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天气阴沉,房里却十足地明亮。灯就在蒲慕言的上方,散射下来给人镀上一层层的光,透着斑斓的色彩。看着他精致的脸,蒋荷露此刻的防御力几乎为零。
她尴尬地咳嗽几声,低垂下头捋了捋头发,试图遮掩自己丢人的表情。
“钢琴吧!”蒋荷露在心里盘算,这么大件的东西,应该不太好教吧,她也没那个条件去学呀!备好后路的她还自己小小的窃喜了一番。
抬头看对面的人,蒋荷露观察着他的表情:蒲慕言看样子正在思索着什么,像是有些难办。
“这样吧,你每个周末来我家练习就好。刚才你可能没太注意,客厅的角落里就摆着一架钢琴。”
蒋荷露只觉得有块岩石从自己脑袋顶上砸了下来,把她压得匍匐在地,斜歪着脸。
她好像还真没注意到这一点!
“怎么?没有时间?”
“没有,没有,不是,不是,我是说我有时间!”蒋荷露挥着手慌乱解释,又沉静下来,“我是怕你没有时间!”
蒲慕言却极为坦然,“你记一下家里的密码,如果我没在,自己来练琴就好。”
蒋荷露嘴角轻轻抽动,表情有细微的变化。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她真就再找不到借口了。
真是的,一开始就坦诚说自己不想学就好了嘛!兜了那么大一圈,转了那么几道弯,又有什么改变?
可这好吗?告诉一个外人自己家的密码。何况他还是这种身份!
回去的路上,蒋荷露仔细想想,怎么算都是自己赚了!而且是赚翻!
蒲慕言这种人是随便当人家老师的吗?而且他家似乎也并没有别的人出入,那自己算是近水楼台?只需要帮着喂喂鱼缸里的鱼,而且连学费都省了……
“啊!”蒋荷露突然想起最重要的事,不自觉地叫出声来。地铁这样的公共场所最不能忍耐别人的高声喧哗,蒋荷露尴尬地朝四周的人曲身道歉。
她的脑袋真是锈掉了,去见蒲慕言可不是请他教钢琴的。最要紧的正事呢?
从包里拿出手机,赶紧又拨通了那人的电话,“蒲慕言?”
“有什么东西落下了吗?”
“没有,我今天忘了跟你说一件事……”事到如今,蒋荷露只能老老实实地交代,说完还帮着求了一下情,“香香她也不是故意的…….”
对方沉默了一阵,“工作上的事,我不会掺合私人感情。你让她不用担心!”
“就这样?”
“嗯,就这样!”
“哦,那就没什么事了,谢谢你。”蒋荷露没料到他会那么干脆,这样一想,她今天去蒲慕言家里到底做了些什么呀!
沉声叹了口气,她这才发现周围人看她的眼神极为怪异,她讲电话也没有很大声啊。
可人家不过听到了她口中的“蒲慕言”这三个字,原谅他们心里的讥笑。
这人是不是疯子?
看起来挺正常的呀!
居然跟蒲慕言通电话?那我还认识国家主席呢!
……
蒋荷露回去跟周莜檬汇报的时候恨得简直牙痒痒,好心好意帮你,居然把我供了出去!
相比起蒋荷露的愤懑,周莜檬却要平静许多。她直起身板,坐在沙发上,眼神暧昧地看着荷露笑,“他是不是在追你呀?”
“怎么会!你想太多了。”蒋荷露坐在旁边一丝不苟地答。
周莜檬却将身子扭到了荷露面前,凑近了脑袋神秘地笑。“你确定不是自己想太少了?”又颇为嫌弃地昵了她一眼,”你也不是没被人追过,脑袋怎么那么不灵光呢!”
他可是连自己家的密码都告诉你了!普通朋友能做到这个份上吗?
蒋荷露的心里其实有一点动摇,可很快又被自己给说服。他们才见过几次面,人家对自己也一直很客气。要是真有好感的话,也仅仅是对声音吧!
不是不会多想,而是不能多想!
蒲慕言一挂断蒋荷露的电话,就给助理邹容拨了过去。
“哥!有什么事吗?”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就想跟你交代一声,以后周末不用来喂鱼了,有人代你的班。”
“啊!什么!”对方一下子暴跳如雷,“你不是说过,那些金鱼不是一般的宝贝,所以不让外人来碰吗?”
“谁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