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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尔纳班，幸存一人，所有老兵……全灭。”
“希，希尔纳班这么惨。”
“不错了，他是位于左翼一线的班。那里几乎全军覆没，能活下来一个人已经是万幸了。”
“听说那个新人还和女型巨人正面刚过，实在是厉害啊。”
“不，不可能吧。利威尔班遭遇女型可是全灭啊，希尔纳班什么时候这么强了。”
“不是希尔纳班，而是他一个人啊。”
“真的假的，我说老约翰，你可别跟我们吹啊。”
“我……”
“咳咳。”终于，看着下面乱糟糟一团的，艾尔文团长终于忍不住了，“静一静，都静一静。”
瞬间下面的士兵都安静了下来，一个个抬起头看着场上的团长。
“天色也不早了，大家准备一下，早点休息，明天早上王城还有一场恶战。利威尔班还有其他指挥部的一些重要人物留下，其他人原地解散。”
艾尔文的话如同恩赦，一声下令之后，在场的诸位士兵都纷纷有说有笑的退场了。
突然台上的艾尔文团长又顿了顿，“对了，希尔纳班的那个，也留一下吧。”
往回的赵辞夜一愣，然后也就站在原地。
不光是赵辞夜，其他人也都不明白艾尔文·史密斯究竟意欲何为。
虽心有疑虑，不过不该问的最好别问，这是众人在修罗场上混迹多年养成的默契，哪怕是送死的军令，这里的任何士兵也绝对不会多言一句。
这便是部队的铁纪。
众人纷纷退场，其实单独留下赵辞夜一人也从各各方面也都合乎情理，毕竟赵辞夜在归队之后引起的骚动也都是众人看在眼里的。
在知道没有自己的事后，其他人纷纷看了一眼被留在那里的赵辞夜，便都退了出去。
“想必你也有不少疑虑吧。”
地点还是在罗斯墙后的集中营内，只不过现在已经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了。这偌大的集中营中，现在只剩下了两个人。
赵辞夜和艾尔文·史密斯。
等了片刻后，艾尔文·史密斯并未从赵辞夜口中听到任何回话。扭头看过去一样，赵辞夜唯一留在纱布外面的双眼还睁着。
眼中依然还有片刻流光窜动，像是这片沉默便是对他的回答一般。
“很好，我也有很多疑惑。”艾尔文·史密斯从高台上走下来，边走还边自顾自的说着，“这样，你觉得我留你下来究竟是因为什么？”
“我想决不是为了嘉奖我在战场上的决断，也不是问我讨要这么一张毫无意义的行进图。”
赵辞夜把那张占满鲜血的地图从兜里掏了出来，然后交到了艾尔文·史密斯的手上。
那是老班长最后的命令，可笑的是，老班长努到死也以为，这会是一张足以改变人类命运的图纸。
这次轮到他沉默了，史密斯看着手中那被鲜血模糊的行进地图，图上面用绿色彩笔描绘出来的各种变道在整个鲜血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清晰。
其中那曲折的变道，以及从荒原之后便再无往下的轨迹。
那从卡拉内斯区一直衍生出来的，如同半张笑脸的弧形轨迹。仿佛是在嘲笑一般，嘲笑他这次毫无意义的远征。
“很好。”史密斯把那行进图装进上衣口袋，然后朝着赵辞夜招了招手。
“走吧，我们去里面谈谈。”
说完独自一人朝前走了下去。
赵辞夜紧随着史密斯一路穿梭着，进入了一个底下暗室，那里面的情况和当初关押艾伦的那个底下监狱颇为相似，只不过相比之下，这里十分冷清，什么人都没有。不过现在，已经有了赵辞夜和艾尔文·史密斯。
“带我来这里，你想确定什么？”
“我想确定的事情已经确定了。”史密斯继续往前走着，边走还边回答一句。
“哦。”赵辞夜点了点头，也明白史密斯的意思了，估计他口中所指之事，大概就是类似赵辞夜可能是巨人这类的吧。
“能拆开你头上的纱布吗？”
站在密室里，史密斯突然对着赵辞夜问道。要不是赵辞夜此刻感觉不到一点杀意，他真觉得史密斯很可能要在这里动手。
赵辞夜摇了摇头，“伤的着实不轻，而且这还是某个急救白痴打包的，我这边实在是无从下手。”
“哦。”
史密斯点了点头，突然从侧面走出来一个人。韩吉！
看这架势，今天头上这纱布是保不住了，韩吉作为一个解剖狂热者，拆个纱布自然是小事。而且赵辞夜本身也十分好奇，自己到底伤到了什么地步，能让廖星宇那个家伙给自己包成这副德行。
不过对上韩吉那热烈的眼神，说真的赵辞夜压力山大。
哪怕自己明明不是巨人，现在也略微有些害怕了。要知道除了解剖巨人，赵辞夜还从来没有在别的地方见过韩吉那么狂热的眼神。
果然，调查兵团对自己还是存有疑虑的。
赵辞夜站在原地，任由韩吉把那已经被血侵的通红的纱布一圈圈绕了下来。
那种疼痛赵辞夜都已经习以为常了，从城外进来一直到这里，疼痛感从来没断过，只不过这会儿，更加厉害了一些罢了。
终于那长长的纱布被完全取了下来，不得不说廖星宇的心思足够缜密，就连这乍看下乱七八糟的的绷带，拆到里面才发现并不像看上去那么糟。
或者应该说缠的十分科学，一道道井然有序的将其面部轮廓固定住，或多或少也对赵辞夜的伤有些帮助。
带绷带完全拆解下来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个十分惊悚的画面，可以说赵辞夜的半张脸都是血肉模糊的。
幸好在场的两个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最多也就是有些心悸罢了，并没有太多的表现出来。
至于韩吉眼中的狂热早都已经烟消云散了，这副尊容还不如她以前解剖过的那些巨人。
除了惊讶，没有别的表情。
除了简单的止血，赵辞夜脸上的肉并没有做任何消毒处理，现在已经有些溃脓的趋势，说不定再过一个礼拜。
不，要不了一个礼拜，赵辞夜的整个面部都会烂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