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身份和来意,你们总巡捕之前已经给我打过招呼了,大家都辛苦了,不知道今天过来,是有什么新的发现吗?”尤鸿图坐在自家的书房里,一边亲和地向几人问询,一边让女佣过来招呼,“几位喝点什么,茗茶,咖啡,或者来点威士忌?”
对于前大总统的招待,除了谢利贞有些受宠若惊之外,苏大维和唐小仙倒是都十分淡然,苏大维随意地答了一声绿茶,而唐小仙则是要了一杯咖啡。
很快,女佣便把热气腾腾的茗茶和咖啡端到了几人手上,苏大维轻轻啜饮了一口,发现这茗茶清新淡雅,香而不涩,虽然他对茗茶没什么研究,但也能知道,这绝对是所谓的上品好茶了,而看一眼旁边的唐小仙喝了一口她要的咖啡,似乎表情也挺满意。
从招待他们几人的饮料来看,很明显这位已经下野的前大总统,尤鸿图,依旧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
尤鸿图四十多岁的年纪,但保养得很好,身材也并没有走形,他身上有着一种儒雅淡泊的气质,习惯穿一身黑色西装,即使是冬天都没有戴围巾。
而仁济医院楼下和查娜产生争执的男人,身材虽然和尤鸿图相差不多,但明显更加健壮年轻,苏大维敢赌上自己眼珠的名义,查娜就算恨着的那个男人,肯定不是尤鸿图!
可是,她为什么又要在复活之后,第一时间前去刺杀尤鸿图呢?
尤鸿图……查娜……
查娜……尤鸿图……
“我到底忽略了什么细节?”苏大维打量着这个前大总统的时候,尤鸿图也在打量着他们一行三人。
“这位探长,似乎有问题想要问我?”尤鸿图朝着苏大维微笑道,他的声音儒雅而礼貌,很难让人生起不适之感。
谢利贞顿时看向了苏大维,神情很有些紧张。
其实他一开始就不太同意登门拜访尤鸿图,他宁愿去动用他在法租界的各种关系调查案情,也不愿对尤鸿图进行一遍常规问询。
尤鸿图,那是多大的大人物!
谢利贞这样一个探长,实在是问他几句话的勇气都欠奉,可是实在被怨灵僵逼得没有法子了,这才依了苏大维和唐小仙的意思,来尤鸿图家问询。
来归来了,谢利贞依旧很担心,苏大维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不分轻重地问出了不合时宜的问题。
可是,谢利贞使了半天眼色,苏大维都跟没看见一样,眼神全放在了尤鸿图身上:“那个……尤先生,请问你认识查娜吗?”
嗯,这样就对了嘛,他之前一直觉得,巡捕房办案有哪里不太对劲,直到他这个问题出口,才意识到,他们忙活了两天,完全都没有问过被害人的情况!
别人就算知道的再多,也没有尤鸿图自己知道的多吧。
“我认识她。”尤鸿图一开口就打断了苏大维的思路。
“你不认识她也没关系,那你知道乌衣……咦,你说你认识她?”苏大维又呆愣了一下,他也没想到,他的第一个问题就直接有了正面的回复。
“是的,我认识她,她是仁爱医院的一名护士,我曾经去那检查过身体,所以和她就此相识了,只是……这件案子和她有什么关联吗,我前几天才刚出席过她的葬礼!”尤鸿图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肯定地回答道,只是望向苏大维三人的目光中,露出了一丝问询的眼神。
苏大维听到尤鸿图的话,再次呆愣了一下,不由望向了一旁的谢利贞,看到后者脸上一脸焦虑和惶恐的神色,苏大维顿时就明白了过来。
恐怕巡捕房这边对尤鸿图隐瞒了不少信息,不过想想这也正常,死人行凶这种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巡捕房那边是肯定不会任由这种传闻传出一分一毫的,不然恐怕很快就要闹到满城风雨,一发不可收拾了。
况且这事儿瞒着尤鸿图,也算是对他的一种保护,毕竟无论是谁,听到自己被一只僵尸给盯上了,这只僵尸活着的时候,还是他的熟人,这种感觉实在是有够糟糕的,弄不好给吓出什么心脏病来都是有可能的。
“哎,最近一想到心脏这件事儿,就感觉莫名的冒火。”苏大维在心理暗自吐槽了一句,马上正色向尤鸿图答道,“案子还没调查清楚之前,请恕我们不能向尤先生透露详细案情,这是我们基本的职业道德,希望尤先生你能够理解。”
尤鸿图深深看了苏大维一眼,点点头道:“呵呵,我明白了,我也希望你们能早日破案,到时候请第一时间告知我真相,现在如果你们还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也请尽管开口。”
“多谢尤先生的理解,恕我还有些疑惑,以您的地位,想必平日事务繁多,行程很紧,你说查娜是因为看病而结识,这种关系,应该不至于亲密到,您会百忙中抽出时间,去出席她的葬礼吧?”苏大维接着追问道。
谢利贞听道苏大维这番有些不太礼貌的问话,脸都有些发白了,正待准备喝阻苏大维时,尤鸿图却摆摆手道:“没事,我说过会配合你们,就一定会配合,关于我和查娜的关系,不仅仅只是普通的医患关系那么简单。”
唐小仙和谢利贞听到尤鸿图这大有歧义,一副即将爆处惊天猛料前奏的话,同时变了脸色。
唐小仙是好奇和八卦,而谢利贞则是恨不得起身调头就走了,这种大人物的秘辛,谁听谁倒霉啊。
“我在仁爱医院检查身体的时候,发现护士查娜不但性格很好,而且还是一名基督教徒,而且她的父亲,还是一名传教士,而我则刚好也有信仰,所以经常聊天,成了不错的朋友,所以得知她的死讯时,我非常难过,亲自参与了她的葬礼,可是谁知道,返回的途中,就遇到了有人行凶,小武代我受过,不幸身亡……”说到这里,尤鸿图从他宽大的大班椅上站了起来,神色有些忧伤地拿起一副照片,声音低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