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之下,桂影之中,数道身影,一张已不知多久没有清扫过的石桌,不过其上却放着几个酒壶。
石桌的一头有数道身影,而在另外一头却只有一道,一位少年,貌似书生,形更像书生,不管咋看他都不像是个江湖中人,但却偏偏却是个江湖中人。
“怎么还不开始。”赤发衔环的火烧云道。
“等人。”书生一笑,自顾品味着自己的端着的好酒。
“等人,我看你不要等了。”头顶竹根的的老三竹溪鬼君说道。
“为何?”
“叶老头说他晕船,我便让他去了个不晕船的地方。”
“哪里?”火烧天说道。
“去天鹅湖底去了。”
“这是个好地方,不但可以看到万千的天鹅,还很清凉,更不会有人打扰。”火烧天道。
“我一向都很尊重武林前辈。”
“那你为何不把他也送去。”火烧天看着身侧的千一傅说道。
“他太大了,天鹅湖的天鹅不喜欢他。”
“哦,是吗?”在惊讶之际火烧天转问而道。
“不知的,不过这个要你去问问。”
语落,只见火烧天不知为何向前踏出了一步,一只金环也随之出现在了手中。
随后其余八位麻衣赤方的之人,已悄悄展开身影,将千一傅围在了中央。
千一傅却在低头凝视着自己的一双手,好像世上除了这双手外,已没有任何东西值得他欣赏。
突听“叮”的一声,金环相击,火烧天的手已向千一傅抓了过去。
他出手快而准。
他从未想过还有一双手比他更快——一双肥胖但却保养极好的手。
他的手还未搭在眼前之人的肩上,这一双手便已夺取了他另一只金环。
金环相击,又是“叮”的一声响。火烧天便凌空一步退出了两丈。
黑衣人还是影子般在身后,一动也不动。千一傅还是凝视着自己的双手,不过此时却手中多了两个金环。
竹君不由一惊,说道:“现在你信了吧!”
“好像是那样的,他确实天鹅不太喜欢。”火烧天道。
“早就听闻快刀柳一刀量如海,千杯不醉,此时既然来了为何不下来喝一杯。”书生依旧在自饮,举头望着那一颗桂树而道。
“江湖之上谁人的酒我都敢喝,但唯独你鬼面书生司徒静的酒我不敢喝。”
来人落地的瞬间,听闻一声马鸣,随后一声洁白的马便悠悠而来。
只见来人一袭青衣,腰间则是一把的宽刀,举头看着依旧在品酒的司徒静,道:“不用等了,该来了的都来了,不该来的已来不了了。”
“哦”微微一笑,便再次端起了一杯的酒。
“太行的山的当家的,庐山脚下的当家的,寂野空文洞洞主他们在半路上突然头痛,不过有人的给治好了。”
“谁给治好的。”骚客四君子中的老二幽兰君询问。
“我”柳一刀轻轻一笑,也轻轻而道,像是诉说一个毫不起眼的事件。
“你怎么治好的。”幽兰君说道。
“我将他的头给斩下了。”柳一刀道。
“好极了,妙极了,那这样他们以后就再也不用担忧头痛病发作了。”
“好像是这样的,那现在是不是该开始了。”柳一刀看着司徒静说道。
“人既然来全了,那就开始吧!”
然后悲凉的苦声再起,幽幽闯荡在四周,使人心寒,使人心颤,久久不能入睡。
夜已寂,月当空,但人却依旧未寐,或许不是人未寐,而是人不能寐。
柳一刀、骚客四君子、九位麻衣短衫的奇怪之人、千一傅、鬼面书生司徒静依旧在桂树之下商讨,而在房中的一男一女依旧在喝酒,依旧在聊天。
风清扬则站在远处似看客般看着眼前这一幕幕。
一道佝偻的身躯,一声声悲凉的哭声,屋中则静放着一个棺材,一个实木并价格不菲的棺材,棺材之中则静静躺立着脸色煞白小童,屋中也是一片的白色,至于棺中之人为何此时还未下葬就不得而知了。
夜渐渐深了,夜渐渐静了,就连商讨的司徒静等人也一一在桂树之下消失,客房也一一熄灯,但依旧是那么几个蜡烛依旧。
两道影,一男一女,觥筹交错,桌上的酒壶一一变为了空壶,喝酒的二人却是愈饮愈欢,再次为女子添了一杯,手中的酒刚刚端起,还未来得及送入嘴中,一道微风轻轻一拂,房门顿时一开,一道人影便已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他手中的酒也随之消失,出现在了来人的手中。
来人便是风云客栈的其中一位掌柜残风。
酒微微一扬便送入到了嘴中,不过却并未堵住残风的嘴,“你不应该来!”
神秘男子轻轻一笑,再次为自己的端了一杯,而身侧的女子也终于摇起的身躯进入到了梦想。将酒杯举起,看着窗外,道:“但我已经来了。”
“你啊!你已经来了。”残风道。
“恩,我已经来了,所以现在他们不敢进来。”
“那他们现在要干啥。”残风再次道。
“他们在等人。”
“等谁。”
“一个可以接住的我兵器的人。”语落残风与眼前这位神秘男子的心中皆涌现出同一个人的名字,但那个人真的可以接住吗?
月依旧当空,不过徒添了几分的萧条,人依旧没寐,但却不知是在等待什么。
风清扬靠在栏杆之上,观赏了这夜的不同寻常,手中拿着一只酒壶,他的目光却望向了那个传来道道哭泣之声的房间。
房间的门是关着的,但一道佝偻的身躯便在其中走动,冷清的夜空不由再次一冷,冷月高悬,悲凉的哭声再次传出,但却没有人去观赏着一幕。
四周虽说亦有还未进入梦想的人,但谁也没有去询问这位老者为何而哭,又在哭何?
老者的哭声依旧在回荡,风清扬依旧在喝着壶中的酒,残风身影也出现在了冷月之下而后消失而去。屋中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神秘男子一笑,自顾为自己的添了一杯的酒,轻轻用手拂过女子的脸颊,道:“有时候装谁太久了,也是很累的。”而后便端起酒送入到了自己的嘴中。
“你一直都知道我在装睡。”
女子起来,脸上没有丝毫喝醉酒之人该有的声色。
神秘男子一笑,再次为自己的添了一杯,不过却将酒杯递给了女子,道:“吕姑娘一杯都未下肚,又岂会喝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