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谪仙风范的男子轻轻抬头,眼睫微颤,面如止水的脸上挂着一丝浅笑,依旧是白衣长袍,外罩雪色风氅,狐绒的风帽罩在头上,他抬手将风帽脱下,另一只手上拎着玄黑医箱。
两人视线交错,容凛朝着屋里望了一眼,问道:“阿玉,这又是怎么了?”
“新来的一个女子,你进去瞧瞧吧,发烧了。”
容凛蹙了眉头,略微无奈地摇头,“阿玉,早便劝过你,这教习当适当,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适应,你如今,便是又将人家整到这个地步。”
祁涟玉稍有缓和,神色复杂,“你不懂,这个女子,略有不同。”
容凛若有所思地又望了一眼。
房门打开,风汐魅从里出来,这院中又多出一名男子叫他微微驻足,面上那抹不悦之色更加明显,容凛走上前,将医箱一抬,“我是医者,来瞧瞧这位姑娘的病。”
汐魅不好说什么,侧身让他进去。
如此一忙,一天又是过去了。
夜晚,风紫雅依旧在沉睡中,她的烧来的厉害又猛烈,小六和二当家在旁伺候着端水煎药,可依旧没有动静,祁涟玉早已回去,风汐魅也和小六一起在院中煎药。
整个屋子中,只有容凛一人。
风紫雅不知道做了什么梦,时不时呓语几分,容凛性子温淡,并不在意,在旁用湿帕蘸水为她物理降温,雪氅脱在一旁,青丝微绾,屋中烧了碳,又紧闭门窗,使得他额头上汗珠点点。
“祁涟玉…你记住…我要代表月亮消灭你——消灭你!”半昏半梦中的话又一次响起,叫容凛忙碌的手停顿几分,他十分好奇地盯着昏睡的女子,心想看来阿玉到底对她做了什么,竟叫她如今惦念。
发个烧还要叫着他的名字。
他算着时辰,站起从旁拿过针包,从中找出一枚银针,对着她的穴位扎了下去,听见她一声呜咽,心中叹了几分,想来她烧应该退的差不多了,该醒了。
于是他便细细欣赏起她,闭眸的她,脸蛋有丝潮红,额间发丝贴在面上,他轻手为她拭去。
风紫雅便在两人这样暧昧之时缓缓睁开了眼,屋中燃着烛火,可是她的眼瞳从模糊到清晰,第一眼看到的,却是一个陌生的男子。
一个让她如沐春风的男子。
他有着玉璧般的鼻梁,狭长幽深的眉眼,温柔和熙的笑容,他是那种让人很舒服的人,对于见惯了糙汉的风紫雅来说,他的出现让她血液沸腾。
不过,她沸腾个p。
眨巴眨巴自己一双无辜的大眼,冲着那人尴尬一笑,她这是在哪里又是怎么了脑子完全是一片空白,唯一见到的人,只有他。
“这位兄台…你是谁啊。”
容凛被她兄台二字逗笑了,探手抚上她的额头,无视风紫雅虎躯一震的反应,兀自说道,“嗯,烧退了。”
“……”
紫雅被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她现在重病在身智商已经成为负数,眼睛满屋子转,唯独让她弄明白的,是她还在自己屋中……
可,她面前这个人,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