抬头：“哎呀，老身，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