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卓盛图才睁开微闭的双目,看着面前的卓青天,开口道:“方才,你可都看清了吗?”
卓青天自然知道卓盛图指的是什么,闻言,回答道:“回父亲,他绝对是用拳法将平儿击败的,而且,还是一套极为高明的拳法。”
看了看面上阴晴不定的卓盛图,卓青天继续道:“现在可以断定,《七杀拳》一定落入了卓青阳的手中。他还传给了他的儿子。不然,一个痴呆了二十年,从来不曾走出过咱们卓家大院的呆子,从哪里能学来这么高明的拳法?”
卓盛图点了点头,显然是对卓青天的话深以为然。
绕是以卓盛图的沉稳,想到自己找了十几年的秘籍就这么出现在面前,心中也不由得微微激动。他将手中的两颗铁胆捏得“嘎嘎”作响,沉声道:“一定要找到《七杀拳》的下落。”
卓青天咬牙切齿地道:“爹,此事就交给我来负责,我就不信从他嘴中问不出《七杀拳》的下落。”
卓盛图道:“先不急,待我先去探探他的口风,他招了也就罢了,若是不然,再想办法。他只不过是在比武中伤了不平,不平也没什么大碍,若是对他动了手脚,族老那里也不好说。”
卓青天道:“可他若死活不认呢?”
“不认?”卓盛图沉声道:“有的是办法让他认。若是连一个傻了二十年的小子都收拾不了,即便是拿到了《七杀拳》,又有何用?”
卓青天恭维道:“父亲说的是。”
卓盛图眉眼一翻,看了面前恭恭敬敬的卓青天一眼,呵斥道:“你看看你,都已经过不惑之年,遇事却还是如此沉不住气。方才若不是为父及时何止,你险些就将《七杀拳》的事情说出去了。”
卓青天的头垂的更低了:“父亲教训的是。”
卓盛图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端起面前的茶盏喝了一口,继续道:“你什么时候能有你大哥一半的沉稳,为父也就放心了。”
卓青天道:“孩儿一定虚心向大哥学习,让父亲满意。”
卓盛图道:“并非是为父对你不满意,而是你要有接掌咱们卓家的能力。你大哥在安化王身边颇受重用,将来的前途必然不可限量,将来即便是接掌了家主之位,也没时间在家中多,这家里的事,还是需要你来操持的。到时候,你们兄弟二人一内一外,一在江湖,一在朝堂,互相扶持。咱们卓家的地位和荣光,岂不是更加的稳固?”
随着大哥卓青遥渐渐得到安化王的重用,卓青天这些年虽然也隐隐觉得父亲很有可能要将卓家家主之位传到自己手中。可听到父亲卓盛图如此推心置腹,这还是第一次。
闻言,卓青天虽然欣喜若狂,却还是不得不装出一副沉稳淡定的样子,拱手一揖,道:“父亲放心,孩儿必不负父亲所望。”
卓盛图点了点头,道:“你现在明白,为什么《七杀拳》的事,不能让族老们知道了吧?只有咱们这一脉独得《七杀拳》,咱们这一脉在族中才能稳占鳌头。”
卓青天施礼道:“孩儿必不会辜负父亲的苦心。”
卓盛图道:“若是他乖乖的将《七杀拳》拳谱交出来,你以后也别再难为他们母子。毕竟青阳已死,这小子刚刚筑基就可以将不平打伤,虽然可能也有青阳之前暗中教导的原因,可也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可造之材。只要稍微用心培养,说不定将来的成就不在青阳之下。有些不方便咱们直接出面的事,毕竟还是需要有人来做的嘛。”
卓青天应道:“谨遵父亲教诲。只要那小子识趣,我不会跟他一般见识的。”心中却是在暗想:卓青阳啊卓青阳,你知不知道?你给族中做了一辈子的苦差事,你的儿子又步了你的老路。若是他不听话,老子就跟对付你一样,找个由头让他消失。能对付的了你,老子还对付不了你家那个痴了二十年的呆子?
卓家祠堂的一侧,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佛堂,上面供奉着几尊菩萨,可以容纳四五人在此诵经。每逢重大的节日,卓家都会专门派人去庙里请来法师,在此诵经,以告慰祖宗的在天之灵,同时为终年打打杀杀的卓家子弟祈福。
同时,这佛堂也是犯了错的卓家子弟面壁思过的地方。此时,史逸风就被关在这佛堂之内,门外,还有家主卓盛图的那两个仆从看守。
至今,史逸风都没有觉得自己会面临着什么太大的麻烦。自己只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况且,卓不平也仅仅是断了两根肋骨,算不得什么大事。
同样是家主的孙子,史逸风觉得,卓盛图即便是偏心,顶多是给自己一顿家法,还能把自己怎么着?
现在,最令史逸风放心不下的,反而是王氏的身体。她这两日情况本就不是太好,自己被关进来,她再一着急,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史逸风胡思乱想了半天,反正也无计可施,便盘膝在佛龛下的蒲团上坐下,开始打坐练功。
一旦进入入定的状态,史逸风便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了。那种玄而又玄的状态又开始出现,史逸风甚至可以清楚地听到门外那两个带刀汉子的窃窃私语。
只听,其中一个人道:“不得不承认,这卓青阳一脉确实了得。他是咱们卓家的第三高手,他这痴痴呆呆的儿子刚一清醒,就可以将洗髓期的平少爷打成重伤。假以时日,又是一个卓青阳啊。”
另外一个人道:“也不知道家主会怎么处置这小子。我觉得,家主确实是太过偏颇,按照族规,比武时伤了人,只要不是心存恶念,是不必处罚的。当时的情形,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是平少爷用杀招在先,这小子只不过是为了自保,情急之下这才下了重手。”
“嘘……”那人道:“赶紧闭嘴吧你,家主的对错,岂是咱们可以妄加评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