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爷爷那一声“呵呵”,简直快把嘲讽这个词写在脸上了。
看他这不屑的模样,男人才松了口气,就听爷爷道:“不过把村子的禁地消息泄露出去,罚还是要罚的。”
“……是,老爹你说怎么罚吧。”
地狱天堂地狱的这么折腾,男人蔫吧的垂着脑袋,有气无力的问道。
“规矩你也知道,吃完饭去村尾找你严叔,领板子去。”
爷爷说这话的时候,还亲昵的给我夹菜,好像他儿子挨打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一样。
女人一听自己男人要挨板子,不乐意了。
“老爷子,他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哪儿能犯错还挨打啊,说出去多丢人!”
“挨打丢人,他犯错我还丢人呢!”
把筷子往桌上一拍,爷爷指着儿媳妇的面就骂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着什么小心思,每年来看我一次,五万块一分不少的给你们。”
“但那钱给我用在刀刃上,你外面勾搭的那些男人,都给我趁早全断了,要不是看在你还没跨出那一步的份上,今天门我都不让你进!”
此话一次,男人的脸色也变了,瞪着眼看她。
她刚才的气势全没了,一边说是普通的客户,一边又说,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什么的。
我热闹看的爽,但心里却有点心疼爷爷。
儿子儿媳带着外孙每年回来一次,竟然是为了那五万块钱。
不过转眼一想,刚才在门口,男人有勇气来拦我,说明还是有点孝心,没坏到骨头里。
嫌他们吵的烦人,爷爷吼了一嗓子,两人连忙低头吃饭,再也不敢闹腾了。
至于在火车上无比嚣张的熊孩子,现在更是夹菜都只敢夹自己面前的,他爸妈吵架理都不理,就一个劲用讨好的眼神偷偷看我。
有敬畏之心,就还有救,好好教一下,说不定能扭过来。
心里琢磨着,等饭后要不要指导一下孩子的作业,就听见男人电话响了。
他刚想起身避开接电话,被爷爷一瞪,马上陪着笑脸把电话按成了免提。
“喂,朱教授啊,是是,我是小赵,啥?您已经到村口了……”
男人被吓的站起来,无助的看着爷爷。
“愣着干嘛,去接人。”
放下碗筷叼上烟斗,爷爷眯着眼睛道:“就带咱们家来住,不够的住老刘家。”
“那板子……”
“安顿好人再去领!怎么,你还想着能躲过去?”
被爷爷似笑非笑的看着,男人连道不敢,马上转身出去了。
“哎哟,我还忘记跟你介绍了。”
男人出去了,爷爷才拍着脑门道:“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叫赵泽明,她是王芳,这臭小子叫赵猛。”
在桌角磕了下烟斗,爷爷淡定道:“等他回来了,让他管你叫姐,你辈分,比他大着呢。”
王芳表情古怪的看着我,想说话,又不敢。
我暗笑两声,笑眯眯的认下了这个不成器的弟弟。
饭后,王芳动作麻溜的收拾碗筷,赵泽明也带着一队七人进了家门。
“老爹,这次朱教授就带了两个助理四个学生,您看咋住?”
瞥我和古黎一眼,爷爷挠挠头。
“全住后院的屋子里去吧,前院的厢房得给你姐留着呢。”
“朱教授您看?”赵泽明不敢做主,扭头问道。
被称作朱教授的男人,是个看起来年近六十的老人,但精神头很好,身上自带着一股考古学者身上那种博学大气的气质。
“可以可以,对住的地方我们不挑,能不能吃饭也麻烦老哥行个方便?食宿的费用我们都会照付的。”
朱教授和善的笑了笑,爷爷看他一眼,好像并不讨厌他。
“行了,都是些农家菜,不用提钱不钱的。”
招呼朱教授和其他人坐下,爷爷挑着眼睛瞪向还在磨蹭的赵泽明。
“还不去领罚,杵这儿干嘛?”
“什么领罚?”
朱教授看了一眼转身往外走的赵泽明,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泉山是我们村的禁地,他把你们引来了,按规矩就得挨顿板子。”
解释了一句,爷爷站起来,看着表情尴尬的朱教授道:“我要告诉你泉山上闹鬼,你肯定觉得我封建迷信或者有所图谋拦着你们。”
不理朱教授的温声解释,爷爷自顾自的拿出一张黄符递过去。
“你们上山必须贴身带着这符,下不来的时候,把符扬天上,符往哪边飘,你们往哪边走,就能下山了。”
虽然考古队的四个年轻学生都带着狐疑和不屑,但朱教授和那两个有点岁数的助手,却千恩万谢,恭恭敬敬把符给收下了。
常年跑古墓,他们遇到的科学解释不了的事儿多了去了。
刚才一看爷爷那高人的做派,马上把礼给做足了。
再说贴身带着一张符,就算用不到,也不碍事不是?
该交代的都交代了,爷爷让王芳去给考古队张罗饭菜,他则带着我和古黎回了屋。
一关上门,我就好奇的凑到爷爷身边问道:“爷爷,你刚才给他们的是什么符啊?”
“有问题,可以问我。”
爷爷还没说话,古黎淡定的把我抱进怀里,双手捧着我的脸强行往后扭,让我看着他。
脖子转了,身子不得不跟着转。
我艰难的在炕上变换姿势,跨坐在他身上,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没好气的道:“那你来说,那是什么符?”
“引路符。”
古黎淡淡勾了勾嘴角,月朗风清,自成一副美男图。
我着魔似的盯着他勾起的嘴唇,把我毕生的毅力都用上了,才没色胆包天的强吻上去。
见我没说话,古黎歪了歪头,又补充道:“而且是和山鬼订过契约的引路符,只能在特定的地方使用。”
我从痴汉状态回过神来,转头问道:“爷爷,既然泉山上有鬼,那你怎么还让他们上去?”
“不怕嘛,不让他们上去碰碰壁,他们也不甘心么。”
爷爷乐呵呵的看着我们两,笑眯了眼。
“再说了,山上的东西都被村里的老骨头们镇着呢,出不了岔子。”
“你说的镇,是以这村子为阵眼的封神阵?”
古黎低头把玩着我的手,轻描淡写道:“进村子的时候,一处阵脚被我们两的阴气冲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