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你大爷的!”
孙大海早看这郭瘸子一家人不顺眼了。以前在老爹面前,不敢露出练了功夫的事情,这回终于逮着个机会,一拳击出,已经狠狠打在了郭瘸子的脸上。
郭瘸子不过是个地痞,哪能抗得住孙大海的拳头?
“嘭”地一声,郭瘸子仰面倒飞出去。只这一拳,便已打得他鼻血狂喷,门牙掉了三四颗。
“我靠,你敢动手!”旁边那两个年轻人,正是郭瘸子的两个儿子。一见老爹被打,这俩小子顿时急了,一起向孙大海扑去。
孙大海以前从没跟人动过手,所以五里屯的乡亲们也没人知道他会功夫。若不然,郭瘸子他们也未必就敢来当着孙大海的面辱骂孙铁龙。所以郭家两个小子冲上来的时候,毫无惧意,还觉得两个打一个,给老爹出气必须的。
结果当然是郭家爷儿三个被干趴。郭家两个小子捂着脸,还在拉硬说狠话,郭瘸子那个老油条却已经倒在地上装死了。
孙大海也不会真把郭瘸子往死里打,出口气后,也就停下来了。沈城却走到郭瘸子的跟前,问道:“你真不知道大海他爹去哪儿了?”
“哎哟……哎哟……”郭瘸子继续装死。
沈城也不废话,抬脚踹在他肚子上。
郭瘸子顿时杀猪似地惨叫起来:“别踢!别踢!我……我真不知道。前些天有一帮子人来找孙铁龙,然后就一起走了,再没回来。”
“那帮人是谁?”
“不知道……”
“那你之前说是什么无赖?”
“跟孙铁龙一起,能有什么好人……”
沈城无语。郭瘸子这种人,眼里的世界充满着肮脏,向来只会以最恶毒的角度去理解别人的行为。或许所谓的孙铁龙跟人出门做坏事的谣言,就是这个郭瘸子顺嘴胡扯的。结果在这穷僻的小屯子里,一传十,十传百,搞得大家全都对孙铁龙有了猜忌,以至于看到孙大海时都不免流露出怪异的神情。
既然孙铁龙不在家,又没人知道他的去向,沈城也无计可施。孙大海瞅着紧锁的大门发愁……孙铁龙常年在家不出门,孙大海身上居然没有自家大门的钥匙,结果现在连他也回不了家了。
“算了,咱们先回市区吧。我在丰华区刑事大队有朋友,回头我托她帮着留意一下你爹的下落。”沈城说道。
回身正往长途车站走的时候,沈城的手机又响了。掏出来一看,来电显示竟是陆学平。
以沈城对陆学平的了解,如果不是确有急事,陆学平绝不会给自己打电话。接通之后,果然听到陆学平明显有些急促的声音,说道:“沈城,你今晚有空吗?希望你能来帮我一个忙。”
沈城毫不含糊,说道:“没问题,如果有麻烦的话,我把季浩和大海都叫上。”
陆学平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道:“那麻烦你们了。”
“是朋友,就别客气。”沈城笑着说道:“等我回到市里,再跟你电话联络。”
挂断陆学平的电话,沈城马上又打给了季浩,约他直接到市区里会合。
又是三个来小时的颠簸,沈城、孙大海返回了市区,又和季浩碰了头,这才给陆学平打去了电话。
不久,当陆学平来到与沈城等人约定的一家大排档时,饿了半天的孙大海,正抓着个猪肘子啃得起劲呢。
陆学平见到三个人,先是歉意地一笑,说道:“不好意思,到底还是要麻烦几位。”
季浩一拍桌子,道:“你这么说,就是还没把咱们当朋友啊!”
沈城也道:“对,客套就免了,你先把惹了什么麻烦跟咱们说说,让大家先做个心里有数。”
陆学平心里感激,也不再赘言。在几个人身边坐下,说道:“其实今天这事,跟上次大海兄弟碰到的那几个人,还是一伙。”
沈城有些郁闷,问道:“一般的流氓无赖,怎么敢招惹武馆的学员?”
陆学平无奈道:“因为这些流氓,是我同武馆的另一个学员找来对付我的。”
众人愕然。陆学平便将事情的始末,简单对大家讲说了一遍。
原来,庆华武馆里有个叫吕波的一年学员。这个吕波的父亲与陆学平的父亲同做一行买卖,算是生意上的竞争对手,所以吕波对陆学平也一直怀有敌意。但二人加入武馆以前,吕波在各方面就都比不过陆学平。加入武馆之后,陆学平更是在新学员中出类拔萃,时时压着那个吕波一头。
前些天,吕波突然拿着一段视频找到了陆学平。视频里,有一对男女正在深夜的运河水畔私会。吕波的手机摄像效果极佳,虽然距离颇远,但二人的相貌依稀可辨。那个女人,正是陆学平的母亲。
陆父生意做得不小,陆母是全职家庭主妇。她深夜到外面去会其他男人,这视频让陆学平看了,都忍不住朝着邪恶的方向去猜想。
吕波自认为抓住了陆学平的把柄,声称要陆学平拿一百万出来赎回视频,否则他就要把这视频放到网上去,让陆家大大地颜面扫地一回。前些日子去骚扰陆学平的流氓,就是吕波派去找他“要债”的。
陆学平一个还不到二十的年轻人,哪里拿一百万给他?偏偏刚巧左臂在同孙大海的比试中被打断了骨头,一时对那些流氓也无可奈何。
本想找机会跟吕波说些软话,好好商量商量,尽力将这事情解决。谁知那吕波似乎经过几天的考虑,也意识到跟陆学平要一百万并不现实,于是有了新的条件——让陆学平今晚到燕西码头,任凭自己打他一顿,就把视频还给他了事。
这种幼稚的条件,反而让陆学平心里不安起来。他不怕被吕波打一顿,他只怕是自己去了以后,吕波另有什么别的诡计。
因为事情牵扯到了自己的父母和武馆的同学,陆学平实在想不出可以找谁帮忙,无奈之下,他才找到了沈城。
而正这一次无奈之举,使他结交到了一辈子都可以无条件信赖、荣辱与共、生死相托的过命兄弟。