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夜空突然响起了雷声,坐在叶玲肩上的小鬼莫名打了个寒颤,随即不安地叫嚷着让叶玲杀了我。
我浑身动弹不得,眼看着叶玲一点点地走近,举起菜刀朝我劈落,血水模糊了我的双眼,遮住了眼前的一切。
我内心惶恐地等待死神的降临,可是却听到锵的一响,锐器相交的声音。
我睁开眼一看,眼前多了一个老头。
老头不高,脚下冒着青烟,手里拄着树头拐杖,拐杖保持着抵挡的姿势,在他前面,叶玲落下的手中菜刀早已没了身影。
我内心犹如死灰复燃,难道是我的请神术奏效了?我一把抹掉黏在眼皮上的血迹,挣扎着站起来,背后一阵生疼。
我问老头是哪路神仙?谁知他白了我一眼,说现在不是攀交情的时候,眼前这小鬼级别不低,是只红鬼,虽然攻击力不强,但是魅惑能力很强。
我问他那怎么办?
他说小鬼由他来对付,让我趁机取出吊灯里的婴尸,只要破了这里的风水局,小鬼的法力至少减半,到时才好解决。
我说那你先顶一阵,我把婴尸弄下来。
说完我就随手拿了一柄撑衣杆,在老头的掩护下来到吊灯底下。叶玲还在他的控制中,用着手里仅剩的一把菜刀和老头搏斗。
我二话不说,抬手就准备捅破吊灯,可是就在这时,那小鬼却发出阵阵冷笑,威胁我把撑衣杆放下,不然的话要拿我朋友一同陪葬!
我一时愣住了,就在难以抉择的时候老头骂了我一句,说那女孩体内还有一个女鬼,那小鬼伤不了她,催促我赶紧破了阵!
我牙一咬,把吊灯捅破了去,里头红布包裹的东西掉了下来,小鬼一阵哀嚎,化作一道青烟想要遁走。
老头呔了一句,身形连转,瞬移到阳台,手上拐杖一挥,狠狠地打在青烟之上,青烟被打落了下来,可是老头还不罢休,捻了个指诀,把那青烟抓住了。
随后他看了看,刚好看到血泊里的小鬼文雕,惊咦了一句,手一探,把小鬼文雕吸入手里,然后将小鬼化成的青烟扔了进去。
我一看,这才松了口气,整个人瘫在地上。
这时老头走了过来,手上拿着五帝钱和小鬼文雕,他瞧了我一眼,我才看清老头的面貌,一头花白的头发,满面红光,穿袍戴帽,看起来慈祥满目的。
他嗤了我一句,说原来还是个小娃。我说小娃咋啦,你还是一老头呢!
他啧啧啧地看着我,说我现在牛气啦,刚才怎么一副坐以待毙的模样,要不是他来的及时,兴许就是来给我收尸了。
我说你是谁呢?我请的是神,你一老头来瞎搅和什么。
他一听就不乐意了,吹胡子瞪眼,说他哪里不像神仙了?
我说人家神仙都是高来高去的,我见过大士爷,人家一出场那些小鬼都吓得要命,你和人家比差多了。
他不屑的嗤了一句,说大士爷不过是地府一当差的,他可不一样了,是一方诸侯,享人间烟火!
我问他是哪路神仙?
谁知他给我打了个哑谜,念了幅对联,叫,多少有点神气,大小是个官,横批,独霸一方。
我心想这是哪路神仙?回他说难道是门神?
老头没好气地看了我一眼,说我家门神有他那么福气,让我继续猜!
我想了想,是个老头,还是神明,难道是灶王爷?
我一说老头差点没气坏,说他才不跟那个只会坐灶头上的饭桶一样,就在这时,叶玲走了过来,对着老头施了一礼,说这位是土地爷,这时我才恍然大悟!
老头将五帝钱和小鬼文雕扔给了我,问我是什么来头?我说我没来头。他说没来头怎么会有这些东西?我说这是我爷给我的。他问我爷是什么人?我拍了拍胸脯,说他是岭南司的奉天堪舆匠!
谁知他不咸不淡地嘀咕了一句,说原来是编外人员的后代,然后又指责了我几句,说请神符和请神咒不要随便使用,因为我现在还没资格。
我说难道你不是我用请神咒请来的神?谁知他放口大骂,说我放屁,说他本来今天在城隍司当值,突然听到值班功曹说有人请神,可是却查不到名册,本来是不想来的。
可是发现是丽水小区,在这之前他才点化了404的女主人,因为她是自杀的,不能投胎,所以叫她留在这里多做好事,等日后功德圆满了再来接她,心里想着是不是有变,这才过来,根本不是我请神成功了……
我一听不由泄了气。
他大概是见我有些丧气,又说其实我也没那么差,他之前也没想到这房子里头居然有这么一个风水局,可见设局之人手段之高明,然后又说他听说过郭四成,郭家一代在他们圈子里都是鼎鼎有名的。
我说怎么个有名法?
他说我们家在历史上出过几代地阶堪舆匠,只是后来出了点事,这才落寞了。我问他是什么事?他本来准备说几句,谁知突然反口,说跟我一小娃说不上,说了我也不懂。
我央了他几句,谁知他鸟都不鸟我,把404女主人的鬼魂从叶玲体内提出来后就闪了,临走前还叫我有空没空,记得去城隍庙报道,毕竟,那里是个家。
我心里就纳闷了,城隍庙怎么会是我家?
可是还没来得及想我的背就一阵生疼,这时叶玲回过了神来,看到一屋子的凌乱,又看到了我,晕萌萌的爬起来刚想朝我发飙看到我身后流了一地的血又吓了一跳。
我刚要跟她解释,楼下就想起了警笛声,不一会门就撞开了,进来一队警察,拿着手枪,拎着盾牌,二话不说就把我撂倒了。
我没来得及争辩就被扭到了楼下,塞进一辆带警察的救护车里。护士看我身上都是血,帮我翻了个身,解开衣服一看,惊叫了一句,说我后背怎么有一道大口子?
我支支吾吾地说是不小心滑倒碰到地上的菜刀给弄的,谁知坐在旁边的警察冷不丁地就扇了一下我后脑勺,说我装,明明是我入室抢劫未遂,被女主人给打的。
我不敢争辩,因为这事实在太过诡异,不说还好,最多关个监狱,说了万一没人信那就是关精神病院了。
我一路保持沉默,来到医院被护士拉到了急救室,因为背后的伤口实在太过触目惊心,医生给我打了加倍的麻药,药性一起,我就不醒人事了。
等到醒来已经到了监护病房,旁边坐着两个警察正等着我录口供。他们见我醒了就凑过来,问我这问我那,我就是不说。
后来实在没辙了说是要通知家人,我说我没家人,他们又说那有没有朋友,我心里一想,还真有个人,报给了他们一个电话,过了没多久,王顺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