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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兴的双眼发红，眼角近乎睁裂！
被橡胶丧尸勒死的是他战友的老婆，是他的嫂子，是他战友在去送死之前，让他好好照顾的人。
而如今这个人，死了。
实际上，这些幸存者，几乎全都是他战友托付给他的人，已经死了的好几个也是。
每次有人死的时候，他都无法原谅自己。
“不够强，我还不够强！”
“去死！”
在橡胶丧尸准备袭击另外一个已经吓傻的女人之时，方兴赶了过来，一巴掌把橡胶丧尸抽飞，在橡胶丧尸落地之后，猛然一脚踩向了橡胶丧尸的头颅。
在西瓜炸裂的声音中，方兴冲进了大楼。
……
一分钟后，看着都被钢棍打死的丧尸，张林和地震晨把钢棍拆开，放到背后的背包里。
张林掏出口袋中扭的不成样子的烟盒，从里面掏出两根香烟，递给地震晨一根，打火机点了好几次才点燃之后，拿着香烟的手背擦了一下汗水，随后捏着香烟送到嘴里抽了一口：“我们这里结束了，大楼里的也结束了。”
地震晨说道：“本来看到至少三个剑齿骨刺丧尸、一个巨型丧尸、一个跳尸、一个橡胶丧尸、三个普通丧尸、五个残废丧尸一起涌进来的时候，我就已经打算做好了拼命的准备，没想到我们那些拼命的招式都还没有用到，最危险的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太强了，方兴太强了。”张林抽了两口，发现香烟断裂，根本抽不出烟后，把烟丢在地上，开口说道：“他一个人解决了三个剑齿骨刺丧尸、一个巨型丧尸、一个肌肉怪物、一个想走近大厅里的橡胶丧尸还有大楼里的丧尸，他一个人的战斗力，比我们两个加起来还要高一些。当然，如果拼命的话，他应该不是我们的对手，毕竟他只是力量大而已。”
“说的不错。”地震晨随后问张林：“里面现在都是压抑的哭声，我们现在要不要进去？”
张林左右扫视了一下，确认没有丧尸后，摇了摇头：“凌凌正在朝这边走，她看起来很好，我们没有必要现在就进去，我不喜欢那种气氛。”
地震晨叹息：“没有人喜欢那种气氛。”
张林走了几步，把凌凌抱起来，放在肩膀上。
凌凌坐在张林的肩膀上，许久才开口：“一开始爬进来的丧尸，只是一个普通的丧尸。但是没有人敢对付它，只是歇斯底里的尖叫。到后来死人了，才有人反抗，只不过进入的是丧尸越来越强，在最后甚至有一个肌肉怪物砸开了墙壁冲了进来。”
张林轻声问道：“还有……活人吗？”
“方兴冲回来的及时，还有几个人活着。”凌凌随后摇头：“具体还有几个活着，我不是很清楚。”
凌凌有些嘲讽：“活着的人，没有一个感恩的，他们全都在埋怨方兴，埋怨他赶回来晚了，埋怨你们两个这么强，为什么不保护他们？说方兴和你们俩个是不是故意要他们死啊？”
张林脸上有一抹苦笑，过了许久才淡淡的说道：“其实方兴一开始就错了，他不该无微不至的照顾这些人，他应该让这些人独自去寻找食物、衣服和其他东西，让他们每天疯狂的锻炼，那样的话，今天就不会有埋怨他的这一幕发生了。”
“如果你门口有一个流浪汉，你偶尔给他一点零钱，他会对你感恩戴德，但是你如果天天给他零钱，他就习以为然了，认为你给他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如果你有一天不给他钱了，他说不定会找到你，问你为什么不给他钱。”地震晨摸了摸身上，然后仿佛没有骨头一样的反手伸入背包里拿出一包香烟，抽出点上后才说道：“同理，方兴偶尔照顾他们一次，他们会感恩戴德，方兴每次都照顾，他们就会习以为常，就像这次方兴救援的不及时，他们把所有的过错全都怪罪在方兴身上。”
张林有些唏嘘：“我们的学校有个教授，资助了二十个贫困儿童上学，直到有一天，他得了癌症，再也没有钱资助了，他一一打电话告诉那些人，但是绝大部分的人却在问，那你什么时候有钱给我们？教授说没了，以后也没了，那些人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子？你不给我们钱，我们的孩子怎么上学？你这不是坑人吗？呵呵，呵呵，这就是他、妈、的人性，让人失望无比的人性。”
凌凌在张林的肩膀上露出了一点点笑容：“但也有好的不是吗？比如你们。”
地震晨稍微挺了挺胸：“你说的不错，我们从里到外都是好的。”
凌凌这次没叫地震晨贱人，而是问张林：“他们也有埋怨方兴为什么不在大楼里保护他们，说如果方兴在大楼里保护他们，他们根本就不会有人死伤，我也觉得他们说的有道理，我们躲藏好了的话，应该可以避免被丧尸攻击吧？”
“他们讲的看似有道理，但其实全都是在放屁。”开口的不是张林，而是地震晨，他指了指面前的院子说道：“这里不是交警大队，只是皇冠镇第二交警中队，这个院子也就长三十多米，宽二十米左右，一旦剑齿骨刺丧尸进入院子，不光会杀了做饭的人，拥有超强嗅觉的它们绝对会发现大楼里的人，一旦它进入了大楼里和方兴发生了战斗，那么其他丧尸必然也被吸引进来，在狭窄的地方，方兴的战斗力只能发挥一半甚至更少，他绝对会被蜂拥的丧尸杀死，剩下的人更不可能有活命的可能。而在院子里战斗，把绝大部分丧尸吸引过来，在院子里解决掉，才是最好的方法。”
“每个人都会做错事，但是每个人都需要为他们做错的事情付出代价。”张林扶着凌凌有些干瘦的腿，朝交警中队之外走去：“那个做饭的做错事情了，代价是他的性命和许多幸存者的性命。而方兴把他们像小鸡仔一样无微不至的后果，就是他不光得不到感谢，还会被埋怨。”
张林在跨出倒塌的墙壁之后，开口说道：“其实我一直有疑惑，他们煮饭也就罢了，他们为什么会蒸肉？他们哪里来的肉？他们活到现在，难道对丧尸还是一点了解都没有吗？”
“我也想知道。”地震晨又叹息：“不过，如果交警中队那个不大的食堂不是在下风头，我们的鼻子或许应该早就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
“事情已经发生了，就没有你说的那种如果了。”张林抬头看了看天：“太阳快落山了，气温越来越冷了，如果我们不趁着这附近丧尸都被击杀的时候收集一些棉被，恐怕零下七八度的气温会冻死人的。”
地震晨点了点头：“那就收集一些吧。”
……
临海是属于沿海城市，而且是鼓励发展实业的城市，甚至对黑工厂都很是纵容，所以在临海的这个地方，打工的人特别多，而打工的人一多，出租屋就多。
交警队附近就有一排排不过几平方的低档出租屋，是出租给外来打工的外地人，里面条件很简陋，摆了一张床，然后弄个水槽让打工的人洗脸，放上一张桌子，基本上就没有插足的空间了。
在交警队的战斗发生之前，这些出租屋附近盘踞的都是很强的丧尸，很难收集棉被。
不过现在收集却很容易。
而且因为打工的人多了，基本上每隔个几十米，都会有一家小型商店、小型超市，在这些商店和超市里，张林他们也很轻易的找到他们所需要的食物和水。
所以，在出去不过一刻钟之后，张林和地震晨他们就回来了。
地震晨举着十来张棉被，整个人似乎都被棉被埋在了里面，而张林右手上托着一箱矿泉水，上面放了一箱方便面，一箱小面包，还放了一些香肠、海带丝、小干鱼、鱿鱼丝之类的真空包装的袋装食品，就连凌凌的手里也提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满了糖果。
当他们进入大厅后，才看清大厅里的凌乱。
大厅里的塑料排座已经被掀飞，固定在排座下的方钢管和墙壁连接的膨胀螺丝，也被拔了下来，排座上面有不少人的鲜血，更多的则是躺在地上那个无头丧尸喷出来的鲜血。
穿过大厅之后的走道上，一排排玻璃粉碎，墙壁上到处都是拳印，很多面墙壁都被拆了。
外边看着还完好的大楼，在里面看仿佛就像是刚被强拆过一样。
一些丧尸和人的尸体被埋在了砖石之下，最后冲进来的那个肌肉怪物，仿佛被抓住双腿前后摔打过一般，全身的骨骼都扭曲的不成样子，头颅更是被一大块混凝土砸在下面。
在废墟一边的一个房间里，两个男人、三个女人还有两个孩子在那里绝望的哭泣。
在废墟的中央，方兴站着，他的脸色和露出来的肌肤颜色已经变成了青白色，左胳膊似乎骨折了，肋骨好像也断了两根，身上更是有几道深可见骨的伤痕，眼神中弥漫着一股滔天的悔恨。
地震晨把棉被放在有人的房间里，张林放下了他手里的东西也放下，凌凌把塑料袋之中的糖果递给了那个一边哭一边朝这边看的小孩子：“小弟弟，这个糖果给你吃。”
凌凌的塑料袋还没有递给孩子，就被打飞，还活着的三个女人之中的刘艾，脸上满是仇恨的冲着凌凌吼叫：“我们不吃你们给的东西，你们拿着你们这些东西，滚！滚！滚！你们这三个灾星！如果不是你们，我们也不会死了十几个人！”
凌凌的脸色有点白，眼中有点泪水。
张林拍了拍凌凌的背部没有说话，而凌凌却读懂了张林想要说什么话，轻轻的点头，走出了房间，拍了拍方兴的大腿。
而张林的眼神冷冷的盯着刘艾，没有一丝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