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傲气十足的男人轻轻的一甩手,台阶之下的素白身影随着一股气流纷纷被甩了出去。
灼心陵的温度,再次的因为他的不愠而怒,变得更加的低冷,让人更加的不敢靠近。
“人没带回来,反而被变异人种所击退,你们,可真是好样的!”他特意的在后三个字那里,刻意加重了几分。
他拍了拍衣袖上的灰尘,坐在了银座上,面露讥讽。
“我记得你们来找我的时候是怎么对我起誓的来着,还要让我重复一遍吗?”那个男人玩弄着他手中的那个名为“灼心”的匕首,挑了挑眉。
台阶下的身影蠢蠢欲动,一个一个皆是跪倒在地,匍匐着身子,“杀尽神族者,灭亡变种人。这句话竟然找到了王,就永世都不会忘!”他们齐齐叩首出声,不带一丝犹豫。
“行,我这里没有更多的下不为例,希望你们记住今日所说,我不希望你们会死在我手里,而是完完整整的把我的人我的东西,带回来!”男人将手中的匕首重重的砸向扶手,掷地有声。
“是!”众素白身影唯命是从。
男人满意的点了点头,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留下了一地飞散的白羽。
隗城的天空璀璨似火,出现了许久未见的绚丽色彩,滋润了整个隗城,如洒下点点甘霖,带来希望。
禁锢室里的隗罂仍未有任何动静,这不免让在联合守卫军分部的易凡着急了起来。
那一战之后,送进禁锢室的食物,换了又换,可是隗罂一口都没动,她只是将目光移向了远方,似要将思绪牵扯向红尘万丈。
而易凡在分部吵着闹着要见隗罂,虽有无数的守卫军阻止,可仍是无法阻止他,直至诺卡伊珏出现在了他的身前。
“你们去忙自己的事吧。”阿珏吩咐身边阻止易凡的守卫军。
“是!”守卫军全部退回自己的职责范围内。
终于只剩下了两人。
“我不阻止你,可是我希望你明白,隗罂,不再是她自己。”阿珏侧过身,手悠闲的插进裤袋,十分淡然。
与他擦肩的同时,易凡在他的耳边略过了一句话,却让他诧异的无以复加。
“可她只属于我。”
易凡轻飘飘的说完这句话,便挥了挥手,往禁锢室的方向走去了。
禁制解除,禁锢室的门大开,却没想到已经有人先易凡一步到达了这里,他正背对着易凡,和隗罂说着话。
“想不到迪瑞你倒是挺积极的嘛!”易凡一脸友善微笑着走向那个背影,一身的悠闲自在。
迪瑞转过身,勾起了唇角,“我可不像少将那么忙,这不,难得清闲下来,当然要来看望看望失而复得的人啊!”他与易凡面对着面,竟意料之外的和易凡一样颀长,一样的好看。
顿时,两人之间“硝烟”四起,谁也不让着谁,两人的凌厉眼神似乎片刻间就会将对方吞没一般。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似乎有了开打的架势。
“你们在干嘛?”隗罂说这话的时候,两个男人已经攀上了对方的肩,正准备开架。
两人被隗罂一声阻止,还保持着那个攀肩的姿势,竟然异常滑稽。
两人立马尴尬收手,军姿站立,像两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噤声不语。
隗罂从角落里站起身,“看来你这伤恢复的不错,所以我可以走了。”她走上前去拍了拍易凡的心口,正准备决然离去。
“咳咳!”易凡捂着伤口重咳了几声,脸色竟也白了几分。
“少将……”迪瑞倒是开始担忧了起来。
易凡摆了摆手。
待隗罂走到了门口,他便叫住了她。
“我帮你找回过去!”他轻吼。
在隗罂跨出去的那一瞬间,她定住了脚跟,侧身望着那个男人,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一个眼神,易凡便心领神会了。
易凡在走之前瞥了一眼迪瑞,“这里的一切事务,怕是阿珏一个人应付不来,无论什么时候,你都要好好帮他,如果我实在挺不过这一个关……”他重重的拍了拍迪瑞的肩头,便跟上了隗罂的脚步远去了。
迪瑞还来不及阻止,只能无奈叹息。
易凡带着隗罂来到了市集,这一次,没有了商贩贩卖着小商品,只有和谐一致的笑脸与交心的温暖。
隗罂左右顾盼,却盯上了一间玉器铺子。她渐渐的松开了易凡一直牵着她的手,走向了那个铺子。
易凡瞧着手上的温度渐渐消失不见,心里一阵落寞。
隗罂略微扫视了一眼所有的玉器,却被一件方玉吸引住了目光。
她拿起那块方玉,与身后易凡做比对,“倒是挺适合你。”她轻笑。
易凡背着手,看到她脸上的笑意,竟觉得做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突然,隗罂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目光一直不离那块玉,仿佛在回忆着什么,脑中逡巡着回忆,却又怎样都搜寻不到。
头疼欲裂!
隗罂蹲身抱头,一脸痛苦模样。
“老师,老师……”易凡一直不停的呼喊着她,试图唤回她脑海里最深沉的念想。
“走开!”重重一推,易凡被一股强劲气流攻击,轰了出去。
人群之中炸开了锅,惊慌失措,商贩也不管自家摆出来的东西,纷纷四散逃离。
“咳咳!”仰躺在地上的易凡已是动弹不得,他看着苍穹的景色,竟是默默的流下泪来。
“易凡,对,易凡!”隗罂顿时恢复了神色,她看着手中的方玉,似是想起了什么,将玉握得更紧了一些。
脚步声渐渐近了,易凡已不敢睁眼,他不敢面对这脚步声的主人。
“喂!”隗罂的身影挡住了那片日光。
易凡缓缓睁开眼,看见的,是自己的老师正向自己伸出的那只手,脸上挂着笑容,就像梦一样。
隗罂将他慢慢扶了起来,“原来你这么重!”待到他完完全全站起来之后,隗罂的额上有了不少的汗滴。
“这是你第二次没有躲我的攻击。”说完,隗罂转身,正欲离开。
易凡一把拽过了她的身形,紧紧的搂在怀中,让隗罂不能有半分的动弹,任她再挣扎,也于事无补。
“老师,这一次,请不要再从我身边溜走了,不要再离开我了,求求你!”易凡的语气是那么的恳切,那么的,不像他自己。
渐渐地,隗罂没有了挣扎,她竟伸出了一双手,熟悉的轻抚着易凡的后背,就这样轻轻的,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