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汶城,城外。
数万大军开始集结,准备发起最后的总攻。
自从昨日开始几个反贼首领就发现了新汶城的反击没有以前那么犀利了,箭支也是稀稀拉拉的落下。他们就知道新汶城已经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了。
早上刚刚饱食了一餐,数万流民现在不能说是精神矍铄,起码不像头几日那么软弱无力了。连日的进攻在城下留下了无数尸体。虽然及时清理,但是斑驳的城墙、鲜红的眼色,以及上面挂着的无数的断肢残臂都显示着战事的残酷。
尽管每个反贼首领都宣传自己是替天行道,有神兵护体,刀枪不入,可是每天还是有无数的流民丧生城下。对此每个势力首领的解释都是这些人心怀鬼胎、不够虔诚。而愚昧的流民望着少量的幸存者居然相信了这个扯淡的说法,心里更加的虔诚、进攻时更加的勇猛,然后在城墙下留下更多的尸体。
牺牲了无数的炮灰,每个势力也收获了一批精兵。这些在多次战斗后还能幸存下来的幸运儿早已从一无所知的流民变成了百战精兵。现在的他们是每个势力的宝贝疙瘩,作为最后的底牌。
……
“进攻。”几个势力首领同时下达了命令。
“冲啊!”
“兄弟们上啊,打下新汶城有数不清的荣华富贵。我们神兵护体,不要怕这些朝廷的走狗。”
一些小头目在后面不停的催促道,蛊惑着无数的流民上前送死。
城内的居民有限,而城外的流民是无限的。连日的对攻,不止城内的器械不足,兵士也是疲惫不堪,到了极限。
果然,随着无数的云梯立上城墙,粗燥的投石车不断的往城墙上投着巨石,城墙之上的反应比以前弱了许多。许多流民快要攀上城墙之时才出来几个兵士射上几箭、投上几根滚木。完全不似以前的疯狂。
“城内的反击弱了许多,他们果然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几个首领在远处注视着城墙上的动静。
“看来我们今天就能打进新汶城喝上庆功酒了啊。”其他人也附和道。
而这时城墙之上隐隐有声音传来。
“大人,我们的器械不足了。”
“大人,这边箭支用完了。”
“这边敌人攻上来了。”
“……”
城墙之上的士兵不断的呼喊禀报,城墙之上已经处处告急了,这次似乎真的到了危机关头,城墙上的士兵喊声很大,连城墙下也能隐隐的听到。
“果然是山穷水尽了,通知他们加紧进攻。”几个首领得到城下传来的消息更加的兴奋,不断的催促着。
……
此时,城墙之上稀稀落落的只有数百士兵在零星的反击着城墙下的反贼。还有一些人在来回的奔走,催促着物资、催促着已经累瘫的士兵。
可是我们低头看一下就会发现,无数士兵隐藏在城墙之后,黑压压的约有上万。这些人虽然是刚刚募集的城中的百姓,可是这么多人也足以抵挡反贼的几次进攻了。
在这些人脚边是无数的石头、滚木、金汤、热油,以及丈长的木矛、竹竿。这些都是拆除了城中的一些废弃建筑得到的最后的物资。
这些人、这些物已经是新汶城仅存的可以抵抗的力量与物资了。他们给城外的反贼摆出一副新汶城已经摇摇欲坠的假象就是想在最后给反贼来一次狠的。
一些老兵不断的猫着身在这些新兵身边走来走去,安抚着这些局促不安的新人:“不要怕,敌人没有那么可怕。呆会下令后你们什么也不要管,只管往下仍石头、滚木就好。城墙上的物资消耗完你们就抓紧时间撤下城头,找地方藏起来。敌人进城后第一时间是抢夺财物、粮食,不会管你们的。”
而新兵只能木然的点着头,心中不住为自己乞求平安。
“将军,弟兄们快顶不住了。敌人现在已经疯狂了,发疯一样的进攻。现在城下已经聚集了数万流民了。下令攻击吧。”城墙上正在反击的一名士兵请示着。
“好,全体准备,一刻钟以后全体反攻。”新汶城仅存的都尉下令道。
“这城墙之上现在还是这个样子,看来这新汶城确实是没人了。不若我们打个赌,赌谁先攻上城墙如何?”几个势力在一旁谈笑着。其中一个势力首领提议道。
“好啊,不知赌什么?”其他人问道。
“我赌白银千两,美人十名。”一个首领说道。
“赌注还不错,可是你有吗?”有人提出了质疑。
“等这城破,城内的一切还不是任你我索取。到时要什么没有。”提出赌注的首领回道。
“不错,是我没有想到。这城中什么东西没有,我也跟你赌了。”刚刚的首领恍然大悟。
随后几个首领纷纷的加入赌注,都赌自家可以率先攻上城头,拔下头筹。可就在这时城墙之上突然传出一阵震天的怒吼:“杀!”
无数的人头从城墙之上冒出头来。
“这边,檑石投。”
“一二,滚木放。”
“……”
城墙上的军官不住的下着命令。
一架架云梯被推下城墙,云梯之上的流民瞬间成了肉泥。一块块巨大的石头、粗大的滚木自城墙之上滚落而下,无数的流民成了亡魂。更有开水、热油、金汤一盆盆的倾斜而下,一群群流民嗷叫不已。只这一下就有上千流民死于城下,更多的流民也是身受重伤,无力再战。攻势为之一滞。
“怎么回事?”几个势力首领被这突然的反击打蒙了,看着猥琐不前的流民喝问道。
“我们被骗了。新汶城内还有反击力量。这一下损失惨重啊。”有首领明白了过来。
“这新汶城果然狡诈,连我都上当了。”远处的踏云真人也是有些愠怒。
“不然,贫僧觉得他们这是在垂死挣扎。新汶城有多少物资、人力你我虽然不知道。但是通过这几日的消耗也绝对不多了,这一波反击绝对是新汶城最后的储备了。”无难猜测道。
他们两个比较超然,没有和其他势力一起,距离其他势力还有几丈远。不过因为收留白马啸西风的原因,两个人虽然兵和一处,但是今天自战争开始还是第一次说话。
而白马啸西风立于无难身后,和踏云真人怒目而视。丝毫不惧踏云真人吃人的眼神。
“你个秃驴就会这种无根无据的猜测。谁敢保证这就是新汶城最后的力量了?就算这是新汶城最后的物资,可是城头之上还有近万的士兵,这也不好打。”
“呵呵,近万兵士。整个新汶城的成年男子才有多少。这近万兵士说不得都是抓来的壮丁。一万的贫民百姓,连一万流民都不如。你别说你害怕了。”无难嘲讽道。自从收留了白马啸西风,两个人之间的火药味浓了许多。
“哼,谁说我怕了。我只是摸不清敌人的虚实,不想白白的牺牲。你有本事你去啊。”踏云真人冷哼一声。
“你。”无难被他的话呛住了。
“怎么,无话可说了?你行你上,不行别哔哔。”踏云真人嘲讽道。
“大师,我去吧。我去试探一下。”白马啸西风走出来毛遂自荐。
正在思考如何反驳同意转让的无难一惊,他没想到白马啸西风居然会自告奋勇。关于新汶城他也只是猜测,并不确定。这种没谱的事情他并不想刚刚收的大将去冒险。
“白将军有此雄心实属难得,只是这新汶城的守军太过奸诈。白将军还是不要冒险了吧。”无难拒绝道。
“呦呦呦,怎么了,舍不得啊?我不要的一条狗还当成宝贝,某些人就会拾人牙慧。”一旁的踏云真人不住的嘲讽。
“踏云,你不要污蔑无难大师。是你太过薄情,过河拆桥。我这是弃暗投明。”白马啸西风反讥道。
“切,说的那么大义凛然。还不是一样当狗。”踏云真人也是不甘示弱。
“好了。踏云你过分了,不过你们之间有何恩怨,但是现在白将军是我的人。”无难打断踏云真人。
“大师,这种小人你不必理会。我即入大师帐下就该做好分内之事。免得某些人在这里狂吠不已。我这就带人攻上新汶城城墙,让某些人看看。大师等我捷报。”白马啸西风说着转身往外走去。
“白将军……”无难叫道。
“好了,我说无难。你看到了吧,就这种目无尊长、以下犯上、不服管教的人你还当成宝贝。养狗也要分品种的。这种够啊,喂不熟,搞不好还会反咬你一口。”一旁的踏云真人看着无难无奈的表情幸灾乐祸。
……
白马啸西风离开后迅速的召集自己的属下,往城墙下走去。刚刚新汶城一波凌厉的反击让各个势力都有些发懵,手下也有些心悸,不敢在贸然发动攻击。可这时逆流而行的白马啸西风一行人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他们没有想到在各个势力损失惨重以后还有人敢略新汶城的锋芒,他是逞一时之强还是胸有成竹?众多势力翘首以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