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纯恐惧了,打心底对刘备感到了害怕。看着前阵隐约之间便要奔溃的大军,若再不做些什么,只怕今日大军都将湮灭在沓氐。
“还不是时候!”张纯止住了心中的恐惧,自己手上的王牌还不是时候拿出来,必须等到地方步兵上阵才行!
“左翼敌军破阵!”听着左翼传来的声音,张纯挥手示意亲卫撤开盾牌,而眼前这一幕彻底将他惊呆了。
前阵在刘备重骑兵的进攻之下早已被打的稀巴烂,而此时刘备军轻骑兵又从左翼冲阵,直将这前阵完全崩溃。
看着不顾一切向后撤逃的士兵,张纯真想抽自己一巴掌,明明有确切的情报可以在刘备军登陆之时将之攻杀,非要自以为是与刘备军展开大战?
“中军压上,但凡溃逃者,杀!”张纯拔出长剑,向前一指,喝道。
“诺!”副将们纷纷催促着自己的手下向着前阵扑去,虽然那处修罗场为他们所畏惧和厌恶,但却又不得不去。
副将拔出长剑,恶狠狠的斩杀了几个心惊胆裂的士卒:“敢溃逃者,杀!”说罢周围的亲信也纷纷学起来,杀了几十人方才止住前阵溃逃的步伐。
众人硬着头皮向着前方冲去,只希望能够在刘备骑兵的剑下,活下来。
看着去而复返的敌军,典韦兴奋的挥舞着双戟扑杀上来,早在之前便被这些蛮子在孤山整成哪样,好不容易能够一雪前耻,典韦哪里肯放过?
只见其纵马驰骋,在万军从中冲杀开来,向着敌军副将的位置杀去。但凡有人胆敢上前,必然会手中双戟夺去性命。
跟在他身后的三十余人在明光铠的护卫之下,哪里会惧怕得分毫?也都有样学样跟着典韦向前杀去。
“杀!杀!杀!”刘备军步兵及时冲杀了上来,万余步兵犹如天崩一般,向着阵中的叛军杀去。
“咻”一声烈啸划破长空。
阵中厮杀的刘备抬起头,看向左边山脉,只见无数骑兵夹裹着烟尘向着刘备军后阵步兵冲来。
“看样子是要来攻杀步兵!”刘备一愣,本以为对方只是想要在混战之时来围杀自己,原来是冲着步兵来的?当即调转马匹,向着阵外冲去。
“陌刀队,向左侧列队!”奔出阵中,刘备翻身下马,将背后背负着的陌刀取出。
今日便让敌军好好看看,什么叫人马俱碎?什么叫骑兵克星?
“盾牌,上前!”为了防止敌军放箭,刘备将大橹放在了陌刀队前,慢慢向着夹裹着烟尘而来的敌军而去。
“三十步二十步.十步!”
刘备双眼圆睁,大喝:“盾牌后撤,陌刀上前!”
看着前方手持弯刀,呼和着冲杀而来的敌军,刘备心慢慢下沉,长刀向前,暴喝而起:“挡刘备刀者,人马俱碎!”
话音未落,便率着身旁两千陌刀兵向着敌军冲去。
看着呼喊着向自己冲来的步兵,高傲的骑兵们放下了手中的弓箭,纷纷拔出弯刀,敬畏的看着这悍不畏死的两千勇士。
勇者,便要必须死在勇者的刀下,而非箭下!这是他们亘古以来的遵尚勇者的传统,然而现在,这个传统将会彻底害死他门!
“哗啦.”没有任何痛苦,刘备将前方冲来的第一骑兵连人带马砍成两段,残肢断臂还止不住去势向后飞出。
这两千陌刀挥动,便好似绞肉机一般,将面前完整无缺的骑兵纷纷加工成残肢断臂,堆砌在后方。
这些塞外来的勇士们双目充满了恐惧,在他们心中中原步兵哪里会是他们这马背上的勇士们的对手?
而此时,这两千人仿若来自地狱的收割者,毫不留情的将他们连人带马斩成两段,也将他们骑者无敌的梦划碎。
便是此时,好似对叛军的打击还不够,原本骑兵奔驰而来的方向,只见千余骑兵在太史慈带领之下呼啸着冲杀而来。
“主公勿忧,太史慈来也!”
弓弦响处,必然有敌军落马而死。
只是这刘备哪里能够听到太史慈的声音?手中陌刀翻舞,在这千军阵中屠杀。
此时的他,早已一扫前世的颓态,宛若一尊战神,持着陌刀在这万马奔腾的阵中突杀。
飞溅的血水夹杂着碎肉淋湿盔甲,没有任何惨嚎,也没有任何喊杀,他便是沉默的死神,默默的收割着挡在前方的鬼魂,他还是刘备吗?
“完了,一切都完了!”张纯看着远处被两千陌刀兵杀得人仰马翻的塞外骑兵,又看了看呼啸着冲入前阵的刘备军,再也无法保持镇定了。
这八千骑兵,乃是他好不容易在塞外轲比能单于手中借来的,如果全部葬送在这,分割幽州的计划只怕便会落空,而且还将面对鲜卑人无休止的报复。
“撤退!”张纯瘫坐在了马车上,轻轻摆手,道。失望,乃至绝望的感情蔓延在自己心中。
鸣金的声音响彻整个战场,背后的沓氐城城门大开,叛军们争先恐后的向着城中涌去,仿若这巨大的城墙便能保护他们不受得半点伤害一般。
只可惜那八千鲜卑骑兵,此时哪里还有胆量向着那城中冲锋?而另一边又是山林绝壁,前后都是死路。看着慢慢围过来的敌军,又看着那早已关闭的城门,一颗心仿若沉入冰窖。
“降者不杀!”
突围无望,而包围圈却又渐渐的在缩小,这些悍不畏死的勇士们最终还是选择放弃了无谓的抵抗。
刘备这才从阵中走出来,这一声玄甲早已变得粘稠无比,而那两千陌刀男儿也早已变成了血人。
这时,数百人方才急急忙忙抱着药箱赶赴战场,这也是刘备出征前才刚刚组建的随军医护队。
“娘的,我还没杀够呢!”典韦啐了一口,走到刘备的身边。
刘备看了一眼正在绑缚这些鲜卑人的太史慈,转过头对陈到道:“典韦说还没杀够,老五,去把大家伙推上来,让士卒布阵,一口气将这沓氐城打下来!”
“诺!”
刘备这才翻身上马,带着典韦向着城前而去。
一万五千士卒双目炽热的看着前方的沓氐城,看着走到前方的刘备典韦,适才的战场被骑兵主导,自己还未来得及展现,现在攻城必须成为主角!
“弟兄们,适才让骑兵抢了风头,现在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也好叫主公看看我们步兵的精神头!”
“杀!杀!杀!”
在万人的呼和声中,那数十架石砲和床弩被推到了前方。刘备看着城墙上惊惧不已的士卒,喝道:“给我狠狠的射!”
“诺!”千军呼应之后,便是无尽的拉弦,装填的声音。
“放!”也不知道是谁大喝一声,只见前方石砲纷纷发射,一块块巨石在大力的作用之下向着城墙上砸去。
床弩倒也射的有些艺术系,那一杆杆宛若长矛的弩矢狠狠插入城墙之中,宛若一排人造楼梯。
“冲车!上!”刘备大手一挥动,便见阵中一个包裹着铁甲的推车,只露出前后一根巨木,向着前方的城门冲去。
本以为会在城下大败刘备的张纯,并没有在城墙上准备檑木巨石,更没有准备滚热的油,只能依靠着战士手上的弓箭据守。
只是此时,在敌方砲石猛烈的轰击之下,前方女墙早已损坏待尽,又有何人敢上前去据守城墙?一个个都不要命的向着城下挤去,挤到城下的人都由不得自己纷纷打了个冷噤,只有在哪这城墙才能保护他们。
而此时,刘备的冲车已经开始撞击城门,张纯也只得暂时将指挥所移到了城墙之下。便是此时,一声滔天巨响,夹杂着漫天烟尘自右边城墙响起,而此时那砲石与巨弩在也没有继续发射了。
“祸事了!城墙塌了!刘备军杀来了!”小校惊恐万分的向着张纯喊道。
‘娘的,真是祸不单行,没想到这沓氐城墙年久失修,就这般塌了?’张纯暗骂自己一声,听着那由远而近的喊杀声,当即对副将喝道:“必须守住豁口,不然我们都要见阎王!”
“诺!”
冲车之中,什长听着外面的喊杀声,又想到适才的巨响,对着身边的士卒吼道:“都他娘的给我死命撞,咱们城门还没撞开,城墙就被打蹋了,说出去不怕人笑话?”
“弟兄们加把劲.”
刘备一马当先,扎入这烟尘之中,率领着身后大军向着城内诚惶诚恐的敌军杀去。
便是适才遭逢新败的敌军,在这豁口前居然体现出无比强大的勇气,纷纷向着刘备杀来,陌刀向前一划,立时便将几人人头斩下。
“杀!”身后典韦带着无数的甲士纷纷杀入豁口来,这头猛虎犹如嗜血野兽一般,向着左右的敌军狠狠扑去,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便在这两头猛虎进攻之下在此瓦解。
“嘭!”城门塌了,早已在城外等候多时的刘备步兵纷纷从冲车两侧冲杀进来。
便是在这叛军们手足无措之际,一声大吼自阵中响起:“还打什么?安定王都从后门跑了!降了吧!”
看着如虎如狼的刘备军,不少士兵当即便吓的放下了武器。
刘备见状,不适时宜的喊道:“降者不杀!顽抗者死!”
“降者不杀!”
只此时,早已心惊胆裂的叛军们方才纷纷将武器放下,不敢再有分毫抵抗。自此,刘备入辽东第一战,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