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平走过去扶起母亲,他并没有去追击那个已经逃窜的敌人,这荒郊野岭的血腥味已经散发出去,保不齐便会诱来狼群或者虎豹,他绝不会让自己的母亲至于险地。
“唉,这又是一番杀业啊!”胡氏长叹一声,在关平的搀扶下向着前方走去,心中却还是很过意不去,毕竟她只是一个朴实的老百姓啊。
这才走出几步,便听见前方一阵马蹄响,那人竟然乘马逃窜出去了。
只是细细打量那马的时候,关平却大吃一惊,这马却并非是他的马,而是一匹战马。他立时大呼不妙,当即便扶着母亲加快脚步来到这劫匪适才的窝点前。
果然,这里还绑缚着三五匹好马,另外还散乱放着几杆较好的马槊。
关平大喜,从这几杆马槊之中挑选出了一杆最好的,扶着自己母亲上了一匹好马,自己也乘上一匹,当即便绝尘而去。
“母亲,咱们现在怕是入不得这县城之中了,得寻小路尽快赶往沾县,再入上艾城进常山。”
“如何便去不得这城中了?”胡氏紧紧的抓着马鞍,生怕会掉下去一般好在这关平速度并非特别快,不然只怕还未逃得命,人却先摔死了。
“咱们杀了这并州的军士,那张燕岂能与我等干休?”关平轻描淡写,道。
“如此便不去了,便不去了。且回去便是,回去便是。”胡氏当即便道,这前路九死一生她甚是不敢再往前了。
只是关平却并没有回答他,只是策马向着前面奔去,虽不知道这前路如何,但是他却明白他现在除去往前之外并无任何退路。
界山西面,张燕军大营。
一个虎背熊腰的壮汉正在帐中豪饮,而他身边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将军却正端坐着打量面前的地图,道:
“将军,主公要求我们尽快将军队调往沾山一带,将军如何还不尽快准备?”
“廖化,你是在质问我吗?”那壮汉自顾自的牛饮着,只是没来由冒出一句醉话。
看来二人的关系也非常不错,廖化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生气,只是笑道:“老裴,我可告诉你啊,当初可是你叫着我们一起投这张燕的。现在到了这里你却自顾着每日喝酒,全然不管弟兄们了不成?”
“哪里不管了?”裴元绍虽然长得虎背熊腰,年纪也要比廖化大上许多,但是却丝毫不敢轻视面前的年轻人,只是急忙解释道:“这每次张燕都叫咱们这些非嫡系军队在前面开路,哪次死的不是咱们?这沾山不去还好,去了还不知道要死多少弟兄则个!”
“只是这主命难违啊,我等便是不去的话也要寻个去处啊!毕竟咱们不可能端着碗吃饭,吃完饭砸碗吧?”虽然年纪尚小,但是这廖化却丝毫不像一个十七八岁的娃娃,显然更像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稳沉汉子。
“若是寻得去处,便是翻了天地只怕也要去,只是咱们这又能去哪里?”裴元绍一拍大脑袋,道:“咱们这东面和南面都是敌人,往哪里去?”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咱们且先去那沾山再说如何?”廖化看向裴元绍,道。
“吃个屁啊,咱们弟兄们又有多少粮草是他张燕给的?”裴元绍暗骂了一句,道:“这一来九江你我还有杜远兄弟安排在界山,将周仓兄弟安排在了羊头山。”
只在这个时候,便见帐外来一人疾步奔入进来,就好似天塌了一般:“祸事了,祸事了!”
这裴元绍和廖化二人同时抬起头来,看向这奔入堂中的士兵,这不是与那杜远同去巡哨的士兵吗?难道自己的兄弟真的出了什么事儿?
“何事儿,快快说来!”还是这裴元绍因为这番长相倒也素有威信,他一说话便见那男子不敢迟疑,急忙脱口而出:
“杜将军与我等在那山中巡哨,却遇上了曹军斥候,那厮凶猛得很一上来便不说话直将杜将军杀死,若非弟兄们拼命让我前来送信,只怕孩儿也回不来了!”
说到这那男子却像个没羞没臊的女子一样,在这帐中嚎啕大哭了起来。
对于这些往日里狗仗人势的小喽啰廖化自然知道这些人过分夸大事实,不过这杜远既然死了作为朋友来说也不得不为他的死讨个说法。
“哼!”裴元绍猛地一巴掌拍在前面的桌子上,喝道:“对方几人,现在往哪里去?”
“孩儿来时知晓对方要往冀州经过,往幽州去,现在应该已经出了界山,往界休方向去了。”
“来啊!点齐兵马,传信羊头山,咱们不是要去沾山吗?便一路搜将过去!”
裴元绍是一个说干就干的主,当即便穿上甲胄拾起那马槊便要去追。
到是廖化这人是个细心人,他仔细打量了一下士卒,觉得对方应该还是有很多话没有说清楚,便问道:“你确定便是此事?”
“孩儿确定,大王们若再不去追只怕那厮就此逍遥法外了!”
裴元绍也是着急,向廖化劝道:“杜远兄弟死了,现在还婆婆妈妈作甚?随我一并去捉住那厮!”
“急什么?”廖化冷声道,又看向那士卒,道:“这无端死了一个将军,上面追查起来你我都逃不掉责罚。我且问你,杜远到底是怎么死的?”
说到最后廖化的声音甚至有些逼问的意思,到叫那小卒吓的不轻,又哪里敢在廖化面前扯谎?不过便是将这事情合盘脱出,只怕自己这个脑袋也保将不住啊。
“唉,还在这说这些,便是那上头要追查,也要先将此人抓住再说啊!便是那上头的人追查,咱们说啥就能逃过去便是?”裴元绍着急的看向廖化,真不知道对方那么小的年纪是哪里来的那么多心眼。
那士卒也好似寻到救命稻草一般,连连点头道:“便是那般死的啊,大王们再不去抓只怕就迟了!”
此刻到是叫这廖化没有说辞了,且先去将那厮抓住再说,又道:“确定是曹操的细作,而非齐国的人?”
在他的印象之中能够杀死杜远的小卒子只怕也只有齐国的奇士了吧,他绝对不允许自己在这个节骨眼上犯错。如果是齐国的,只怕便是那杜远自己该死吧。
“是那曹操的细作!”那士卒依然点头道。
“行了,走吧!”廖化也不再追问,只是向外一指,迈出步伐道。
“早就该走了!”裴元绍三步并做两步抢在廖化之前出的帐来,整个人显得十分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